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鳳如雪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眼前突然一道人影。
一股巨力傳來,她好不容易站穩的身體再次朝前傾倒。
噗通!
噗通!
一連兩道落水聲響起。
“雪兒!”
“小姐!”
天地在此刻寂靜,鳳如雪什麼都聽不到,
在整個人被池水吞沒的時候,鳳如雪看着鳳驚瀾這張猛然放大的臉,上面斑斑點點配上她詭異的微笑,宛若勾魂使者一般,看的她心驚絕望。
鳳庭風飛奔而來,遠遠的就看見她二人跌入水中,二話沒說跳進了荷花池。
天氣寒冷,君無極原本只是進來走走,卻不想看到這一幕,清潤的眸光不由一沉,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只見他修長的食指輕輕一擡:“君澤,救人!”
君澤領命,飛身而出。
等到鳳靖南等人收到消息,匆匆從門口趕來的時候,鳳庭風抱着鳳如雪,君澤抱着鳳驚瀾恰好上了岸。
“雪兒!”沈氏一見鳳如雪渾身溼透,凍的瑟瑟發抖的一樣,面色大變,顧不得其他直接衝了過來。
鳳靖南已經快步上前,取下身上的披風包裹着鳳如雪。
看着對面父慈子孝,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目光,鳳驚瀾莫名的覺得刺眼,忍不住嘆息一聲,爲以前的鳳驚瀾傷心。
突然身上一暖,鳳驚瀾側頭一看,就見溼漉漉的身上多了一件精緻的狐皮披風,鳳驚瀾眉頭不由一皺,擡頭望去,正好對上君無極那張俊美清蕭的臉。
“你這胸怎麼比本世子的還小?”君無極看着鳳驚瀾面前的一馬平川,眉頭忍不住跳了兩下,“遮遮吧,雖然也沒什麼可露的。”
君無極無奈的嘆息一聲,那神情儼然一副關愛殘障人士的模樣。
心頭的感動剛冒出個頭,就這麼一盆冷水澆,鳳驚瀾大腦有些當機,臘月寒冬冷水浴麻木了她的神經,眼前只看到他嘴皮子動了幾下,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半散開的領口。
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小臉瞬間陰沉下來。
“你混蛋!”鳳驚瀾恨得牙癢癢,一拳就要打過去,結果腳下一個虛浮,直接變成了投懷送抱。
“我去,辣眼睛啊!”百里一一到這裡,就看到這幅畫面,整個人都不好,“鳳小三,你的遮羞布呢?快快快,拿這帕子頂着,你這張臉別嚇壞小孩子。”
鳳驚瀾臉上的紗巾早已不知道丟哪兒去了,百里一連忙抓了一塊手帕丟了過來。
鳳驚瀾臉一沉,恨不得上前抽他兩巴掌。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鳳靖南沉着臉,目光不悅的瞪向鳳驚瀾,那火冒三丈的模樣恨不得下一秒嘴裡就能噴出火星一樣兒。
百里一也正經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犀利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小爺我也想知道,誰這麼大膽包天居然敢這麼對我們靖邊侯府的大恩人。”
百里一這人平日雖然混賬了一些,這輩子除了好事,基本上什麼事兒都幹,他看人做事全憑喜好,雖然他跟鳳驚瀾的初次見面並不美好,但不影響他對鳳驚瀾的欣賞。
這女人膽大皮厚,面冷心黑,手段毒辣,簡直就是惡女的代名詞,可她就偏偏入了百里一的眼。
尤其是在鳳驚瀾出手救了他爺爺的命之後,百里一本來只是欣賞,現在更多是崇拜,最後索性將她劃到自己人這邊。
如今自己人被人欺負了,他焉有不站出來欺負回去的道理。
“本世子不過是過來尋了個清靜,卻不想正巧看到鳳五小姐謀害嫡姐的畫面。”
“什麼?”鳳靖南臉上難掩震驚,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沈氏,後者心虛的低下頭。
鳳靖南臉色當即一沉,視線落在二度落水的鳳如雪身上。
鳳如雪瑟縮着身子,可憐兮兮的打着冷顫,聽到君無極的指控,下意識的搖頭否定:“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
然而卻沒有相信她的話。
看着突然變得沉默的衆人,鳳如雪不禁有些急了,惡狠狠的瞪着不遠處的鳳驚瀾。
“是你,鳳驚瀾,剛剛你是推我的,你想要害死我!爹爹,你相信我,女兒只是聽說爹爹要將三姐姐送去廟裡,念着姐妹一場的份上來給她送送別,可沒想到她不領情也就算了,而且還心腸歹毒的將女兒推下荷花池。爹爹,你可得給女兒做主啊。”
鳳如雪當然不能承認她其實是想弄死鳳驚瀾,結果技不如人反而被對方鑽了空子。
現如今只是先發制人,先把髒水往鳳驚瀾身上潑了先。
“爹爹要是不信,可以問這些丫鬟婆子。”鳳如雪連忙看向一旁的下人,想拉兩個人證,結果後者一個個低垂着頭,不敢吱聲。
“你們都啞巴了嗎?趕緊說話啊。”
“夠了,還不快閉嘴!”鳳庭風臉色難看的打斷鳳如雪的話。
鳳如雪一見鳳庭風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
“大哥,你幫我跟爹爹解釋一下,剛剛你也在這裡,明明就是鳳驚瀾將我推下荷花池了,她嫉妒我,所以想害死我。”
鳳庭風沉着一張臉,額頭青筋直跳,看着還在垂死掙扎的妹妹,突然頭疼不已。
鳳如雪的大腦明顯被冷水凍壞了,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真相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君無極一開口就表明的態度,直接堵死了鳳如雪的路。
無極世子是誰,放眼整個大夏,誰敢質疑他的話。
“五小姐舊傷未愈,大腦還不正常,你們幾個還不快扶她回軟玉閣休息。”
鳳靖南到底還是心疼這個從小寵到大的女人,看她咬着下脣,瑟瑟發抖的樣子實在狠不下心懲罰她。
“等等!”百里一突然出聲,“謀害嫡女就一句舊傷未愈,大腦不正常就打發了?鳳家好歹也是主刑司的,剛剛要不是君老大出手,現在慘案怕是已經發生了。”
“小侯爺,這不過是姐妹之間開的玩笑罷了。”鳳庭風說道。
“玩笑話?”君無極嘴角微不可聞的冷笑了一聲,玉白的手指輕輕一指,落下鳳驚瀾的腳踝上。
此時那塊大石頭赫然還在鳳驚瀾的腳下。
“將嫡女腿上綁上石塊再推下冰冷的荷花池,這也是玩笑?”君無極反問道,“貴府的玩笑還真別樹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