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獨孤宸給他們下了個一路護送的命令,那一個個跌宕着的心也才慢慢緩下來。肯用他們,那就意味着他們還有用處。
就算還給夫人當挑夫兼伙伕,他們也是一臉榮光的。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歷練好機會啊!苗疆走了這麼一遭,起碼抵上他們幾年的閱歷和膽識的鍛鍊。
一行人繼續趕路,因爲有了慕十七這麼個孕婦,白圓這麼個傷患在,馬匹換成了寬敞的馬車。
玄門人爲了在獨孤宸面前表現一番,在這馬車上自然也下足了功夫。那車裡設置了一個可以靈活移動着的小案,小案下面是一套上好的青花瓷杯盞,同樣一隻青花瓷梅花形茶壺。
那壺裡盛着一壺暖暖的紅棗蜜花茶,與那青花瓷的上好瓷器極其不搭,可架不住人宸王豪氣啊!
爲了哄那姑娘喝,自己陪着一塊兒喝着這甜膩死人的補血花茶。
案几上面是一套非常精緻的食盒,食盒上下有六層之多,每一層都擺放着不同口味和造型的精緻糕點。
慕十七在馬車那就真是過着小豬一般的生活,吃吃喝喝完了,就剩下睡了。
寬敞的馬車裡空間足夠她那小身子躺着的了,軟榻上鋪着柔軟的獸皮,獸皮下又墊了好幾層軟乎乎的褥子,許是懷了身孕的緣故,小姑娘睡得有些不大安穩。
因爲那腹中的小的就不是個安穩的,一會兒調皮地踹一下,以慕十七那異於常人的感知能力,自然是一點兒動靜就驚醒了。
獨孤宸瞧着這小東西被這麼來回折騰的,有些心疼她,大手探過去揉摸着她的肚子,小聲地訓斥着她肚子裡的那個小的。
“乖乖別鬧,讓你娘再多睡一會兒。”
“小傢伙,你這會兒折騰你娘幾次,等你出來了,我就揍你幾下屁股!”
……
說來也是奇怪,不知道是那肚子裡的小東西玩累了,還是他那大手柔順撫着那小東西舒服了,慕十七那肚子裡的動靜漸漸消停了下來。
慕十七微微顫抖着睫毛半睜着眸子,就瞥見那個身影高大的男人,曲着膝跪在她身前,用極認真的態度小聲地對着她那肚子說着話。
許是她情緒波動的緣故,那肚子又劇烈地動彈了一下,看的他一急,訓道:“居然還敢踢!若是傷着你娘了,我一定饒不了你!”
慕十七沒來由地心神一動,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着,小手探過去握住了他的大手,嘴角柔媚一笑。
“我沒事,他只是動彈了幾下而以,小胳膊小腿的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傷不了我的!”
這會她已經懷了四個多月了,嬌小的身子上那腹部凸顯的極爲明顯,她一動彈着身子起來,那腹中的小傢伙也跟着她又動了一下。
彎着眉眼去感受腹中的震動,她第一次感謝老天如此厚待與她。把她送到了獨孤宸身邊,又把孩子送到了她們身邊。
回程的路對於她們來說最大的困難就是慕十七這一天天漸漸變大的肚子了。
到了六七個月大的時候,整個人又圓潤了一圈,那肚子如今還真就好似揣着個球,走起路來腰背都要往前頂着。
獨孤宸看得更緊了,那黑眸隨着她兜兜轉轉,半點神都不敢走。
重點是這姑娘,一點兒都沒有懷了身孕的覺悟,挺着個肚子還能到處亂跑的,一不留神自己就能從那馬車上跳下來。
嚇得他趕緊地飛身過去把人抱在懷裡,上下左右都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下,纔算鬆了口氣。
慕十七在他胸口停了一會兒,那肚子頂着有些難受,便從他懷裡撤了出來,最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還有功夫去打趣一旁的鶴羽和白圓。
鶴羽這哥哥當的是極負責的,一路上把那小蠱女當親親妹子照顧着,吃喝用度那都是最好的。
小蠱女不僅養好了傷,還把那身子也養得白白嫩嫩,水水靈靈的。
一雙圓圓的大眼更加有靈動了,對着誰都是那般純真無害的笑臉,玄門那些個漢子也少見這麼個靈動可愛的小姑娘的,笑盈盈的特討人喜歡。
一個個的這一路上得了什麼好東西,都喜歡往阿圓姑娘身邊送,有的是把她當做小妹妹般疼着,可有的人則是打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主意。
那送過來的東西也越來越豐厚了,金銀首飾,上好的吃食,玄門這一個個的手裡當真是不缺銀子的,若不是獨孤宸不喜高調,那馬車上都恨不得能鑲金嵌銀呢。
白圓一直在苗疆裡待着,自然是看什麼都稀奇的,得了根糖葫蘆也能寶貝個好半天。自己吃了一口覺得這酸酸甜甜的東西真好吃,就留着給鶴羽送了過去。
鶴羽從沒見過這麼好哄的小姑娘,抱着根破糖葫蘆也能高興成這般,瞥了眼那糖葫蘆,擡手一揮:“拿開!”
小姑娘又沒什麼身手可言的,手腕一疼,手裡拿着的糖葫蘆就掉在了地上,摔得髒兮兮的裹了一層灰土。雙眸裡那淚花說來就來的。
鶴羽也只是心裡不爽她把一根別人送的破糖葫蘆當寶貝,也沒想把她怎麼着的,誰想那手上的力道一重,糖葫蘆就變成泥葫蘆了。
“就一個破糖葫蘆至於嗎?你那眼淚就這麼廉價,說哭就哭的。”鶴羽那嘴巴,是連慕十七都嫌棄的,沒壞心,可那言語之中卻帶着刺兒,刺得人生疼。
白圓本來那淚水還在眼眶裡帶着轉,這會兒他這麼一聲吼,就再也忍不住了,那淚珠霹靂嘩啦地往下砸。覺得自己委屈的很,明明是拿了好吃個都捨不得吃,給他送了過來,卻不想被他視如糞土,說扔就扔。
說來,她只不過是個小孤女而已,苗疆裡都是任由人欺負踐踏的小孤女,有什麼尊嚴可言?
反觀他呢,她起初以爲他只是個家丁護衛,可慢慢的她才得知,他確實是個護衛,可他這個護衛卻並不是個簡單的護衛,一個擁有權力和地位,榮華富貴堪比一個大世家,手裡更有醫館藥鋪不計其數的護衛,還能稱之爲護衛嗎?
最關鍵的是他那個大陸之上人人都敬仰着的神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