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雲貴妃正在修剪着花瓶內的山茶花,卻聽到小宮女從外面小叫着進來了。
手裡的動作一頓,雲貴妃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大呼小叫什麼?不成體統!”
小宮女連忙放慢了步子,規規矩矩的上前道:“成王爺回來啦!”
“陽兒回來了?”雲貴妃一聽,面露喜色,急忙放下手中剪刀,問道:“他可進宮了?”
小宮女點頭,道:“不過,成王爺沒有見成皇上,所以又回成王府了。”
雲貴妃“哦”了一聲,表情有點失望。
察覺到雲貴妃的落寞,安慰道:“娘娘,成王爺剛回來,這一路奔波一定很是辛苦,面見皇上後,成王爺他也得回去休息不是?等明日,成王爺他再進宮來,肯定會過來看您的!”
頓了頓,小宮女又道:“娘娘,皇上馬上就要封您爲皇后了,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呢!您啊,該多想想高興的事情!”
雲貴妃聽罷,果真臉上鬱色緩和了不少,“皇上今日身子如何了?”
小宮女道:“還是老樣子。”
雲貴妃擺擺手,“去吩咐廚房,再給皇上燉點補品送去。”
前兩日她給老皇帝請安,但是賈公公卻將她擋在了門口,說是皇上吃了太醫給開的新藥,必須要靜養,不宜見人。
她覺得有些奇怪,便派人去找了太醫詢問,太醫的回覆的確是如此,她也就不再去老皇帝的寢殿了。
畢竟,這麼冷的天,誰願意往外面跑?
不過,她人不去,補品之類的還得按時送到。
怎麼說,在她真正封后之前,還是得哄着老皇帝,讓他知道,她是時刻掛念着他的。
“是。”小宮女應了聲,立即要往廚房走。
“等會!”雲貴妃又喊住了小宮女,問道:“那人……還沒回信兒?”
小宮女搖頭,“沒有。”
“罷了,你去吧。”雲貴妃揮揮手,示意小宮女下去了。
門被關上後,想着莫離那強烈的佔有慾和狹隘偏激的性子,雲貴妃望着那鮮豔的紅山茶,怔怔發呆。
莫離……不會是因爲老皇帝要封后一事,生氣了吧?
要真是這樣,她可得要好好和他解釋一番了。
封后,能免了他們許多不必要的動作。
能走捷徑,爲何一定要冒風險呢?
可是,除了莫離交給她的聯繫方式之外,她也不曉得他的棲身之地,這要如何找到他?
無奈的以手扶額,雲貴妃幽幽的嘆了口氣,
天邊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黑夜就像一張巨大的黑幕,慢慢落下來。
寒冽的冷風中,有兩個人影立在石亭中。
一人揹着手,一人持着劍。
凌厲的劍光反射在銀色面具上,更添了一抹寒氣。
“刺殺君臨墨之前,爲什麼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君祁陽冷眼望着莫離,語氣森然。
莫離重重的捂着嘴咳嗽了兩聲,喑啞着嗓子,道:“你只爲了這件事見我?”
一個多月前,他中了無言的“奇鯪香”。
此毒不能運功動武,而且沒有解藥。
不得不說,無言確實要比多年前有些長進了,竟懂得用毒來牽制他。
這次刺殺,他因爲太心急,所以便親自與君臨墨動手,可是卻引發了體內“奇鯪香”的毒性……
要不是他以毒攻毒,提前用了其他毒藥來延緩毒發,恐怕早在一開始他就挨不住了。
君臨墨落馬倒地,對他而言,本是一個難得絕佳的大好機會。
只要殺了君臨墨,君祁陽便可以此後高枕無憂。
然而,在最後關頭,他的劍卻被暗器給打偏。
破壞了他好事的人,竟是從密州趕來的君祁陽……
他來不及想爲何君祁陽要阻止他,因爲於正等人已經快要逼至眼前,所以他只能飛身上馬,忿忿的離開……
行至一半的路,還未到逍遙閣,他就感覺到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從心臟開始一直蔓延到四肢筋脈。
將身子貼在馬上,他不知道撐了多久,終於到了逍遙閣。
七夜等人有日子沒見到他了,見他受傷,不由得大吃一驚,立刻扶着他進了密室。
密室的寒玉牀可以壓制毒性,因此他便靠着寒玉牀來緩解疼痛。
將手腕伸向小銀蛇,小銀蛇“呲”的一下在他的神門穴上咬了一口,隨即吐着舌頭舔着莫離的傷口……
他這次毒發要比上次在十里坡的時候還要嚴重,故而寒玉牀和小銀蛇的功效也是微乎其微。
大概過了個三天左右,一直守在外面不敢打擾他的七夜突然要求見。
他自然不能讓旁人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只讓七夜有什麼事情在外面說。
七夜聽着裡面莫離的聲音有氣無力,也只好將君祁陽要拿小銀蛇去救君臨墨的消息告訴了他。
他本就不能理解君祁陽的行爲,又聽七夜說要宰了他寶貝多年的小銀蛇,怒火攻心之下,剛壓下去的毒又發作了……
君祁陽極少向他開口索要什麼,但凡開口了,莫離便是有求必應。
哪怕是小銀蛇,他也只能給了。
咬着牙,他將還窩在他膝蓋上的小銀蛇一把丟出了密室。
見飛出來一條銀晃晃的小東西,七夜接住後,立即離開。
陷入昏迷之前,他給慕容瑾萱放了信號彈……
在慕容瑾萱連續七天幫他運功療傷下,莫離終於醒了過來。
在接到君祁陽的密信後,他拖着還沒休養好的身子,直接到了約定地點。
不想,面對的卻是君祁陽利劍相對。
君祁陽擡了擡劍,直指莫離胸前,慍怒道:“你既將逍遙閣閣主之位傳給了我,那麼逍遙閣上下便僅能聽從我的命令!可你不僅多次干涉逍遙閣內部事務,而且這次還揹着我私自帶着大隊人馬去刺殺!”
“自作主張,剛愎自用,你眼中可有我這個閣主?!逍遙閣的人,可還當我是閣主?!”
“我所做這一切,還不是爲了你?若不是你突然趕去,君臨墨早就死在我的劍下了!”莫離冷哼一聲,也同樣帶着怒氣和不甘道:“倒是你,爲何要救他?”
君祁陽因刺殺而導致與薄如素之間有了隔閡,再加上密州各種災後重建的事情搞的他焦頭爛額,心頭的煩悶積攢了多日,一下子被莫離的話立刻給勾出了火氣來。
“我救他,自然因爲你多事!”不欲與莫離多做解釋,君祁陽劍花一挽,削斷了莫離耳邊的髮絲。
莫離面色微變,急忙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