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自己逗獨孤宸是一回事,自己被人這麼逗弄着又是另一回事了。可獨孤宸那難得爽朗開心的黑眸卻讓她忍不住跟着他彎了彎嘴角。
好在她們這坐着的位置在最前面,而她那小巧的身子又是被獨孤宸那身軀給遮住了的,所以,除了那對面一直把她當做眼中釘的容沐煙,估摸着大殿上也沒其他人有着閒情逸致不去看那大殿之上華美歌姬而來看她的。
重點是,獨孤宸那張冷臉,往這兒這麼一擺,哪個不想活的,敢看過來跟宸王來對個眼的。
擡眸再看那容沐煙的方向,慕十七覺得自己這會像極了拿着獨孤宸的寵愛臭顯擺那得了勢的妃子。可惜呢,那容沐煙還不夠格跟她爭的。
只是呢,有些人偏偏拎不清這事實,想要作上一作!
容沐煙那小臉兒毀了,可聲音依舊,那般輕輕柔柔的音調透着那面紗傳出來,確實挺招男人待見的,只不過那話裡的內容嘛,慕十七就只能呵呵了。
“沐煙一路從褚國過來,聽說離國許多城裡都突然了一種制人瘋魔的瘟疫怪病兒,可當真是苦了那些個百姓了。”
慕十七聽她說話便是一腦子的不舒服,扯着脣道:“蕭山王妃倒是個悲天憫人的性子呢,還心繫着咱們離國的百姓,可我怎麼聽說那些發生怪病的城鎮都在你們從褚過到離國這一路上呢!”
容沐煙身形一頓,抖着脣訕訕一笑,以掩飾自己此時心底的微驚。
“是嗎?怎麼會這麼巧呢?”
“是啊!怎麼就這麼巧呢!蕭山王妃您倒是說說看,爲什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莫不是你們褚國那一行人裡有人帶着這瘟疫來了咱們離國?”慕十七小手磨蹭着光滑的杯壁,眼神清冷地看向那褚卅一行。
容沐煙倒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心道那慕十七也只是猜測而已,斷然是不會拿出證據來的,她可不能自亂了陣腳。
“呵呵,宸王妃當真是愛說笑呢。”
“您弄錯了,我從不是個愛說笑的人。”
“那興許就是個巧合而已,若當真是褚國這一行人裡有人生了瘟疫,那爲何咱們這些人裡沒人發瘋呢?”容沐煙自覺得做事滴水不漏,說話間也有了底氣。
慕十七託着腮,胳膊肘抵在那桌子上,黑亮的眸子裡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又道:“蕭山王妃是大夫嗎?”
容沐煙搖頭:“不是,但我略懂醫術。”否則也不會知道那的毒藥配方的。
“好,那蕭山王妃你見過那些患了瘋狂之症的人嗎?”
容沐煙斟酌了片刻,她在想到底該怎麼答,半響才道:“沒見過。”
慕十七那話已經在等着她了,扯着粉嫩的脣瓣一臉疑惑道:“那就奇了怪了,你是怎麼以你那略懂的醫術來判斷你從沒見過的病患爲瘟疫之症的呢?”
容沐煙表情一橫:“因爲我以前聽說過有一種瘟疫之症就是這般令人瘋癲發狂的,與你們離國如今這些人的症狀如出一轍,所以,我才說是瘟疫之症的。”
慕十七淡淡地點頭嗯了聲,好似在那氣勢上弱了一些:“那還是我錯怪了你了,那你這會在咱們聖上生辰的日子裡提及這瘟疫之事是何緣故?莫不是蕭山王妃您懂得除這瘟疫之害?”
慕十七挺想知道的,這容沐煙這會兒那心底到底是打的什麼鬼算盤。
那容沐煙微微俯着身子道:“沐煙小時候曾遇一高僧,高僧曾說我有九天玄女之相,是可以消災解難的福星。沐煙聽說離國宸王殺戮太重,煞星轉世,便想那些個瘟疫之症興許是宸王……”
她對上獨孤宸那雙駭人的冷眸,聲音微微縮着:“我願意陪着宸王去天上聖山,用那聖水替宸王洗淨那身上的血腥殺戮之氣,替離國百姓祈福消災,躲過這瘟疫之災。”
慕十七總算是聽到了重點上了,饒了這麼半天,這容沐煙的目的還是獨孤宸,還死不要臉的想要和獨孤宸洗鴛鴦浴!當真是個不死心的東西呢,這輩子就是勢必要脫光了去爬獨孤宸的穿了,她要不要替她這鍥而不捨的毅力拍個手叫聲好呢?
纔怪,她今個不把她這聖女還是玄女的白蓮花小臉給撕了,她便不是唐門的那位狠毒的十七!
本來是慵懶坐着的,這會兒也撲騰撲騰那裙襬站了起來,走到離容沐煙只有一步之遙的地兒,扯着脣角冷笑着道:“那高僧呢?說你是玄女轉世的那位高僧呢?法號是什麼來着?如今人在何處?”
她猜想壓根就沒這麼個人吧!褚國向來極重視道教,和尚在褚國根本不會被重視的,更別提是被捧成了高僧般存在着的。
容沐煙沒想她會突然這麼一問,急着編着鬼話道:“仙逝了。”
“哦,死了啊!怎麼死的呢?怎麼就不來找你這玄女給他消災解難呢?指不定你帶着他去那聖水裡一洗人就活過來了呢。”
“你……這是在侮蔑聖人!”
“能把你這般的人看成玄女轉世的,我可不覺得他是個聖人,指不定就是個妖僧呢!”她那張嘴擠兌起人來那是真厲害,牙尖嘴利都不足以形容了。
蕭祁喝着小酒,姿態肆意地看着慕十七如何虐那蕭山王妃,看得起勁的還有獨孤泊和冷御這兩位一直以慕十七馬首是瞻的小跟班兒。
冷御這會恨不得站起來替他師父搖旗吶喊。
小傢伙呢,則是忽閃着大眼睛也不管能不能聽懂,就那麼傻呵呵地抿嘴笑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容沐煙怒道。
慕十七迎上她那怒氣衝衝的眸子,沒半點兒退縮,反倒是又壓制了過去:“字面上的意思!你一褚國來的長舌妖婦憑什麼來說道我們離國的事兒!說宸王殺戮深重,他是殺了你們褚國的人了嗎?煞星轉世,他煞到你了嗎?那還真是怪了,我與他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怎麼還活的挺好呢,按照這道理來說,他要克也先克我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