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律擡眸看他道:“沒有,宸王倒是還感慨了句,孤有一位好皇叔呢。”
褚卅面上擠出一個生硬的笑來,就要和褚律一塊兒去偏殿見獨孤宸和慕十七他們。
褚律倒也沒出手攔他,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偏殿。
三人在褚卅面前假意寒暄了下,獨孤宸自然是依舊那麼高冷,沒說幾句話的。聊了幾句,褚律就提出要一起去冷宮裡去見他孃的意思,還拿出了那朵千年雪蓮花。
“這千年株的雪蓮花我採來了,這就拿去救我娘去。”
褚卅一聽他那話,愣住了,腦中百轉千回地想着對策,他懷疑褚律這小子在配合獨孤宸他們在他面前演戲,其實那人應該早就被他們給救走了。
可他又沒有證據,只能硬着頭皮道:“聖上剛剛回來,臣還沒來得及稟報一事,那就是,冷宮裡的珍妃娘娘她與兩日前突然消失了。”
褚律身形一震,滿面地悲痛,彷彿這個噩耗太過突然了,他這會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說什麼?我娘她,她不見了?”
褚卅道:“聖上要保重龍體啊!這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是有珍妃的下落,我定然會第一時間通知聖上的。”
慕十七撇了撇脣,這叔侄兩這會是在看誰演的好,看誰感情真嗎?
絕美的小臉掛着淡淡的笑,出聲看向褚卅道:“蕭山王的意思是,一個病重的人突然間從守衛森嚴的冷宮之中消失不見了?這話給你,你信嗎?不知是當真就不見了,還是又其它別的原因呢?”
慕十七話中有話,卻點到爲止。
褚律紅着眼眶狂飆戲,一路跌跌撞撞地就往那冷宮衝了過去,那一套戲碼演得那叫一個足啊!順手還罰了那些個看守冷宮的褚卅的人。
“幾百人守不住一個冷宮,要你們又有何用!”他可沒忘記他娘病成了這副模樣,褚卅卻連個醫女都不派給她,依舊還是那冷宮裡服侍的幾個宮人。
而冷宮外的幾百人,分明不是保護,而是戒備森嚴,提防着誰罷了。
在珍妃的屋子裡停留了一會,走的時候自然沒有忘記採一把花草留個念想的,瞧着他盯着那花朵失魂落魄的模樣,誰瞧着都感動於他那份孝心。
慕十七看着他手裡那捧藥草花朵裡的金線重樓,與他對視一眼,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確定他採的那株確實就是她們要找的解毒藥草。
褚律捧着那一大捧藥草就往自己的大殿裡去,那一捧藥草還夾着些盛開着的花朵,所有人都會以爲他在睹物思人,並不會有人注意他那勾起的嘴角。
褚卅也沒有想那麼多,這會兒有獨孤宸在他面前就這麼站着,他整個人就都急躁了,心根本就沉靜不下來去想別的問題。自然是不會把視線落在褚律手裡那一捧雜草上的。
而這邊褚律和慕十七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很自然地聊起了這花草,然後又很自然地送了慕十七幾朵花花草草的,算是鮮花贈美人。
褚律本來就是喜歡慕十七的,所以,把那些個花親手捧着送給她時,那表情再真誠不過了,嘴角帶着甜蜜而又美好的笑意,見她伸手接了過去,那笑容便更大更燦爛了。
獨孤宸有些吃味,一把奪了慕十七手裡的花,即使是事先說話的事,他依舊不喜歡看到她捧着別的男人採下來的花兒草兒的礙眼的很。
慕十七真怕他這會兒再一個不爽把褚律好不容易採回來的金線重樓給扔了,趕緊地上前去拉扯他的胳膊,柔聲道:“王爺,我聽說這繁城有幾處景緻都不錯的,您就帶我去逛逛吧。”
褚律立刻應道:“這繁城,孤熟悉的很,可這會孤這邊實在是抽不出空來,就不去陪你們了,孤過幾日在宮中設宴,屆時還希望兩位能賞臉。”
慕十七眉眼兒彎彎,道了聲好。
兩人當真出了宮就去尋那繁城大大小小的好玩之處了。
既然有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獨孤宸是當真就打算帶着慕十七到處玩玩的。
兩人在買紅豆元宵的時候,故意把那一把花花草草扔在了那桌子上,這些個花草最後自然就會落到那唐十一和鶴羽的手中。
把那藥草送了出去,慕十七便和獨孤宸手牽手逛了起來。
她雖然和他去過不少地方,足跡遍佈了滿大陸,可她卻鮮少有機會和他手牽着手逛街的,即使在盛京,那整條街都是他獨孤宸的,可她也鮮少有機會去逛街買東西的。
一來是,她在宸王府什麼都不缺,不需要她親自去集市採購。
二來呢,她也確實沒有那些個閒暇的時間可以去慢慢地一個攤位一個攤位慢慢逛的。
她那性子再怎麼冷清孤僻,這會兒也被獨孤宸給寵出了小姑娘的嬌軟性子來了。
走一路瞧着什麼都稀奇,但凡她多看兩眼的,某位王爺就砸銀子給她買了回來。兜了滿滿一兜子,連慕十七都覺得她們這哪裡是逛街啊,分明是在掃街嘛。
這人當真是把寵她當做他唯一能做的快樂事了。
“這個鐲子買哪一隻好呢?”
“都買下來!”
“這兩支碧玉簪子,我戴那一支好看呢?”
“都好看!都買!”
“這布老虎小傢伙會喜歡哪一隻呢?”
這次宸王沒有正兒八經拿眼瞧的,直接瞥了眼道:“隨便!”不是她的事,他看都不樂意看一眼的。
慕十七睨了他一眼,道:“什麼叫隨便!你都沒認真在看的。”
獨孤宸於是很認真地回道:“他哪一隻都不喜歡,他那小東西更喜歡真正的大老虎。”
他的侄子,他清楚,那小東西但凡見到那些個巨獸壓根就走不動路的。
慕十七撇了撇嘴,這倒是真的。
兩人一路逛着逛着,便到了那繁城最爲有名的酒樓,傳說中這裡匯聚了褚國最好的廚子最精美的菜餚。
慕十七瞧着那門口掛着的客滿招牌,再看看那爆滿的桌堂,她覺得今天她們估計是吃不着這酒樓裡的菜餚了。
誰料某位王爺牽着她的手,擡步就走了進去。
慕十七輕輕地拉了下他的手:“人家沒位置了,這裡可不是盛京。”
獨孤宸勾了勾薄脣,低沉着一笑,覆在她耳邊道:“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