那名刺客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張嘴結結巴巴。
“不…不會…不會,我肯定說的都是實話,絕無謊言。”
說到這裡,那名刺客低頭略有慌色,聲音微顫着說道。
“只…只是……”
楚木白站起身來,一身白袍綢錦順滑流暢捶地而落,他走進那名刺客,眼神陰翳,周身肅發寒氣。
“只是什麼!你再這般吞吞吐吐我不介意殺了你,讓令外兩個人替你開口!”
“別…別別…我說我說,宗門之人每次外出行事,事先都會服用宗門特有的毒藥,此毒藥三天之內必須服用解藥,不然必筋骨爆裂,體衰而亡,我們服用那個毒藥至今已經盡兩天了,若是明天不能夠服用解藥,怕是我有心而餘力不足,您也得不到您的想要的答案。”
楚木白轉過頭,眼神冰冷看着那名刺客,右手捏住那刺客的脖頸,語氣肅殺。
“你在威脅我!”
那名刺客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咳了兩聲,臉色漲紅,嘴巴大張,眼神惶恐而懇切。
“我…我…我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只…只是將自己所中之毒的現狀告訴你,以此…希望你能夠及時拿到解藥,讓…讓我們之間的交易順利進行下去。”
楚木白臉色鐵青,掐着那刺客脖頸的手嫌惡的甩開。
他從白袍秀錦中掏出了一張白帕擦了擦自己的右手,擦完之後將白帕隨手扔在了刑房之內的火具之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名刺客,眼神裡除卻冰冷嫌惡沒有一絲顏色,聲音淡淡,確是極度冰冷。
“你沒有資格提醒我!”
說完楚木白拂袖走出了刑房,閃身旋出了視野,沒寂在初冬夜晚中。
……
天色黑沉,一角偏僻的營帳外,一身穿白衣華服、身高九尺、劍眉英拔的絕色尤物站在晚風中,靜靜的看着燈火通明中那忙忙碌碌的身影……
營帳中。
蘇慕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那七個“毒物”孩童的聽覺、視覺、嗅覺,除了聽覺無恙外其他感覺都是不可恢復性的創傷。
蘇慕染嘆了一口氣。
我還期望着能夠治癒好他們些什麼,這麼一番忙碌下來,發現自己能做的不過點點,雖然現在幫他們解了身上的一部分毒,他們對外的傷害減少了很多,可是他們身上進階版的狂鼠疫現在我卻還是隻能抑制,不能根除……
已經十分勞累的蘇慕染這般想着不由得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她蹲坐在牀沿邊上的一個小凳子上,閉眼發動意識進入了靈域。
靈域之中的蘇慕染一手拿着那本《百疫雜錄》,一手拿着《毒蠱宗》,還不忘捯飭着她那些現代醫學器材。
除此之外,她面前還擺放了各種奇珍藥材以及近些時間段來她收集的蟲蠱還有她研究的各種致毒毒粉。
她要以毒攻毒,以蠱制蠱!
營帳外,凌風而立的楚木白見賬中她的人影不再忙碌,而只是靜靜的低垂着頭,陷入寂靜。
他心中一緊,十指微顫。
他疼她勞累如此,入座即眠,他恨他不通醫術,簡單的問話他也需要她……
他在那裡站了良久,決心今夜不去打擾她,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一切都比不上他愛她、惜她……
他運功而行,步履輕盈的不出半點聲響,撩起賬簾,進入賬中。
入檐,橫七豎八的吊着些亂七八糟的物什,起初他也是一驚,但好在他之前受傷時是見她爲他用過的,且又見慣她平常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只是微愣了片刻,便恢復了平靜。
他徑直走到她身邊,見她眸眼惺忪,眉頭確是緊閉。
他俯下身,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額頭,慢慢的揉搓着。
他想讓她在睡夢中安詳。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一溫柔撫摸,酥麻了靈域之中的蘇慕染……
靈域之中,蘇慕染正在認真翻看、對比各種古書醫籍,額間忽然傳來一絲溫暖。
只是瞬間,她感覺渾身發麻,手裡的醫書抖落一地,桌上的玻璃器皿打碎在地。
她沒顧得想太多,只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撿靈域之中掉落的醫書和整理碎破的玻璃渣。
蹲下身收拾整理的蘇慕染着急忙慌中被一玻璃碎屑劃傷了手,片息間,一道劃痕中滲出一抹殷紅。
她忙站起身來伸手去拿實驗桌上止血的紗布,想着先做個簡單的處理包紮上。
鮮紅的血液順着白皙的手腕滴落在距離腐肉不遠的桌面之上。
拿起紗布,按壓着出血口的蘇慕染一低頭驚愣的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
只見從腐肉之中出來黑壓壓的蠱蟲像是嗜血着魔了一樣奔爬向蘇慕染低落的那幾滴血,就連遠處玻璃瓶中的那幾只蠱蟲也朝着蘇慕染鮮血的方向碰撞着玻璃壁。
“這這這……”
蘇慕染驚的的張大了嘴巴,之前他在腐肉之中並沒有見那麼多的蠱蟲不說,蠱蟲的詭異行爲更令她迷惑不解。
就在她驚愕的看着蠱蟲瘋魔的允吸着她的獻血之時,蘇慕染猛然看向自己流血受傷的手。
她拿開按壓的紗布,任由血液滲出,走到實驗桌的另一邊,在桌面上又滴了幾滴她的鮮血。
那羣蟲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在允完最初的那幾滴血後,轟然張狂的向實驗桌另一邊的血灘奔狂而去。
果然!
看着那羣蠱蟲瘋狂嗜血的模樣,她站在那裡嘴角上揚,白齒微露,笑起來。
她有了主意!
半響,眼看鮮血就要嗜沒,她才恍然想起要把這些蠱蟲收拾纔是。
順手拿起實驗桌上的一個完整的玻璃器皿,打開瓶塞,將還未包紮的手懸停在那玻璃器皿瓶口之上。
微握五指,鮮血汩汩順着手紋滑下,滴落在玻璃瓶中。
蘇慕染將那玻璃器皿放倒在實驗桌上,不出意外,那羣蠱蟲像瘋魔了一樣,向玻璃瓶中涌入。
蓋上瓶塞,蘇慕染帶着笑意準備包紮劃傷的手,還未觸碰實驗桌上的紗布,碘酒等物什,她像恍然失了重,身體向後傾倒半懸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