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瀾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地上死狗般的鳳如雪,她這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這一個地瓜她鳳如雪烤定了。
鳳如雪咬着牙,眼中不滿嫉恨,雖然心裡明白鳳驚瀾故意這麼說,但是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點頭。
“當然。能爲三姐姐效勞,是妹妹的福氣。”
“兩位還真姐妹情深啊。”君無極微笑着說着,只是這話說不出的打臉,“不過五小姐既是爲了姐姐,事情有因,本世子自然不會再追究了。”
“多謝世子。”
鳳家上下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百里一看了這些人一眼,忍不住在心裡嘆息,這些人還是太天真了。
他家君老大皮厚心黑只是他萬千優點中的一個,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這點倒是跟這位鳳小三一樣,那就是什麼都吃,唯獨不吃虧。
他家君老大若一開始就不打算追究,就不會來楚國公府,更不會提起這事兒,這貨分明就是在挖坑呢,等着這一羣主動跳下去,並且感謝他挖坑埋了他們。
百里一正爲鳳家這羣人的智商捉急着,下一秒果然就聽到君澤說道:“主子,這事兒怕是不能就這麼算了。您忘了,元寶可是常寧長公主送給您的,而且它還是先皇太后養到大的那隻波斯貓的孩子,血脈尊貴,放眼整個大夏也就剩下您手上這一隻了。
還有咱們院子裡的梅花,尋常的梅花燒了倒是打緊,可鳳五小姐燒的恰好是皇后娘娘上回來看的那株,世子當時允諾要將那株梅花送與皇后娘娘做壽禮。當時皇后娘娘還說要在壽宴上和宮中貴人們一起欣賞。”
這話一出,宛若一聲巨雷當頭落下。
先皇太后愛寵的獨苗、常寧長公主的臉面、皇后娘娘的壽禮……沒有一個是他們賠得起。
鳳家衆人瞬間慘白了臉,膝蓋一軟,全都嚇得跪倒在地。
鳳驚瀾看着他們一個大難臨頭的模樣,眉頭不由挑了挑,再看君無極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得,原來坑在這兒等着他們呢。
他們這一跪,世子爺自然又要裝模作樣一番。
“大家都跪着做什麼,趕緊起來,別聽君澤瞎說,沒那麼嚴重。”
還沒那麼嚴重,一舉得罪大夏最尊貴的三個女人,皇上她娘,皇上她老婆,皇上她親姐,不嚴重,恐怕也只有他君無極還能這麼雲淡風輕。
鳳靖南低垂着頭,滿臉土色,心裡將鳳如雪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罵了半死,面上卻只能硬着頭皮承擔一切。
“楚國公府有罪,誤傷了世子的貓和紅梅,還請世子責罰。”
君無極一副爲難的皺起小臉:“責罰?鳳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剛剛本世子都說了嘛,既然一切只是無心之失,本世子也不打算計較,回頭無極進宮跟皇后和常寧長公主告個罪也就是了。”
鳳家人嘴角抽抽,這會兒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這位要是真不打算追究,也就不會任由是從說這些話。
他們是天真,但不傻。
若沒有這位爺的同意,一個下人誰敢放肆。
剛剛這一切分明就是這位世子爺借侍從的嘴巴告訴他們,他的貓不是普通的貓,是已故皇太后愛寵的獨苗,大夏上下獨一份,妥妥的名貓二代,燒貓也得看主子。
這位貓爺的媽是先太后面前的大紅人,前主子是常寧長公主。
紅梅又是被皇后娘娘看上的,早晚送進坤寧宮的。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貓也好,紅梅也好,他們的主子是眼前這位,傳說中風華絕代的天子帝師君無極!
“世子爺寬厚,不願與我等計較,只是這火畢竟出自楚國公府,雖是無心,但畢竟是做錯了事,哪有不受懲罰的道理。還請世子懲罰我等,讓我等心裡能夠好受一點。”
“懇請世子責罰。”
鳳靖南自繼任國公位置之後,這般憋屈怕是頭一回。
以往都是跪地求賞,這跪地求罰還是頭一遭,可他能怎麼辦呢,眼前這尊大佛他們得罪不起啊。
君無極皺着眉頭,面露爲難:“鳳大人這樣倒讓本世子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不罰,你們心裡不安;罰了倒像是本世子特地過來興師問罪,趁火打劫一樣。”
鳳驚瀾嘴角抽抽,裝,繼續裝,有種你丫的裝一輩子。
本來就是頭大尾巴狼,偏偏撞成大尾巴羊,當大家都眼瞎啊。
“世子這話說的就不對,我等誠心領罪,以表對先太后、皇后以及常寧長公主的歉意,若世子不答應,明日鳳某隻能偕同家眷入宮請罪了。”
“哎,你們都這麼說了,未免你們心中不安愧疚,從此夜不能眠,本世子也只能意思意思小懲大誡。”君無極重重的嘆息一聲,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要不就這樣吧,一人做事一人當,鳳大人和大公子還有鳳家上下事先並不知情,但是你們治家不嚴,就罰你們賠一些銀子修葺院牆,至於其他的罪責,就有三小姐和五小姐來承擔你們覺得如何?”
鳳驚瀾原本只是在看戲,突然被點名,立馬跳了起來。
“等等!這是似乎與我沒什麼關係吧。”鳳驚瀾咬着後槽牙,眯着眼,威脅的看向君無極。
“這縱火的是舍妹,鳳五小姐自然是主謀,可想吃烤地瓜的卻是三小姐,而且作案現場又是三小姐的天瀾院,三小姐再怎麼也算是從犯,本世子這樣認定應該沒什麼毛病吧。”
誰說沒毛病,全都是毛病好不好。
鳳驚瀾剛想反駁,可渣爹一記眼神立馬掃了過來。
“瀾兒,休得放肆,世子說得對,還不乖乖受罰。”
鳳靖南眯着眼,面露威脅之意。
鳳驚瀾牙一咬,此刻就像是被魚刺卡了咽喉一樣,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
人家搬石頭砸自己腳,她倒好搬起地瓜砸自己腳。
可偏偏烤地瓜的說辭是她親口編出來了,現在反悔,那就等於自打嘴巴嗎?
而且……
鳳驚瀾擡起頭,視線對上君無極那雙陰險狡詐不懷好意的黑眸,此時那裡面正盪漾着狡黠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對方背景雄厚,且陰險狡黠,此刻就算是反口也只是垂死掙扎而已。
這個坑不跳下,這黑心貨指不定還挖了其他坑等着她呢。
她的選擇也就只有兩個,要麼在這兒認栽,要麼去別去認栽。
反正今天這個虧她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