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和阿右都領了命令飛身出去了,只留下夜凜和她。
夜凜就找了塊空地把她放了過去,穩住了她的身子依靠在那粗壯的樹幹上,就那麼盯着她瞧着:“說來可真是奇怪,你這般一瞧就是冷情冷心的女人,爲何會爲了那小矮子犧牲自己呢?莫非你是那小矮子的私生女?不對,不對,你長得這麼好看,哪有半點像那小矮子的。”
慕十七被封着穴道不能言語,只能聽着他一個人在那瘋言瘋語。
“那就奇怪了,你一離國沒出過遠門的世家女,是什麼時候和那小矮子認識的呢?還有你那一身的毒醫本事又是哪兒學來的呢?居然能把我製出來的毒給辨認得一點不差。”
“沒事,不着急,咱們有大把的時間慢慢聊。”
“你說獨孤宸這會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該不會還在那河裡找你了吧?”
……
慕十七就不動聲色地這麼聽着,藏在寬大袖擺裡的手指微微一動,她與何其叔交換之前當着夜凜的面把匕首交給了獨孤宸,以降低夜凜的戒心。
所以,夜凜壓根就不知道她手腕上的那根瞧着簡簡單單的銀鐲子裡還藏極爲細小的袖箭,更不會知道她的身手會能快成這般。
她慕十七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幾樣東西了,而這玩暗器比手快,在這麼近的距離,她若是當真以命相搏的話,那是連獨孤宸也要吃驚的。
這會她與這夜凜便是生出了不死不休的心思,那手腕擡起再到發射袖箭,端的是一個乾淨利落,快如閃電。
夜凜算是反應極快的,天生就是個習武的奇才,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存着防備的心理,可偏偏小看了這慕十七,待他發現她那舉起來的胳膊時,便知道自己遲了半步。
身子往後一退避開了要害處,可那短小的袖箭還是插在了他的胳膊之上,區區袖箭竟然能沒入了他的身體,造成一個不小的傷口,疼!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沒這麼疼過了。
更可笑的是被一個女人給傷了!
但他也不是凡人,迅速地反應了過來,幾下點了自己左肩的穴道。
慕十七也看出了他的意圖,第一時間封住了穴道阻止毒性的蔓延,把毒控制在左臂之上,身體的其它部分便能活動如常了。
自己這袖箭雖是淬了毒,但並不是致命的劇毒,那毒只能讓人瞬間麻痹了身子罷了,可這夜凜這會瞬間麻痹的就只有那隻左臂了。
慕十七這會清楚明白的知道,若是和他繼續纏鬥下去,待阿左和阿右回來後,以一敵三,自己必然是落不到好處的,畢竟她那小靈蛇也被這惡人給奪了去。所以她這會只能先趁着只有夜凜一人逃了再說。
她的內力敵不過他,可她的輕功那是跟獨孤宸都不相上下的,夜凜又拖着一條不能動彈的胳膊,多少會受到些影響。所以,幾個山谷越過,她就甩了他一大段距離。
夜凜那嘶吼着的聲音在黑夜裡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十七,你別跑!我就要追到你了。”
“你跑不掉的!”
“這山裡可多得是猛虎野獸的,小心咬了你。”
……
慕十七心底冷笑了聲,若是真有猛虎野獸那倒是好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些個猛獸會咬誰!
她若是個尋常姑娘,他與這黑夜裡這般一邊追着一邊嚇唬着她,她興許那心底會生出一絲懼意,可她慕十七壓根就不怕他這些個鬼話。別的啥感覺都沒有,就是覺得這人真是太吵了
面對身後的窮追不捨,慕十七免不了又在心底狠狠地咒罵了聲,這人的身子究竟是不是凡人,怎麼中了她那毒廢了一條胳膊還能跑得這麼快。
瞧着那身後傳來的聲音,那毒竟然對他沒什麼影響?還是這人天生就百毒不侵呢?她壓根沒有時間去想太多,她怕自己一鬆懈,那人就又追近了幾步,怎麼也甩不掉他呢!
其實夜凜真沒那麼神奇,什麼百毒不侵那都是鬼話,胳膊上的疼痛也不可能沒任何感覺的,那袖箭是轉着圈旋入他那胳膊肉裡的,且那袖箭上的毒絕對不是一般的毒,他這會半邊胳膊都麻了,又疼又麻,好似有千萬只毒蟲在死勁地啃咬着他的胳膊。
可他異於常人的是那變態的毅力,他心裡就有着一股勁頭,不能讓這慕十七跑了。
對於慕十七這身手,他確實是有些低估了,能自行解開他點的穴道,還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着他去發現呢?他這會越發地不想讓她走了。他就是憑藉着這股子邪念支撐到了現在。
慕十七跑着跑着也累了,好在她這姑娘也不差毅力這種東西,她就想着她必須要逃開夜凜的追捕,她必須要回到獨孤宸身邊,只要回到獨孤宸身邊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所以,她腳下的步子越邁越賣力,這會已然不是身體的拼搏,而是意志力的拼搏。
夜凜那聲音在身後又傳了過來,許是用了內力傳音,所以就彷彿在她的耳邊述說着一般:“慕十七,你跑不掉的!”
“你跑好了,使勁的跑,我最喜歡看着獵物被追的走投無路的模樣了,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
……
慕十七被他逼得太緊了,就算再淡定的性子,這會也有些急了,壓根沒辦法用腦子去分神思考逃跑的路線問題,這會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往前跑,拼了命地往前跑去,不能停,停下來就會被那瘋子給抓到的。
而夜凜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能倒,一定要抓住她,很快他就要抓住她了。
所以說,瘋子不可怕!就怕瘋子本領大!孃的,這夜凜便是個本事挺大的瘋子。
慕十七一直向前衝,衝到前面才發現居然點背地跑到了一處懸崖上。而身後那夜凜離她最多隻有兩裡地了,所以擺在她面前的就是跳下去或者被他給抓回去。
她壓根就來不及思考問題,沒有時間去做縝密地思考然後選擇出最好的路線。她就只能憑藉這本能閉着眼睛往下跳,不管那崖下是如何的情形她都認了,總比被那瘋子抓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