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的死對白寒的打擊相當的大,他壓根就沒有心思再去管其它,再去號令巨猿去對付獨孤宸。
而那隻巨猿此時只能憑藉着獸類求生和本能和獨孤宸對上了,獨孤宸提劍衝上去時,它還在垂着胳膊等着白寒的一聲令下,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位提着劍的人是來殺它的。
獨孤宸殺什麼都是殺,殺什麼都是那般凶煞的模樣,巨獸兇狠煞氣,那他就比它們還要兇狠煞氣!
巨猿也是極通人性的獸,能感覺到獨孤宸那渾身的煞氣和黑眸之中的殺氣,自己雖說是身形高大,可剛剛親眼見了劍齒虎和荒野巨狼在獨孤宸手下的慘樣,它居然也怯了。
其實這些個巨獸被人馴服了以後,就會多多少少有了些人性和奴性,少了幾分獸性和血性。
巨猿揮動着巨型的胳膊擡手就連根拔起了一棵大樹,抱着那大樹當作武器掃向了獨孤宸,獨孤宸身形一動避開了,提着劍又追了上去。
他這會就是想速戰速決,然後趕緊地回去安慰心情不佳的慕十七。
所以,那巨猿也算是命衰,遇到了這麼一個時刻,結局就可想而知了。
不管它怎麼避閃,怎麼逃命,終究還是逃不過獨孤宸那一劍的。
白寒多麼意氣風發的人,卻只是在一會的功夫就沒了三隻巨獸,其中一隻還被人給瞬間收服了,而這所有的傷心難過又怎麼敵得過那白錦之死的一絲一毫!
他壓根就不在乎那巨猿死了沒,死的如何之悽慘!
他只是愣愣地又盯上了慕十七:“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來苗疆?跟小錦有關係嗎?你是來替小錦報仇的!”他想了半天,卻只能想出這麼個原因來了。
這個姑娘來苗疆的原因,應該是和小錦有關係的。小錦既然可以在她面前吹出骨迪,那就是意味着這位和小錦的關係不一般!
慕十七覺得自己前來苗疆的目的這會兒沒必要讓他知道,只是淡淡地擰脣道:“我若說是呢?你會幫我殺了你們的白縈聖女嗎?”
她也只是個玩笑話而已,就算是白寒願意,她也不會讓他動手殺白縈的,孃親應該不會希望白寒爲了她成爲苗疆的衆矢之的吧。
她就是想知道孃親在白寒心中的地位,她就是想知道,孃親她到底看錯了人沒有。
白寒視線並沒有因爲她這句話而退縮,黑眸盯着她看,斬釘截鐵道:“如果真的是白縈對小錦下的手,我會殺了她替小錦報仇的!”沒有人知道小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這位姑娘壓根就不用去試探他的心,在他心中,苗疆?白縈?聖女?甚至自己他自己的命都不及小錦重要。
沒有人知道,他偷偷深愛着小錦。他知道這樣的愛有多可怕,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那樣一個美好的女人,爲什麼偏偏是他的徒弟!
他們註定了一輩子都無法在一起,可他不奢想得到的太多,他只是想要在她身邊陪着她而已,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慕十七那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轉身不再去看他,只丟下一句話:“她應該是不希望你因爲她而毀了自己與整個苗疆爲敵的。”
獨孤宸此時已經收了軟劍,回到她身邊了,大手牽着她的小手也是撇都沒撇那白寒一眼,只是交代了幾聲那玄門人和鶴羽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衆人離開的場面可真是十分的有趣,一羣馬匹抖着身子在才狼虎豹之中穿了過去,因爲那些個豺狼虎豹都有人馭着的原因,那些個馬匹就這麼抖着走了過去,卻沒傷分毫。
慕十七被獨孤宸抱上了馬,小身子軟軟地依靠在他懷裡,整個人靜默着沒有說一句話。
獨孤宸也就陪着她這麼靜默着,大手越發地把她摟得緊了,他想要告訴她,沒關係,有他在呢。
慕十七也感受到了他的安撫,小手回握着他的胳膊,又往他胸前蹭了蹭,沉寂了半天,才緩緩地開口道:“獨孤宸,我很好,你別擔心我。”她知道的,她難過,他永遠比她自己還要難過。
獨孤宸爲了哄她開心,又丟棄了自己的原則,連着給她餵了兩顆果子,臨了還自己在那一個勁地搖頭,示意她這一次吃的有些多了。
慕十七鼓着嘴巴道:“明明是你自己餵給我吃的。”
獨孤宸對自己也有些無語,大手扯着繮繩,在心底一番自我教導!下一次,就算是她哭成了一朵淚雨花了,他也不能拋棄不給她吃涼食的原則。
“爺,後面有人追來了。”獨孤宸的那些個手下是推推嚷嚷了半天才敢過來向他彙報消息的。
獨孤宸也沒問是誰,只道聲知道了。
以他的耳力,確實早就知道了,白寒騎着一匹狼追了過來。
看慕十七卻是沒有他這動動耳朵就能知曉天下事的本事的,可架不住人家姑娘那腦子好啊!沒動什麼腦子就猜出了那身後追上來的是誰了。
很快白寒就追到了她們身側,迎着風喊道:“我與你們一起,我要去找那白縈問個清楚!”
慕十七挑着脣看了他一眼,道:“苗疆又不是我們家的,你隨意。”
和他約定賭局的時候她沒想那麼多,只是她向來不喜歡別人昂着頭準備隨時虐自己的模樣。可後來她見到了他對孃親的情誼,自然不會再想着拖他下水的。所以,走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再提兩人賭局的事,也沒有要求白寒帶着蒼碧寨的勢力和他的御獸之能,助她們一臂之力的。
有沒有他的幫助,她都能夠闖過這苗疆九寨的!
卻不想白寒會騎着狼追了過來,看來孃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太深刻了,以至於他根本忘不了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他並不會因爲她的一句話而斷了去找白縈報仇的念頭,他這會只是想去確認而已。
慕十七瞧着他那滿臉的仇恨與傷痛,有些後悔自己把孃親的事告訴他了,平白毀了這白寒的一生了。
可她卻不知道,白寒的一生早在白錦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毀了,沒有任何的幸福可言,他活着,只不過是留個念想,告訴自己他的小錦還活着,只不過是活在這大陸之上的別的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