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眼睜睜的看着洛雪嫣幾人上了馬車離開了,一雙眸子如毒蛇一般狠厲無比,咬牙切齒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洛雪嫣這個賤人就死了!”
她雙手狠狠的絞着帕子,聲音裡透露着不甘心和忿恨。
一旁的雲寧郡主臉色也難看的厲害,因爲她不能說話,所以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脣,但是顫抖的身子還是可以看出她心裡同樣的不爽和憋屈。
當馬蹄子已經高高擡起的時候,她們那一刻心裡是激動的,興奮的,因爲終於可以親眼看到洛雪嫣死在她們的面前了。
太子妃派人好不容易避過了杜江在那馬上做了手腳,可是,誰又會想到半路里殺出來個程咬金,竟然把洛雪嫣給救了!
洛雪嫣,她憑什麼每次都這麼好運?身邊有君臨墨這個男人整日的護着不說,而且就連走在路上都會有人英雄救美!她一個狐狸精,她憑什麼!
手朝着剛纔那個辦事不力的侍衛一指,太子妃一臉兇相,“你,給本太子妃過來!”
侍衛嚇得一哆嗦,連忙上前垂首道:“太……太子妃,有何吩咐?”
太子妃冷哼一聲,厲聲道:“快去,查一下剛纔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是,是,屬下這就去!”說罷,侍衛一溜煙的跑走了。
深吸一口氣,太子妃良久才平息了下來,拍了拍雲寧郡主的手,緩緩道:“雲寧,雖然她平日裡有寧王撐腰,但是寧王也不可能時刻護她周全,總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就像今天一樣,咱們不也差點成功了嗎?”頓了頓,聲音裡又燃起了雄心鬥志:“只要她人在秦國就跑不了,來日方長,我就不信她次次都這麼好運!”
她的話一面是安慰雲寧郡主,一面是自我安慰。
寧王府把守森嚴,即便是她恨不得扒了洛雪嫣的皮,抽了洛雪嫣的筋,她也不可能真的傻到派了殺手直接去寧王府刺殺。然而,洛雪嫣不會一輩子待在寧王府不出來,只要她出了寧王府,殺她就容易多了!
人已經走了,再是心有不甘也沒用了,雲寧郡主點點頭,表示贊同太子妃剛纔所說的話。
望了一眼昏暗的天色,太子妃道:“雲寧,咱們也回去吧!”
雲寧郡主再次點點頭,於是二人便上了馬車。
“對了!”太子妃剛坐下,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面孔,不由得問道:“雲寧,你還記得不記得剛纔在那個賤人身邊有一個白色衣服的女子?”
雲寧郡主想了一下,然後在太子妃手上寫了幾個字。
“對,就是她!”太子妃望着雲寧郡主的面色有些嚴肅,沉聲道:“這位寧王府的白姑娘好像之前是在青.樓裡待過,雖然剛纔隔得遠並未看仔細,可我總覺得她的面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雲寧郡主聽罷,又在她手上寫着什麼。
太子妃搖搖頭,若有所思道:“我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不過我的直覺一直都是很準的,我想我應該在哪裡見過她的。”
眉頭深鎖,太子妃不斷的回憶,過了好久終於拍着大腿道:“我記起來了,是湘姨!”
見雲寧郡主疑惑的看着自己,太子妃緩緩道:“不瞞你說,我娘年輕的時候有一個小姐妹叫做陸湘,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娘與湘姨的感情比跟程媛媛的孃親都要好。後來湘姨嫁給了太傅沈志毅,我娘便嫁給了我爹爹。一開始湘姨還會經常來左相府看望我娘,可是漸漸的湘姨也就不再來了。”
“我小時候見過湘姨,湘姨長得很好看,不過跟我娘是不一樣的性子。我娘嬌滴滴的,湘姨是直性子,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會是好姐妹。不過,我娘活着的時候,我爹心裡還就是惦記着湘姨。”
雲寧郡主聽到這裡,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太子妃冷笑一聲,幽幽道:“有一次我偷偷溜進我爹書房裡,在他的密匣裡發現了湘姨的畫像。我當時年紀小不懂事,便將畫像拿去了給我孃親,我孃親看了之後就一直掉眼淚,並囑咐我不要告訴我爹。我爹發現我拿了畫像,他也沒說什麼,畢竟是他覬覦別人的妻子在先,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他還怎麼敢拿在桌面上說事?”
她是左相的嫡女,但是她下面還有幾個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弟弟妹妹,左相府裡還有好些個偏房小妾。她看慣了女人們爭風吃醋的把戲,因此她纔會那麼善妒,她不想要自己的男人跟父親一樣整天拈花惹草……
可是,她嫁的夫君是太子,又是一個色令薰心的男人,註定了她要跟許多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所以當她看到君臨墨將洛雪嫣寵到天上的時候,她嫉妒的要死……
“沒過多久,湘姨一家就出了事情,從那以後我娘就經常在背地裡偷偷的看着湘姨的畫像哭。沒有女人願意自己的夫君心裡裝着別的女人,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好姐妹。我一開始不明白爲何我娘一點都不怨恨湘姨,等我長大了我娘才告訴我,原來湘姨早就在我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的時候,她就義正言辭的告誡了我爹,還讓我爹好好待我娘,只不過我爹他賊心不死罷了。”
太子妃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有些涼薄:“男人嘛,在他們眼裡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我爹跟沈太傅在官場是不對盤,又被湘姨拒絕,他心裡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我娘曾懷疑沈家滅門一事與我爹有關。”
其實左相夫人懷疑的沒錯,沈家滅門雖然是沈太傅的學生趙騰受了鄭國公和皇后的指使陷害所致,但是左相也在皇上耳邊落井下石,煽風點火了,那他也是脫不了關係的。
“哎,扯遠了!”太子妃忽然住了嘴,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多,便對着雲寧郡主訕訕一笑:“我跟你說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真是的。”
雲寧郡主眸光微動,給太子妃寫了幾行字。
太子妃眯了眯眼睛,緩緩道:“你是說,這個女人可能是沈家的餘孽?”
雲寧郡主點點頭。
太子妃又仔細的琢磨了會,緩緩道,“沈家當年幾十口人都死在那場大火裡,領兵的人還親自點了燒焦的屍體,人數一個不少。所以這個白羽曦,應該不是湘姨的女兒。”
即便是嘴上這樣說,但她決定還是回府後將這個消息告訴太子,找人去拿白羽曦的畫像再對比一下。
白羽曦若真是罪臣之後,那麼君臨墨將她留在府中,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這行爲都是勾結餘孽。皇上最是忌諱這些東西,如果讓皇上知道了,一定輕饒不了君臨墨!
君臨墨想跟太子爭皇位?沒門!
再者,沒了君臨墨,洛雪嫣還不是任她們隨便揉扁搓圓的嗎?
越想心裡就越激動,只不過太子妃卻強力壓制着。
她與雲寧郡主交好不錯,但是她知道分寸,涉及到朝堂上那些敏感的事情她是不可能隨便與雲寧郡主說的。
雲寧郡主不瞭解當年的事情,所以聽到太子妃這樣說,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