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問問我,問問我是怎麼想的!”
“小火兒是你的命,是你的全部,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命,你是我獨孤宸的命!”獨孤宸那聲音裡帶着痛苦壓抑的沙啞。
“他獨孤焱不僅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是獨孤家的血脈,你以爲我的心會比你少痛一些嗎?”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慕十七卻看見了獨孤宸雙目猩紅,眼裡有淚,他竟然哭了。
“嗚……獨孤宸,我想小火兒,我怕夜凜把對我們的仇恨加諸在他的身上!我,我……我怕這是老天對我懲罰,懲罰我佔了慕家十七的身子,搶了原本屬於她的幸福,我怕老天會把所有的因果報應都算在小火兒身上!”
慕十七終究是忍不住了,抱着獨孤宸哭得傷心欲絕!把心裡的苦,心裡的痛全部都哭了出來!
獨孤宸環着她的腰,大手把她緊緊地壓向自己,不停地吻着她的淚,她的傷。
“十七,別怕,我作惡多端,殺人無數,若是真有什麼因果報應也是報應在我身上,老天有眼,不會傷小火兒分毫的!”
“沒有什麼慕家那位十七,我獨孤宸只因是你纔會去愛,你沒有搶走任何人的幸福!乖寶,別再胡思亂想了,我看着心疼。”
如果真有報應那就全部都報應到他身上好了,是他逼着她來愛他的,是他逼着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是他太過幸福了,離不開她了!
慕十七剛剛是咋聽了小火兒被擄的消息,整個兒急火攻了心,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什麼事都往壞處想,纔會有了那番胡思亂想,纔會一時寒了獨孤宸的心。
這會兒她就想要緊緊地抱着他,就算是她搶了慕家十七的幸福也好,奪了誰的壽命也罷,慕家的身份她可以拿去,可獨孤宸卻不可以!
什麼她是他的命,她沒了他也活不下去的!
獨孤宸也環抱着她,小姑娘依舊哭的一臉淚,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着。
“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事,有我在!”他倒是情願她哭出來,也好過憋在心裡,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好。
天知道,剛剛那一刻,他都以爲她的心已經死了!他怕他再也捂不熱她那顆心了。
慕十七哭了好大一會,雙眸腫的好似兩顆大核桃,獨孤宸一邊哄着她,一邊替她把手上的傷口上了些藥,拿帕子裹了起來。
這小東西那性子硬的很,隱忍着不哭倒是還好,一哭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心疼的他就只能反反覆覆地去吸允着她的淚。
夜凜!現在是時候開始向神門宗出手了!
他獨孤宸定要它神門宗在這大陸之上永遠消失,定要把夜凜那混蛋挫骨揚灰以消心頭之恨!
以前他一直容忍着,那是因爲有很多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而對付神門宗必然是要動用起他所有的勢力和心思。
他並不是忘了與夜凜的仇恨,而是讓他多活幾日罷了,誰想那混蛋居然會再次對他所在乎的人出手。
他獨孤宸若是再不出手,那才叫真正的枉爲人父,枉爲人夫!
欺我妻兒者,必要他以血來還!
慕十七哭的累了,就改爲抽泣,在獨孤宸懷裡一下下地抽着氣。
想起唐十一剛剛那消瘦毫無生氣的模樣,那眼角又開始掉金豆豆了。
“我想去看看十一。”她剛剛只想着小火兒了,連唐十一的死活都不顧了,再一想那傷心欲絕的玉昔還有那兩個小包子,她這會兒心中也有愧疚。
若是唐十一醒不來了,那她就等於毀了玉昔的幸福,毀了糖包和糖糖的幸福,毀了大家的幸福!
大家的痛和自責絲毫不比她少!
獨孤宸點頭應好,知道他的十七最是堅強了,卻堅強的讓他心疼。
唐十一那屋子裡依舊瀰漫着濃濃的藥味,視線落在玉昔手裡的那個小瓷碗上,想來是剛剛給他餵過藥。
糖糖和糖包趴在牀邊,一人趴在唐十一的胳膊上,一人趴在他的腿上。
糖包乖順地有些不像話,本來多麼活跳的孩子,可如今卻安安靜靜地拿小臉去蹭唐十一的胳膊,嘴裡輕輕地喚着:“爹,糖包乖了,不惹你生氣了,你醒來好不好,醒來陪糖包玩。”
糖糖那小丫頭不知哭了多少回,柔柔弱弱地趴在唐十一腿上流淚,小手緊緊攥着唐十一的褲腿兒,任由獨孤泊怎麼抱都不走。
“不要,糖糖要陪着爹,爹醒來了,就能見到糖糖了!”小丫頭性子也倔,鬧起來像只小老虎。
慕十七極力隱忍着在眼眶裡打轉的淚,上前去探唐十一的脈,脈息太弱了,弱到彷彿一口氣不上來就可能不再呼吸了。
“鶴羽,我要知道詳細的經過!他是怎麼傷的?”
鶴羽那面容也十分的憔悴,幾日幾夜也只休息一小會兒,只爲了能找出救唐十一的辦法,可他學藝不精,最終也只能靠慕十七曾經教過他的一個法子,吊着唐十一那僅存的一口氣而已。
“一個月前的夜裡,夜凜突然出現在雲午島上,沒有人發現他的行蹤,唐十一爲了怕小主子生出些意外來,一直都是親自帶着他睡的,誰想半夜裡夜凜會摸進他們的院子裡,還一眼就認出了小主子,出手就想要搶奪小主子,唐十一與他拼死一搏,卻最終敗在了他的手下,夜凜爲人心狠手辣,臨走之前還揮劍在唐十一身上刺下了七七四十九劍!其中有十劍重在要害,我趕來時,他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鶴羽永遠忘不了當時的場景,唐十一倒在血泊中,玉昔渾身是血地跪在一旁。
他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卻只探到唐十一那一丁點的微不可察的氣息。
他當即的第一個反應,那就是唐十一活不成了。
好在唐十一足夠的堅強,中了四十九劍卻還能殘存着一口氣。
鶴羽視線落在那兩個小包子身上,興許就是因爲當時這兩個小包子哭哭啼啼的那聲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