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面色不悅的看着眼前沉靜如水的男子,片刻後方點頭:“皇長孫說的有道理,她鳳驚瀾的髒血哪能污了母后的壽宴。來人,將鳳驚瀾領到殿外跪着,不跪慢三個時辰,不準起身。”
說完,就見她冷冷一拂袖,領着衆人散去。
衆人離去後,慕容清立馬佝僂着身子,劇烈咳嗽起來。
“長孫殿下,您沒事吧?”小太監福祿湊上來關切的問道。
慕容清捂着嘴巴又咳嗽了兩聲,而後揮了揮手:“沒事,不用擔心。”
福祿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雪地裡跪着的鳳驚瀾:“殿下,您又不認識那個鳳驚瀾,爲了幫她惹太子妃娘娘不快,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了?您該清楚的狠,太子妃娘娘素來愛挑您的錯,您怎麼還上趕着得罪她呢?”
“你沒發現嗎?那個鳳驚瀾是被人陷害的。”
“那又如何?宮裡這種事多了去了,我們又不是每一次都去管。”福祿不以爲然的說道。
“這不是正巧碰上了。平日裡沒看見也就罷了,既然看見了,那就不能不管了。”慕容清說着,將視線從鳳驚瀾身上收回,側頭對福祿吩咐道,“你去找一下鳳大少爺,告知一下這邊的情形,元清宮我一人回去便可。”
太子妃存了心想要羞辱鳳驚瀾,特意讓人領着鳳驚瀾跪在梅園入口出。
此時雖然不知炎炎夏日,但也是臘月寒冬,鳳驚瀾如今跪在風口,冷風如刀子,一片片凌遲着她的肉,滋味那叫一個酸爽。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冬日的天說飄雪就飄雪。
鳳驚瀾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如今宮燈已經掛上,壽宴快要開始了。
遠遠地就看見鳳如雪頂着傘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這天兒真是冷啊,轉眼就下雪了,姐姐跪了這麼久,身子可還撐得住?要不要妹妹我去跟太子妃娘娘求求情,讓你起來?”
鳳如雪居高臨下的看向鳳驚瀾,心裡從未向此刻這般舒暢,此刻的她儼然一副勝利者姿態。
“你如果真的良心發現,能不能請你從本小姐面前滾開,你的臉噁心到本小姐了。”
“噁心?鳳驚瀾,誰的臉纔是真正的噁心!到了現在,你還在嘴硬,你以爲還會有人來救你嗎?鳳驚瀾,君無極離開了帝都,你的好運也到頭了,好好看看自己是個什麼鬼樣子吧。”鳳如雪嘲諷的看着鳳驚瀾,心裡其實有些窩火了,都這麼狼狽了,爲什麼她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她來就是想看看她痛哭流淚的模樣。
鳳驚瀾重重的嘆息一聲,看着眼前的鳳如雪,突然覺得有些同情她。
“看在你送我這麼大一份禮的份上,本小姐也跟你說幾句體己話。有在這說瞎比比的時間,趕緊回去慕容夜身邊扮小白花吧,別步上姐姐我的後塵,你心臟承受能力太差,被男人玩膩的下場,怕你到時候承受不住。”
鳳如雪冷哼一聲:“鳳驚瀾,你就嘴硬吧,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很快你就要滾回鄉下做你的泥腿子了。父親和太子妃已經商議妥當了,待會兒壽宴上殿下就會奏請陛下解除你們之間的婚約,改娶我爲妃。從今往後,我就是郡王妃,而你,鳳驚瀾,註定一輩子被我踩在腳下。”
鳳如雪仰頭大笑的兩聲,彷彿已經看到那個光明的未來。
“姐妹一場,我會含笑着看你被打回原形的。”
鳳如雪心頭覺得暢爽,等了這麼久,忍了這麼久,這個機會終於給她等到了。
她鳳驚瀾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醜東西,也敢跟她爭!
看着鳳如雪得意離開的背影,青兒氣的直跳腳。
“這五小姐未免太過分了,陷害小姐不說,還來落井下石,故意在小姐心頭撒鹽巴。”青兒心裡那叫一個恨啊,“小姐,現在怎麼辦啊,世子走了,如果七皇孫殿下再跟您退了婚,小姐以後再有日子過嗎?依着老爺的性子,絕不會留您的。”
青兒心亂如麻。
“小姐,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任由五小姐奪走你的婚書。雖說七皇孫殿下不怎麼樣,但到底是皇族,做了他的正妃,至少老爺不至於對您太過分。以後五小姐如果也嫁過去,到時候好歹您是正妃,她是側妃,身上也壓她一頭。”
一念及此,青兒更加確信這婚不能退。
“小姐,你且等着,奴婢這就去找大少爺。”
現在還能幫她們的也就只有大公子鳳庭風了。
“別去!”鳳驚瀾連忙叫住她,她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步,可不能讓青兒這個豬隊友給壞了好事,“青兒,這裡是皇宮,不是楚國公府,行差踏錯就會要了命的。而且你就算找到我大哥又有什麼用,要退婚的是慕容夜,做決定的是當今皇上。”
“可是……可是咱們就什麼都不做,任由五小姐奪走您的婚約,欺辱咱們嗎?”青兒捏着拳頭,她不甘心啊。
“不這樣,又能如何?青兒,這是個權利至上的世道,除非你強大到無人可欺,否則你註定要成爲那個被人欺負的。今天百壽圖的事,一看就是個局,你知道我知道,太子妃甚至今天在場的人都知道,可是沒一人站出來幫忙,你知道爲什麼嗎?”
青兒一臉茫然。
“因爲太子妃是儲妃,是未來的皇后,位高權重,而我鳳驚瀾,無權無勢,這就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冷風在耳邊私掠,鳳驚瀾仰着頭,讓冷風吹得大腦更清醒些。
其實今天的事兒她可以用毒遁走,也可以順藤摸瓜找出證據,但是她卻什麼都沒做,而且還乖乖服軟認罪跪在這裡。
那是因爲她曉得,這樣的陷害一次不成,下次就會變本加厲。
現在的她時間不多了,比起將時間浪費在跟鳳如雪這些人爭風吃醋上,她要想的是如何在三天內找到續命的方法。
連命都沒了,鬥贏了又能怎麼樣。
而且每一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規則,在你沒有能力創造出新的規則之前,你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