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求見太夫人!”
一方,鄔氏剛剛扶起楚馥,另一方,楚茉的親身侍女卉兒便匆匆的跑來了景潤院。
“說!”鄔氏一見行禮的是楚茉身邊的丫頭,自然沒什麼好氣。
“回稟太夫人,三小姐的手在落水時,被二小姐扯斷了,又灌了水,故而起不了身,特命奴婢前來告罪。”卉兒規規矩矩的行着禮,雙目垂着,只望着地,一字字老實的輕聲。
“呵,還被扯斷了手?!馥兒是有多大的力氣,隨便扯扯,就能斷?!”鄔氏不由的冷笑了一聲,對卉兒的說辭顯然不信。
“這……祖母,馥兒當時情急,只想着不要讓三妹也落水,就用力的拽着……只不過最終馥兒沒那麼大的力氣,還是讓三妹掉進了水裡。至於這手……也許……”楚馥的心中一冷,但表面上卻擡起雙眸,單純的望着鄔氏,認真的好心解釋。
“夠了,你還要再給她欺負到什麼時候,才覺悟!嗯?!”鄔氏一把握住了楚馥的手,打斷了楚馥的‘說情’。
“既然你家小姐身子不便,那以後也都不必前來請安了!”鄔氏冷漠的揚聲,帶着隱隱的怒氣。
“太夫人,三妹是真的落了水,怕也是身子弱。”楚濤一聽鄔氏的話,幾番忍耐之下,還是出了聲。
“是啊,太夫人,三妹只是年幼,纔會任性一些,相信只要太夫人多多教導,三妹也定會長進的。”楚瑜也緊跟着柔柔的開了口。
“哼,教導?目無尊長,持寵生嬌,以下犯上,陷害長姐,毒害手足!這一樣樣……倒真應該好好教教!”
鄔氏本就在氣頭上,再看着楚濤楚瑜的相護,又看着太子與逸王在場,不覺心中內火更是乾燒了幾分。
“祖母……是馥兒的錯,馥兒錯了,您就彆氣了,氣壞了身子,馥兒的罪過就算是在佛前跪上百日也彌補不了啊。”
楚馥輕輕的替鄔氏順着氣,可話裡的意思,卻讓鄔氏驀然的心中有了想法。
“禁足罰抄,怕也都關不了楚茉那野性子,更是讓她難以清醒!嗯……從今日起,就讓她入家廟,每日跪足三個時辰,抄經千遍,好好閉門思過吧!”
鄔氏驀然的正聲,一字字鏗鏘有力,嚴肅的讓任何人都無開口勸阻的機會。
可是,那家廟從來都是冷情到了毫不遜色於冷宮的地方!
“太夫人……父親還未歸來……”楚濤一聽鄔氏的決定,瞬間大慌。
“怎麼?你這意思是我做不得主?”鄔氏雙眸一愣,瞪向了楚濤。
“沒有,沒有。太夫人罰的對,三妹確實野性難馴,想必過些日子,定是脫胎換骨,再不讓太夫人失望。”楚瑜一看楚濤的激動,急急在後面拉了楚濤的衣袖,並賠着笑順着鄔氏的話。
“嗯!”鄔氏滿意的瞥了楚瑜一眼,稍稍的點頭,才又看向了楚馥,輕輕的安撫着,拍着她的背脊。“你就別再往心裡去了,再說了,如你所言,你有我,有你父親,還不足夠麼?”
“我……是,馥兒一定會好好孝順祖母和父親的。”楚馥乖巧的點了頭,自己輕輕的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而太子與逸王始終都沒有再出聲,只是望着這一場鬧劇,各自懷了不同的心思。
“太夫人,太夫人……”
只是,安寧還未持續片刻,管家已是慌張的跑進了景潤院。
“又出了什麼事?!”鄔氏沒好氣的揉了揉兩鬢,頭疼的有些厲害。
“夙府派人來請二小姐過府去看看,說是……琅琊王殿下突然身子不適。”管家剛站定,望着這正廳的一羣人,掂量了幾掂量,還是如實開了口。
“什麼?!怎麼就不適了?”鄔氏驀然的變了臉色,疾聲。
“奴才也不知道啊,只是夙府派了馬車,要請二小姐即刻過去……”管家擡眼看了一眼楚馥,心中無奈。
“這倒是有意思,琅琊王不舒服,不看大夫,卻要見馥兒,難道馥兒懂得醫術?”逸王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雙瞳似是而非的望向楚馥,若有深意。
“可曾傳了太醫麼?”太子也是緩緩的開口,沒有過分的關切,也沒有過分的淡漠。
只有楚馥,一直沉默着,緊緊的鎖着娥眉,反覆的想着昨夜見到的夙夜,似乎也察覺不出是有哪裡不對的。
“哎,別管這麼多了,不是說皇上有旨意,要馥兒多照看着麼?馥兒,你即刻就去一趟吧,千萬要細心些,萬一有什麼事,隨時傳了消息回來。”
鄔氏一聽是夙府出了事,早已心亂如麻,直接忽略了太子與逸王的話,手顫巍巍的拍了拍楚馥,催促着楚馥去看看。
“是!馥兒這就去看看,定不會有事的!”
楚馥終於是在鄔氏的催促之下,回了神,深深的瞥了北辰毅一眼,才朝着鄔氏一行禮,就快步的跟着管家揚長而去。
而北辰毅的目光始終追着楚馥遠去的身影,晦暗不明,直到消失……
……
一路的步履匆匆,楚馥的心情由最初的詫異,已然變做了急切。
說不清道不明,只一想着前些日子與夙夜一起經歷的那些風險,楚馥的心便不由的揪在了一起。
“冷情?怎麼是你?”
楚馥剛邁出了相府,卻見着驅車而來的是冷情,不由的疑惑。
“事出突然,還請馥兒小姐先上車吧。”冷情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嗯!走吧!儘量快一些,你家主子如今怎樣了?”楚馥哪裡有心思多想,雙手拎了裙子一下跳上了車,根本也不入內,劈頭就問。
“你見了,就知道了……”冷情沉沉的聲音,一揚馬鞭,馬車立刻急速奔馳而去。
“你倒是說啊……他……”楚馥的身子因驀然的變動而不由的一閃,但她卻顧不得,只是雙手扒着邊緣,急於知道夙夜的情況。
可就在下一刻,驀然的一把手從她的腰間橫攬,一瞬就將她拖進了車廂內。
“你真有如此擔心
?”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聲音。
夙夜含着暖暖的笑,攬緊了楚馥在懷裡,似有若無的氣息打在了楚馥的臉頰上。
“你!”
由於一時的變故,楚馥在身子被空之下,想也不想的抽出袖中的匕首身後的人捅去,卻在察覺到了那一分熟悉之後急急收手,卻還是劃破了夙夜的衣襟。
“回答我,你真有如此擔心我?”
夙夜笑眸擡手,捏過了楚馥手中的匕首,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更微轉了楚馥的身子,讓她面對着自己,又問了一次。
“擔心?我當然擔心!我擔心你死了……我還得再找個搭檔!”
楚馥一雙鳳眸裡閃爍着忽明忽暗的情緒,直直的望着夙夜,半響,回了神,直接送了夙夜一個白眼。
“好吧,那爲了給你省力,我會好好活着,同樣你也別那麼早死。”
夙夜望着楚馥的摸樣,徹底的笑開了,擡手順着她的髮絲。
“你不知道什麼是禍害遺千年麼?我肯定比你命長!”
楚馥微微的皺眉,拍開了夙夜摸着自己腦袋的手,一個旋身,離開了夙夜的懷抱,坐在了一側。
“還有人承認自己是禍害,看來你當真是沒得救了!”夙夜無奈的搖頭,擡手爲楚馥斟了茶。
“沒救又如何?還有,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又想念我了,所以特意尋了這麼個藉口,騙我出來。”楚馥對着夙夜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指尖輕輕的敲着案几。
“算是吧。不是早說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夙夜始終微微含笑,又自顧的持盞品茶,完全沒有半分身子不適的摸樣。
“你還真是!收起你這套說辭,去騙小姑娘吧!本小姐很忙的,沒空陪你喝茶聊天!”楚馥對於夙夜這悠然的摸樣,不由有些上火,一口飲下了那杯茶,作勢要起身。
“回來!你是急的什麼?忙着報仇麼?”夙夜一看楚馥作勢要走,再一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無奈長嘆。
“如你所想,我還真就急着報仇!”楚馥一聽夙夜的話,不由的想起楚茉的下場,脣角不禁揚了揚,朝着夙夜挑眉。
“你啊,你真就覺得一切那麼簡單?”夙夜的指尖微微的用力,依舊一把將楚馥拉近了懷裡,纔在她的耳邊輕聲。
“簡單?怎麼會簡單?但就算大的動不了,動動小的也好。”
楚馥掙扎了一下,面對着夙夜的那一雙深瞳,剛想反駁,卻又驀然的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的擰眉。
“還是你知道什麼?”
“你不是急着要走麼?怎麼又不急了?”夙夜見着楚馥終究意識到了什麼,他卻又含了笑,老神在在的悠然反問。
楚馥微微的動了眉角,對上夙夜那一雙桃花眼,她驀然的笑濃了,雙手主動的環了夙夜的脖頸,柔媚且是狗腿的笑着。
“嗯,其實吧我突然覺得,夙夜,你今天好帥!所以,我可以多跟你呆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