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就沒有給過她這樣的銀票,”感覺到了衆人迷茫的眼神,雲悠然漠漠一笑,望着有一張落在了百里宸腳下的銀票,“我想這件事情七皇子一定能夠替我證明。”
軒轅玉珏先是一愣,隨即低頭順着雲悠然的眼光看向了地上的那張銀票,臉色變得若有所思起來,隨即矮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銀票,細細端詳了片刻:“端靜縣主說的不錯,本王的確是能夠替雲小姐證明,這張銀票絕不會是雲小姐給這個丫頭的。”
雲依依臉色慘白,瞪着突然出來壞了自己好事的軒轅玉珏,猙獰的面容一瞬間換做了溫婉慘淡的笑容:“我知道七皇子和二妹妹的關係不錯,七皇子想必也很是喜歡二妹妹這樣的絕色佳人,如今幫着二妹妹說話也是無可厚非的。”
說着,眼角的餘光不禁意的一瞥軒轅璟玥,顯然這話她是故意說給軒轅璟玥聽的。
軒轅璟玥抿脣不言,從軒轅玉珏的手中取過了那張銀票,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七弟說的不錯,這些銀票恐怕不會是悠然送這個丫頭的,恐怕這件事情之後,本王還要將這丫頭一道兒帶走,交給九門提督好好的審問一番纔是。”
此時的百里宸仍舊撐着腦袋睡覺,全然沒有感覺到眼前劍拔弩張。
雲陣的臉色很是難看,猛然間忽然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箭步走到了軒轅璟玥的面前的,拿過那張銀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最後勃然大怒,衝上前去一腳將錦兒踢翻在了地上,高聲質問道:“你這丫頭到底是誰派你來禍亂我雲家的!”
錦兒被這一腳踢出了一丈之外,身子正好就墜在了那打碎了的湯藥上頭,滿地的碎瓷扎得她悽聲尖叫了起來,而小腹上疼痛讓她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錦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招惹到了雲陣,要讓他這般生氣,可是看着一改往日溫潤,雲陣的模樣這般氣勢洶洶,錦兒二話不說便跪倒在了碎瓷上頭不斷的磕頭:“老爺饒命,奴婢不知道哪裡惹惱了老爺,可是這東西真的是小姐賞賜給奴婢的,奴婢說的都是真的,老爺饒命啊!”
這些銀票可都是她從雲悠然那裡要來的,爲了能夠以假亂真,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蒐集到這樣的證據來的,如今怎麼就惹惱了老爺,甚至讓幾位王爺都幫着雲悠然說話呢!
“你胡說八道!”雲陣被錦兒氣得不行,大步跨上前去正要發作,卻被雲依依給攔了下來。
雲依依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雲悠然賞賜的銀票,到了如今竟然就成了證明她清白無辜的證物了呢?
難道說……不可能,雲悠然她絕對不可能起先就知道她的這個計策的,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掉進她的陷阱之中。
“你這孽障,還敢攔着我!”雲陣作勢將怒火通通發泄到了攔着他的雲依依的身上,一巴掌將雲依依揮倒在地上,雲陣的力氣可比雲悠然的大多了,不過一巴掌,就打得雲依依臉頰高腫,爬也爬不起來。
“父親不必
如此生氣,更加不用遷怒到大姐姐的身上,恐怕連大姐姐也不知道這用來誣陷我的銀票是些什麼棘手的東西,若是她真的知道,那麼大姐姐的居心也算是險惡了,竟然害我整個榮國公府和她一起陪葬。”雲悠然一把將手中的一疊銀票狠狠甩在了雲依依的身上,語調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如她此時未見絲毫表情的臉一樣。
雲依依拿過地上散落的銀票仔細的盯了半晌,蒼白的脣瓣顫抖着,不敢置信的猜測:“難道……難道這是……”
“這即是一年前被父皇下令抄家滅族的懷安大族李家的銀鋪之下的銀票,當時父皇對着李家很是憤恨,滅了李家九族,甚至抄滅了所有的東西,當時被派去抄家的便是本王,如今沒想到竟然又看到了這些東西了。”軒轅玉珏長長嘆了口氣,眼中帶着幾分滄桑。
當年抄家之時的慘狀他到如今還記憶猶新,父皇的雷霆之怒可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住的,如今竟然在榮國公府出現了這樣的東西,若是讓父皇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場大清洗。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闔着眼的百里宸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見那一張銀票,滿有深意的開口道:“當年的事情本王也略有耳聞,事關重大,國公爺可要好好的查清楚啊,若是這件事情只是有人陷害的,自然私下裡處決了也就是了。可是若是端靜縣主做下的,那麼恐怕就要上報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裡才能夠給縣主定罪了。”
雲陣轉頭,溫雅的容顏也忍不住扭曲了起來,這個清河王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還義正言辭的說了一番威脅他的話,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是雲陣不能否認百里宸說的話很有道理。
“這些銀票絕不可能是我給錦兒的,第一,我不可能笨到,將有可能毀了整個雲家的東西當作賞賜給了一個小小的丫頭,第二,當年李家被抄家的我正得了瘋病神志不清,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雲悠然聳了聳肩,簡單的解釋了一通卻已經足夠讓人信服了。
雲依依終於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臉上的哀慼之色早已經不見了,剩下的唯有恐懼,美麗的面容扭曲着,轉頭不可置信的望着雲悠然。面對雲悠然到了此時還是仍舊平靜的臉色,她真的是怕了,這個女人分明就是要將所有人都拖進地獄裡頭去陪着她!
所以,這件事情絕不能夠宣揚出去,否則的話整個雲家都要給雲悠然陪葬,也就是說,不管是真是假,雲陣和雲老太太都會站在雲悠然的這一邊保下她。
那麼也就意味着……
雲依依擡起頭絕望的望着雲陣的臉,只見這個她一直一來相信着的父親同樣也在望着她,滄桑的眼眸之中帶上了一絲愧怍,彷彿是在說,不要怪爲父,爲父也是爲了整個雲家的安危。
雲依依的脣瓣動了動,可是卻發現因爲太過恐懼了,只能發出喑啞的幾聲氣音,根本聽不見聲音,她焦急的扼住自己的喉嚨,可是越害怕就越發不出聲音來,只有兩行清淚從眼角順着臉龐留下,這
一回她再也不需要假哭了。
“依依,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悠然到底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要使用這樣的手段來陷害你的妹妹。”雲陣痛心疾首的開口,在危難面前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十幾年來最寵愛的親生女兒推進了地獄裡頭。
雲悠然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冷然,像雲陣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在他的心裡頭只有他自己罷了。若是今個兒換成是她,想必雲陣更加會毫不猶疑的將她推出去的吧,雲依依別怪我了,誰讓你自己下了這樣一個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爹爹,我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定是錦兒陷害我的,錦兒她陷害我的,她方纔就故意陷害我,後來又想要陷害二妹妹,一定是她!”雲依依見自己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急忙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錦兒的身上。
然而已經沒有人願意開口幫着她說話了,就算是雲萱怡也明白,若是這個時候不是錦兒和雲依依出來頂罪的話,她們也要跟着雲悠然一塊兒完蛋。所以不管這一次,真兇是誰都已經沒有計較的必要了。
“老太太,國公爺,子雙有話要說。”誰也沒有想到,此時最先開口走出來的竟然是一直靜默着不說話的梅子雙。
自從被毒蜂毀容之後,梅子雙經歷不少的委屈,而她的容貌恢復之後更加是沉默安靜,雖然名義上還是同雲萱怡在一起,只是因爲毒蜂的事情之後,她們兩人也不似往日那般親近了。
雲萱怡皺緊了眉頭,低聲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道:“你要幹什麼?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害了我們!”
梅子雙聽到這話,卻是將頭垂得更低,跪倒在了雲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老爺,恕子雙的罪過,子雙的膽子太小了,竟然恐懼於大小姐的威脅和威勢,不敢將真相說出來。可是子雙絕對沒有傷害老太太的意思,大小姐再三和子雙保證必定不會傷到老太太,子雙才選擇了沉默。”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而整一個謎團有隱隱的朝着可以尋覓的方向而去,雲老太太擰着眉頭臉上卻沒有更多的表情:“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今個兒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之前毒蜂的事情你又受了委屈,無論你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我都饒了你。”
梅子雙聽見雲老太太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至於其他的都不再追究了,急忙磕頭謝罪。
“方纔在做藥膳的時候,子雙路過了分配給大小姐的小間剛好就看見,大小姐在藥膳裡頭放了奇怪的白色藥粉,覺得很是奇怪可是又不敢多問什麼,誰知道這個時候,大小姐忽然和錦兒說……說那是……”梅子雙說着說着,仍舊心有餘悸的瞥向了雲依依,發現雲依依正憎恨的瞪着自己,更是嚇得縮緊了身子,不敢再說下去了。
雲老太太順着梅子雙的眼光着落處望去,只見雲依依正要收回那凶神惡煞的眼神,原本對梅子雙的話只有五分信,如今卻是信了七八分:“你不用怕,有我在不會有人敢傷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