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宸王的身上,怎麼可能發生迷路這件事呢?
慕十七抱着小火兒一路歡騰地跟在這位爺身後,連個踉蹌都沒打過。
宸王估摸地看着那參天的大樹,又看了眼身後的密林,才丟下手裡的野山雞開始生火。
很快一隻香噴噴的烤雞就出來了,別說小火兒瞪着一雙大眼眼巴巴地瞧着了,就連慕十七也忍不住看了過去。
獨孤宸寵溺地搖了搖頭,取下兩隻雞腿,待把那熱氣吹散了,才一隻遞給了小火兒,一隻遞給了慕十七。
瞧着那一大一小啃着雞腿的模樣,他當真有着想要殺光這林間所以野山雞的衝動。
別看小火兒人小,那啃雞腿的速度倒是不慢,小嘴一撅一撅的,惹得慕十七一陣好笑,又是一陣心酸難耐。
小傢伙若不是餓着了,受了苦,又何至於對着只雞腿都露出這般滿足的小眼神。
“慢些吃,不着急,吃完了,娘這個也給你。”說完把自己只啃了兩口的雞腿遞了過去。
小火兒卻懂事地搖了搖頭:“娘也肚子餓了,娘吃!小火兒不吃!”
慕十七自知是個不稱職的孃親,可老天卻賜給了她一個這麼懂事的寶貝。
獨孤宸看着因爲一隻雞腿互相推讓的娘倆,默默地扯着薄脣站了起來:“你們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宸王去了約摸半個時辰纔回來,回來時那手裡拎了一串野味,野山雞,野兔子,還有一隻鹿。
這麼大個林子,若是連娘倆都喂不飽,他還有什麼臉面待着她們身邊?
當初在極北之地和赤炎大漠的經歷,他記憶猶新,他獨孤宸發過誓,絕不讓慕十七再餓肚子的!
即便是割了自己的肉,也不能餓着了她!
宸王這麼一喂,慕十七和小火兒都吃多了,小傢伙裹在他爹那件長衫裡,一個勁地打着飽嗝,又惹得慕十七一陣輕笑。
這時候,小靈蛇從那長衫裡冒出了肉腦袋。
許是血脈的緣故,那兩條小靈蛇對小火兒十分親近熱絡。
小火兒也好似認識這兩條小東西,擰着脣摸着小靈蛇的尾巴,扯着玩兒,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估計早就被這兩條小蛇給反過來玩死了。
後來慕十七才從小火兒那斷斷續續的話里弄明白,原來這兩條小靈蛇在神門宗閣中閣的時候,就已經溜出來陪小火兒玩過了。
小火兒當初小手短夠不着饅頭,很多時候都是小靈蛇把饅頭拱到他手邊的。否則以神門宗那羣混蛋的做派,小火兒興許早就餓死了!
慕十七感激地摸了摸那兩條小靈蛇的肉冠。
點着它們那肉腦袋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你們的小主子!誰若是敢再欺負你們小主子,你們就給我咬死他!”
小靈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點了點那肉腦袋。
獨孤宸身上那傷要想使出他之前的九成功力,以慕十七的醫術,估計最少也得要個十來天。
所以,爲了這十幾天過得舒服些,她們決定找個山洞。
這山中想要找個山洞不難,難的是山洞裡安全舒適,四通八達,讓獨孤宸滿意!
這般尋了十來個,最後才尋了個有前後兩個洞口的山洞。
這樣即使前面的洞口有情況,也可以利用後面的洞口離開。
慕十七帶着小火兒去林間採葉子做牀,獨孤宸則是去拾柴火準備吃的。
雖說沒有柔軟的大牀錦被,美味珍饈,可她們這山間的日子過得很幸福。
閒着沒事,獨孤宸還動手給小火兒做了個小木馬。
小傢伙喜歡的緊,連慕十七的懷抱都不稀罕了。
宸王后悔沒早些做這小木馬了,否則他的女人早就回到自己懷裡了。
這般一晃就是十多天過去了。
獨孤宸那傷慢慢見好,小火兒腳腕上的新肉也在長着。
正如慕十七之前所預料的那般,藥效發揮作用後,小傢伙腿上的感知在慢慢地恢復,疼痛也會逐漸增加。
當初獨孤泊是靠着玉昔的雪蓮血熬過去的。
可小火兒這會卻只能咬牙硬扛着!
長肉的時候,傷口又疼又癢,那痛苦哪是一個這麼大點的孩子所能承受的。
疼的厲害了,就在慕十七懷裡打滾,眼淚和汗珠一起滾落了下來,渾身痙攣!
慕十七實在是沒了辦法就給他喂藥,喂迷藥,一次又不敢喂的多,只夠他昏睡一個晚上的。
自己卻一直抱着他悄無聲息地落着淚。
獨孤宸情願那傷是在自己身上,多個十個八個也無妨,他受得住。
可對於那麼大點的孩子來說,那該是多麼難以忍受的煎熬啊!
慕十七渾身上下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卻沒有一瓶藥是可以抑制這種痛的。
當初若是有,也不至於去找玉昔了。
小傢伙疼的厲害了,獨孤宸就自己抱着他往那洞外遠處去,不想讓慕十七聽到小傢伙這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慕十七急着追了過去,在他懷裡哭成了個淚人。
這般折騰了幾天,小火兒那身子才總算是熬了過來,不是不疼了,而是沒那麼疼了!
小傢伙那嗓子都哭啞了,卻一心不忘他那小木馬。
獨孤宸把他放到了木馬上,小傢伙立刻就破涕爲笑了。
慕十七半跪在那小木馬旁,看着他那剛長了幾兩肉的小身子,蹭了蹭自己的眼角。
“娘不哭,小火兒不疼。”小包子聰明的很,知道娘每次哭都是因爲自己,能忍就忍住了,還反過來去安慰慕十七。
慕十七揉了揉眼角,擰脣輕笑道:“娘沒哭,只是蟲子入了眼。”
小包子一聽蟲子飛進眼裡了,急了,連忙喊爹:“爹,快來救救娘,有蟲子飛到她眼睛裡了,都疼哭了!”
獨孤宸從火堆邊丟下手裡的活就飛身過來。
“什麼蟲子,讓我瞧瞧。”
慕十七沒想到自己一個善意的謊言,就引得這一大一小慌亂了起來。
只能硬着頭皮道:“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蟲子又飛出去了。”
小火兒這才安了心,鬆了口氣。
獨孤宸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往懷裡攬了攬,道:“過兩天應該有山洪暴雨,雨水匯聚,神門宗地勢低窪,那兩個湖遭大雨襲擊會水漫山林,到時候林外林和山外山的路都會受到波及,咱們再就着這個時機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