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因着君臨墨的舉薦,才被老皇帝封爲“西北大將軍”,開始由文官轉爲武官。
秦峰是暗營出身,雖然他平時腦子不怎麼靈活,但是在武功上還算得上可以的。
而肖毅,他竟能與秦峰不相上下,可見武功也不低。
肖毅的劍直逼秦峰胸口,秦峰身形“嗖”的一下後退,及時的避了過去。
餘光掃到一邊的君臨墨,趕緊道,“王爺。”
肖毅也急忙收住劍,拱手道:“見過寧王爺。”
君臨墨點點頭,看着二人道:“不錯,你們的武功都有進步。”
“嘿嘿,謝謝王爺誇獎。”
秦峰一聽,樂呵呵道,“我這些天閒着沒事就練功,要不是王爺你突然出現,我肯定能贏了肖毅。”
肖毅聽罷,只是笑了笑不說話。
君臨墨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自信是好事,可太過自信就是自負了。”
頓了頓,又問道:“肖毅,你是陪着馨月來的?”
肖毅點頭,“馨月和惠陽郡主想來寧王妃院子裡坐坐,所以我今日無事就陪着一起來了。”
“王爺,您怎麼知道肖毅是陪馨月公主來的?”肖毅和自己什麼都沒說,君臨墨卻知道馨月來了,真是好厲害,秦峰不由得又佩服起他家王爺了。
因爲肖毅一般都是習慣騎馬,而王府門口停着的是肖府的馬車,說明了與肖毅同來的可能還有旁人。
所以,君臨墨也只是隨意猜測而已。
瞧着秦峰這一臉的崇拜,君臨墨嘆了口氣,道,“肖毅,你跟本王來書房。”
見肖毅就這樣跟着君臨墨走了,秦峰又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去夏荷院告訴馨月一聲,中午留下吃飯。”到了書房門口,君臨墨又撂下一句話才進去。
“是。”摸了摸鼻子,秦峰悶聲應道。
因爲王府門口停着的是肖府的馬車,若只是肖毅自己來,他必定是騎馬的。
既然是乘着馬車來的,那便說明了可能不止他一人。
所以,君臨墨也只是隨意猜測而已。
瞧着秦峰這一臉的崇拜,君臨墨竟無言以對。
嘆了口氣,他道,“肖毅,你跟本王來書房。”
見肖毅就這樣跟着君臨墨走了,秦峰又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去夏荷院告訴馨月一聲,中午留下吃飯。”到了書房門口,君臨墨又撂下一句話才進去。
“是。”摸了摸鼻子,秦峰悶聲應道。
雲貴妃的宮殿裡,空氣中瀰漫着壓抑的氣息。
一套上好的茶具已被雲貴妃摔碎了好幾個杯子,地上都是杯子碎渣。
小宮女不安的站在一旁,偷偷瞄了一下雲貴妃,見她一貫溫和如春風一樣的臉色難看,嚇得不敢吱聲。
雲貴妃惱怒道,“皇上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爲何這麼久了還不見本宮?!”
小宮女不知道雲貴妃是在問她,還是隻在單純的發牢騷,故而嘴閉的緊緊的。
雲貴妃見小宮女不吭聲,更加來氣的拍着桌子道,“啞巴了?本宮問你話呢!”
小宮女立刻垂頭,忐忑道,“娘……娘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娘娘,娘娘!”這時候,另一個小宮女急匆匆的從門外進來了。
雲貴妃本就心情不佳,因此見小宮女這慌慌張張的模樣,更是煩躁:“這麼大聲音做什麼?本宮又沒有耳聾!”
小宮女嚥了一口唾沫,小聲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
雲貴妃不悅的瞪了小宮女一眼,“說!”
小宮女上前一步,然後湊到雲貴妃耳邊低語了一番。
“什麼?!”雲貴妃聽罷,花容失色。
脣色發白,她聲音顫抖道:“你……你說……皇上他……”
小宮女點點頭,“奴婢是聽在御膳房當差的小太監說的。”
雲貴妃細長的指甲用力扣着桌面,心亂如麻。
封后一事,好不容易等到馨月生辰,藉着太后的嘴向老皇帝提了提,可誰想到竟會被薄如素突然破壞?
這幾日,君祁陽手中的政務已經被郭太師、曾太傅等其他大臣分擔了,老皇帝這是要收權的意思。
情況已經不秒,不僅如此,老皇帝竟還派賈公公去調查過自己……
心突突的跳個不停,雲貴妃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卻始終淡定不了。
手哆哆嗦嗦的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雲貴妃擺擺手:“你們先出去,本宮靜一靜。”
兩個小宮女應了聲,然後便行禮退了出去。
門剛被關上,雲貴妃便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颳過。
還未轉頭,她便被推倒在了牀上。
“霽雲?”雲貴妃驚訝的看着消失多日的莫離,眼睛瞪得老大。
隨即,她“噌”的一下從牀上爬起來,一邊張望着門口,一邊緊張道:“霽雲,你最近去了哪裡?!爲什麼一直不回我信?”
莫離沒有回答,而是重新將雲貴妃摟在懷裡,深深的嗅着她的髮香,“雲兒……我最近有些事情,所以沒有來看你。”
雲貴妃將莫離推開,皺着眉埋怨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你連給我回個信的時間都沒有?”
因爲刺殺君臨墨,莫離體內的毒復發了,再加上之後被君祁陽重傷,他一直都在調養身體。
今個能過來,已經是難得了。
但是他不能告訴雲貴妃,一來他不想讓她擔心,二來若是她知道了君祁陽曾對他動手,想必又要傷心了……
吻了吻雲貴妃的額頭,莫離柔聲道:“雲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
雲貴妃想着剛纔小宮女稟報的事情,咬着牙道:“霽雲,我覺得,皇上他已經懷疑我了,怎麼辦?”
莫離聽罷,老眼中閃過一抹冷厲,“老皇帝那糟爛身子,能活到現在也該是頭了。”
“霽雲……”雲貴妃聽出莫離語氣中隱隱透着的殺氣,雙脣囁嚅道:“你……你難道要……”
莫離擡手撫上雲貴妃的臉,道:“雲兒,很快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
雲貴妃緊緊握着莫離的手,眼眶泛紅。
過了半晌,她才重重的點點頭。
卷二:幾重雲深費思量 第i873章 現在是特殊時候
成王府內,君祁陽正在看着手下官員送來的信,兩道眉毛擰成一個結。
這兩日,有不少成王黨被郭太師和曾太傅以各種理由彈劾了,而且情況還都屬實,這讓他連給那些人洗白的機會都沒有,真是讓人頭疼……
還有,在他去密州之前,老皇帝便開始逐步分化削弱他手裡的權利,必定是因郭太師上次在朝堂上質疑他身份的事情而起了芥蒂……
“王爺。”方洋從外面回來,低聲道:“屬下沒找到洛亦然。”
“沒找到?”君祁陽聽後,臉色更加的陰沉。
方洋被君祁陽那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小心翼翼道:“王爺……似乎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洛亦然的行蹤。”
君祁陽冷哼一聲,緩緩道:“除了君臨墨,還有誰?!”
頓了頓,他將手中的信捏成粉末,“最近郭太師和曾太傅太活躍了,着實是礙着本王的眼了。”
方洋是君祁陽的心腹,自然明白他暗藏的意思,猶豫道:“王爺,郭太師和曾太傅如今得皇上器重,若是將他們殺了的話,恐怕皇上那邊……”
“本王不要他們的命,但是近期本王也不要再在朝堂上看到他們!”君祁陽擡眸,幽幽的望着方洋。
方洋想了想,道:“是,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
君祁陽抿了抿脣,又沉聲道:“告訴程輝一聲,抓緊時間練兵。還有,本王聽說邱萬春和邱澤父子準備置辦田地,你讓他們小心些,現在是特殊時候,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方洋道:“是,王爺。”
拱拱手,方洋見君祁陽沒了別的吩咐,便轉身離開。
望着快要燃到底的蠟燭,君祁陽攥緊拳頭。
老皇帝如今已經是在明顯的防着他了,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走君承乾那一步。
君臨墨就是紮在他心頭的刺,戳着他眼珠子的釘。
不管在朝事上,還是在老皇帝眼中,哪怕是薄如素,似乎君祁陽都沒有君臨墨更得看重……
尤其是薄如素,她竟又回去了,這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所以,他對君臨墨的仇恨也更深了……
如果說,真的有迫不得已的那一日,那麼……效仿君承乾某朝篡位又如何?
隱藏了那麼久的實力,練了那麼久的兵,他就不相信,幹不過君臨墨!
是夜,賈公公端着藥碗,站在牀邊,恭敬道:“皇上,該喝藥了。”
老皇帝搖了搖頭,一張老臉蠟黃,有氣無力的對賈公公伸出手:“小賈,扶朕起來。”
老皇帝那日暈倒後,一連幾天都臥牀不起,太醫來來回回,進進出出,不知道送了多少湯藥過來,然而老皇帝並未有多少起色。
賈公公擔心老皇帝身子不好的消息傳出去會使得某些人趁機作亂,因此吩咐了太醫們和伺候老皇帝的小太監們守口如瓶。
只是,老皇帝似乎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賈公公將藥碗放下,扶着老皇帝起來,“皇上,您慢點。”
老皇帝在賈公公的攙扶下,吃力的往桌案前走去。
坐下後,他張了張乾白的脣,聲音嘶啞:“小賈,給朕研磨。”
賈公公瞧着老皇帝說話都費力,便道,“皇上,您要寫什麼?老奴幫您。”
一邊說着,一邊鋪開了紙張。
“不,這傳位遺詔……朕一定要自己寫才行。”老皇帝努力撐着耷拉下來的老眼,堅持道,“小賈,研磨。”
賈公公聽到“傳位遺詔”這四個字後,紅着眼睛道,“皇上……”
老皇帝拿起筆,苦笑道,“小賈……朕的時間不多了。”
賈公公心裡也明白老皇帝的身體的確是已經快撐不住了,開始心酸起來。
抹了抹眼淚,賈公公一邊給老皇帝研磨,一邊鼻音濃重道,“皇上……您不要胡思亂想,太醫一定會有辦法的。”
與其說他是在安慰老皇帝,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老皇帝微微輕嘆道,“小賈……你自幼跟着朕,等朕去了,你便出宮吧!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你也該出去看看了。”
賈公公埋着頭,眼淚“吧嗒”落在了硯臺裡,哽咽道,“不,老奴永遠陪着皇上,哪裡也不去。”
“你在朕眼前晃了大半輩子,朕厭了,不想下去後還看到你。”筆在紙上只寫了一個字,老皇帝的手就抖得不成樣子。
用另一隻手按着提筆的手腕,老皇帝屏氣凝神,集中精力一筆一劃的寫起來。
“奉天承運”的第一個字,老皇帝就寫了好一會,直至寫完“皇帝詔曰”這八個字,他的額頭的汗已經滴到了鼻尖上。
賈公公不忍心,道,“皇上,還是讓老奴寫吧?”
老皇帝再次拒絕了,“不,朕必須要親自寫。朕的字你雖模仿的惟妙惟肖,可這遺詔不是朕本人所寫,總歸是不妥。朕……既然要將皇位傳給老四,就不能有丁點差池。”
賈公公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寧王爺若是知道您這般用心良苦,一定會很感動的。”
老皇帝每個字都寫的極爲認真,大概是過了快半個多時辰的功夫,他終於將詔書寫好了。
雖然,只是短短几行,可是卻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賈公公見老皇帝寫完,極有眼力勁的將他私藏的玉璽從地面的暗格中取出,遞到老皇帝手邊。
老皇帝捧着玉璽,凝視了片刻,然後用力的蓋在了詔書上。
待玉璽落下,老皇帝也直接癱在了椅子上。
賈公公將玉璽和詔書收好後,立即給老皇帝擦着汗,關心道,“皇上,老奴扶您回牀上吧?”
老皇帝點點頭,剛站起來,卻見禁衛軍統領李慧龍突然進來道,“皇上,不好了!郭太師今個白天在府中遇刺了,曾太傅在陪夫人回孃家的路上也出了意外。”
老皇帝身子一晃,重重咳嗽了起來,“郭……郭太師和曾太傅現在如何?”
李慧龍道,“回皇上,郭太師雖性命無礙,可卻受了重傷。曾太傅的馬車失控了,曾夫人沒事,只是曾太傅的腿骨摔裂了。”
郭太師和曾太傅是君臨墨的人,而二人卻同時出事,這不可能是巧合……
老皇帝將又染了血的帕子捏了捏,強撐着冷笑道,“終於按捺不住了……”
“去查,給朕查出來!”老皇帝胸脯起伏不定,捂着嘴一邊咳嗽一邊道,“再……派……派太醫去……去給郭太師和曾太傅……瞧瞧……”
“朕……朕有點累了。”
李慧龍應了聲,趕緊去查刺客去了。
賈公公將老皇帝扶到牀上後,小聲道,“皇上,您睡吧,老奴守着您。”
老皇帝點點頭,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