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當楚馥的馬車剛剛的停下來,老管家已是一臉焦慮的迎了上來。
“出了什麼事?”
楚馥不由的一動眉,聲音也隨之沉了幾分。
“在您離府之後,琅琊王殿下和鳳羽大人也有事離開了。但卻來了一批黑衣人,見人就砍。”
老管家顫顫巍巍的出聲,一邊扶着楚馥下了馬車,一邊一字字極爲小聲的報告。
“可有傷亡?”
楚馥的身子不由的一僵,周身也不由的散出了一些冷冽來。
“還好還好,幸虧有孫先生在,所以只是有些家丁受傷了。”
老管家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他還不由的有些後怕。
“嗯,你到賬房支取一些銀子,發給那些受傷的家丁,順便再去請個醫術精明的大夫,給他們看看傷。”
楚馥聽着老管家的話,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和顏悅色的交代着。
“小姐放心,這裡老奴都知道要怎麼做。只是孫先生抓了那些人,都去了暗房。”
老管家對楚馥自是死心塌地,隨即,又靠近了楚馥一分,小聲的告訴楚馥,孫銳澤的動向。
而楚馥卻只是笑笑,再沒多說什麼,只拍了拍老管家,讓他先去忙,纔是回過身,望向了北辰晟。
“我司神府又遭賊了,晟大世子,你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了?”
“你想我怎麼表示?賣身過來,給你看家護院,如何?”
北辰晟望着楚馥的笑,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實際的內容,只是一邊玩笑着,一邊站定在了楚馥的面前。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你爹到時候帶人來拆了我這小廟。”
楚馥無奈的笑着,也纔是引了北辰晟進了司神府,卻是朝着暗房走去。
“你這兒還小廟,連暗房都有了。”
北辰晟聽着楚馥的話,很是鄙視的瞥了楚馥一眼,但卻還是跟上了楚馥的步子。
畢竟,要跳過北辰晟的視線,直接的奔到司神府來殺人放火,那還真是有些……太不給他北辰晟面子了。
“這不是有些父母官護不了小女子平靜生活嘛。”
楚馥接下了北辰晟的鄙視,自然也好不退讓的丟給了北辰晟這麼一句,轉而卻是推開了那一道暗室的大門。
悠長而有些潮溼的空氣裡,充滿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昏黃的火焰不安的跳動着,更是給這黑暗的空間裡,增添了一些可怕的氣息。
“你……我死都不會說的”
“不說,那就不說吧,我沒什麼興趣知道。”
一個虛弱的聲音,顫抖着,敵對着的是一個低沉而沒有任何情緒的調子。
楚馥聽着這樣的對話,脣角不由的笑濃了一些。
直到是楚馥走近了,望着那一身玄色長袍的男子,輕聲。
“今天……辛苦你了。”
“無妨,只是這些人嘴硬的很,能得到的信息,不多。”
孫銳澤回過身,臉上也不由的多出了一層溫柔的光芒,他對着楚馥的口氣,更是與之前有着天地之別。
只是,如果說上一秒,孫銳澤還是淺笑着的話,當孫銳澤望見了從暗處走出來,緊跟在楚馥身後的北辰晟,目光卻是不由的一緊。
“呵,想不到……我家馥兒口中的孫先生,居然是你。”
北辰晟先開了口,那淡淡的口氣裡,聽不出悲喜,只
留下那一些詭異。
“我也早該想到,你們是認識的。”
孫銳澤霎時冷了一身的氣息,對着北辰晟卻似如臨大敵一般。
楚馥見着北辰晟和孫銳澤臉上的神情,再聽着他們的對話,眉間不由的微微蹙起。
他們之間……有過節?
只是,在下一秒,當楚馥還沒回神時,孫銳澤與北辰晟卻是動了,完全毫無預兆的交手,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這……
這究竟是要鬧哪樣?!
楚馥的眉角不由的跳了一下,再看着一旁和自己一樣詫異的被綁着的殺手,瞬間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
但,楚馥還是忍住了,她只是一擡手,直接一掌結束了那刺客的性命,繼而望着北辰晟與孫銳澤的爭持不下,索性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們打架。
“說,你來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北辰晟的怒氣似乎到了最高的境地一般,掌下也是風起雲涌。
“隨意我來做什麼,總之不是來見你就對了!”
孫銳澤也毫不示弱的還了北辰晟的話,一樣的招招凌厲,但卻有些不像孫銳澤以往的風格一般。
“咳,你們繼續打,用力點兒,一旁還有武器,覺着赤手空拳不過癮,就直接上傢伙。”
楚馥本還是有些擔心的,可望着北辰晟與孫銳澤的實力相當,最終卻是放下了心一般,只就那麼一邊欣賞着兩人的搏鬥,一邊極其‘好心’的指點一二。
嘭!
啪!
兩人的纏鬥越發的你死我活,但在不多時之後,卻又是各自同時捱了對方一拳一掌,紛紛的倒退了幾步,這也才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你要他走,我不准他繼續留在這裡。”
北辰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雙目憤怒的瞪向了楚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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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鬧什麼?孫先生是我的人,由着你說趕就趕?”
楚馥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一側的案几,一雙鳳眸眯着望向了北辰晟,完全的不受指使。
“你……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就這麼留下,你也不怕留出禍患?!”
北辰晟徹底的激動了起來,瞪着楚馥,彷彿楚馥不聽他的,立刻就會吃虧一樣。
“他是什麼人,很重要麼?”
楚馥顯然已然猜到北辰晟與孫銳澤認識,而此時,楚馥似笑非笑的話說了出來,目光卻是望向了孫銳澤。
“楚馥,你不知道!他……”
“長孫銳澤。”
瞬間的,異口同聲。
就在北辰晟幾乎要將孫銳澤的身份說出來的時候,孫銳澤自己已是重新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張孫銳澤。
“長孫銳澤?……是誰?”
楚馥聽着長孫銳澤的話,又瞥了瞥北辰晟那一副氣不過的樣子,完全沒有十分的明白,更是一臉無辜的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們兩人。
“馥兒姑娘沒有聽過長孫銳澤這個名字麼?”
長孫銳澤愣了一下,對於楚馥的話,有些說不出的訝異,甚至是心底也是有一些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我……應該聽過麼?”
楚馥更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了長孫銳澤,對着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之後,依舊是想不起自己爲何要對長孫銳澤這個名字很熟悉。
“就是,我家馥兒幹什麼一定要聽過你的名字。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北辰晟本是很生氣
的,但驀然的聽到楚馥的話,他不由的笑開了花,雙眉一挑,對着長孫銳澤是各種的挑釁。
“原來……閣下就是西楚的三皇子,鼎鼎大名的西楚戰神--長孫銳澤,失敬,失敬!”
驀然之間,就在楚馥對於眼前的狀況有些混亂的時候,夙夜的聲音,帶着清雅的笑意響起,徹底的讓楚馥明白會意了長孫銳澤這四個字的意義。
“你……你就是西楚那個很有名的大將軍王?!”
楚馥聽着夙夜的話,幾乎是驚訝的要掉了下巴一般,望着長孫銳澤,始終是難以置信。
老天,這究竟是什麼運氣?!
竟是讓她一個不經意的好心,救下了西楚的戰神!
“是我。只不過,你曾說過,我若不說,你不會問,所以,對於我的身份,我並沒有表明。只不過……我也想到,原來琅琊王竟也才識破我的身份。”
長孫銳澤淡淡的一笑,依舊的沉穩,卻再沒有掩飾他身上那殺伐的王者氣息。
“你是馥兒請來的朋友,就算是有可疑,只要馥兒信你,本王也就信你,自然……也不會去查什麼。”
夙夜緩緩的一步步的走了出來,走到了楚馥的身邊,親暱的撫了撫楚馥肩上的碎髮,話依舊的雲淡風輕。
“謝謝,不管如何,長孫銳澤都該謝謝馥兒姑娘的救命之恩,今天既然身份已被拆穿,在下也就再沒什麼可留下的理由,不若就此告別……”
長孫銳澤在之前已是知道了楚馥的身份,而如今也被拆穿了自己的身份,他便是朝着楚馥微微的一禮,打算離去。
只是,就在長孫銳澤還未及離開之後,楚馥驀然的起身,聲音裡帶了一分認真。
“若是我給你一個留下的理由呢?你可會繼續留下?”
楚馥此話一出,北辰晟不由的動了眉,而夙夜則是無聲的勾了勾脣角。
長孫銳澤卻是不由的一愣,有些詫異的回過頭,望着了楚馥。
“近日來的這些刺客,少說也有一半是衝着你的。你就此離開,就算你再英勇,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在我心裡,我們是朋友,我若說叫你留下,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趕你離開。”
楚馥的話說的極爲的認真,那一字一句,倒是沒有針對誰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她覺得長孫銳澤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不怕又添謠言?而且我就算留下,也未必會在巫女一事上,支持你。”
長孫銳澤不由的沉默了,許久,纔是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楚馥從來不在乎旁人的閒言碎語。而你……我認識你,救你,留下你的時候,都不曾想過要你支持我。難道……沒了你的支持,我便不再是我?”
楚馥沒有正面的回答長孫銳澤的話,她只是灑然一笑,一邊握緊了夙夜的手,一邊一字字對着長孫銳澤說的格外的認真。
“長孫先生,就留下吧。馥兒的邀請,亦是本王的邀請。”
夙夜一直靜靜的聽着楚馥的話,望着長孫銳澤的神情,許久絮菊,也纔是悠悠的道出了那一句氣度非凡的話。
“那……恭敬不如從命。”
這一刻,長孫銳澤的目光不斷的在楚馥和夙夜的身上來回的輕掃,最終纔是頜首應下。
而楚馥則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着夙夜的手,笑得格外的恬靜。
好像,他們似乎都要忘記了,他們所處的地方,根本不只是風雅場所,而是充滿血腥的……暗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