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不是在妍側妃那裡嗎?”杜江本來守在書房門口,見君臨墨突然從外面走來,驚訝道。
君臨墨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越過杜江進了書房。
杜江見狀,也擡腳跟了上去。
君臨墨坐下後,沉聲道:“宣王那裡該有動作了吧?”
“王爺果然料事如神。”杜江一愣,點點頭,道:“秦峰剛纔傳來消息,宣王聽說皇上有意讓肖毅接任西北那十萬兵權,打算派人在肖毅從全州回來的路上將其攔殺。”
“宣王想殺了肖毅?”君臨墨鳳眸冷冷的掃了一眼杜江,冷笑道:“他以爲將肖毅殺了,就會得到那西北兵權嗎?呵呵,他似乎忘了鄭國公那個老匹夫也正盯着這塊肉呢!”
杜江想了想,問道:“王爺,咱們要不要有所準備?”
君臨墨目光沉了沉,緩緩道:“你從暗營裡選一隊人馬,現在立即趕去全州保護肖毅,一定要保證全程不得出現任何意外。”
杜江點點頭,道:“是,屬下遵命。”頓了頓,又道:“王爺,藍翔那邊……”
君臨墨微微勾着脣角,輕笑道:“你將找到藍翔女兒的消息散播出去,但是切記先不要透露人在本王手裡。”
杜江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王爺,真的要這樣嗎?”
君臨墨輕叩着桌面的手一頓,微怒道:“本王做的決定何時需要你來質疑了?”
“屬下不敢。”杜江身子一顫,立即垂頭道:“屬下只是……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應該先讓王妃知道比較好。”
“本王又沒有說不告訴她!”君臨墨視線望向夏荷院的方向片刻,又凌厲的落在了杜江身上,語氣有些不悅道:“你只負責把消息傳到藍翔耳朵裡就夠了,至於王妃那邊,本王自會告知她的!”
杜江嚥了一口唾沫,知趣道:“是,屬下告退。”
王爺看他那眼神簡直就要吃了他一般嚇人,他剛纔是真不該多嘴的。畢竟王爺和王妃之間的關係正在一點點的緩和,他一個侍衛的確是擔心的有些多了。
“等會!”君臨墨又突然叫住了杜江,神色莫辨道:“你去查一下妍側妃身上用了何種香料,查明回來稟報給我。”
“呃……”杜江面色有些不自然,爲難道:“王爺,這……這讓屬下去查不方便吧?”
君臨墨怒瞪了杜江一眼,呵斥道:“胭脂水粉,荷包香囊,這些東西不方便?”
杜江連忙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說罷,便一陣風跑出去了,他怕再多待一刻就會被王爺的眼光給殺死,惹毛了王爺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杜江走後,君臨墨從衣襟裡掏出一個手帕,打開後只見裡面靜靜躺着一隻珍珠耳墜。
望着那耳墜良久,君臨墨又重新包了起來收入懷中。
與此同時,翔陽院裡的蕭良辰也是一夜未眠。
長身玉立在窗前,蕭良辰回想着白日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今日他帶着蕭美景一同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羣前面的洛雪嫣。明知她迎接他是例行公事,可他還是不由得心裡歡喜,因爲他在秦國的未來幾日是要與她一起度過的。
昨夜她安靜的坐在君臨墨身邊,是那樣的淡然美好,她不知道他在時刻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她臉上淺淺的笑意是有多迷人。
不得不說,他開始有些嫉妒起君臨墨來了,因爲君臨墨可以正大光明的以夫君的身份坐在洛雪嫣的身邊,而他卻只能是個遠遠觀望的陌生人。
所以,他便想按着父皇的想法將美景嫁到寧王府,只是沒想到君臨墨會如此不給面子的直接拒婚,也沒想到美景也是這般冒失拒絕。
後來,他便直接退而求其次的要求住進這寧王府裡算了,這樣他便與她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人是自私的,貪心的,當然他也不例外。他雖然只見了洛雪嫣寥寥數面,卻不經意的上了心,可是他比起君臨墨來似乎差了很多。
畢竟君臨墨爲了洛雪嫣可以不惜得罪皇上和太后,而他卻不能做到如此無畏,他生命中有太多沉重的東西不得不去顧及……
不過,若是有一天,他坐擁江山後,是不是就可以連同美人一同兼得了呢?
神色忽然的驟冷,蕭良辰沉聲道:“楚晨。”
話音剛落,只見從暗處迅速落下來一個人影,那人一身黑衣融於沉沉的夜色中,若是不仔細看根本識不出來。
“主子,有何吩咐。”
蕭良辰轉過身來,望着全身包裹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楚晨,緩緩道:“上次我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楚晨聲音喑啞難聽,低聲道:“回主子,屬下查過了。十年前,有人看到二皇子和蓉妃的馬車是在“一線天”失蹤的,所以屬下斷定他們當時應該掉下了山崖。”
那“一線天”位於齊國、衛國兩國交界處,地勢險峻,即便是懸崖下面有深潭,可若是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了下去的話必死無疑,這樣看來蓉妃和二皇子不可能有命活着了。
蕭良辰抿了抿脣,又問道:“宮裡最近有何動靜?”
“皇后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美人獻給了皇上,皇上喜歡的緊,當即封了如妃。”楚晨頓了頓,又道:“皇上這幾日夜夜留宿在如妃宮裡,現在派大皇子幫忙處理了一些朝中瑣事。”
“皇后倒是變得聰明瞭,知道自己現在年老色衰,所以給父皇枕邊送個美人。這美人吹吹枕邊風,大皇子就能代理朝政了?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蕭良辰聽罷,冷笑一聲,幽幽道:“父皇也是越老越昏庸了!”
他來秦國是帶着任務,一則是試探一下秦國有無和親的念頭,二則是替父皇找到失蹤多年的二皇子。他本不想離宮,可無奈父皇指定了讓他來秦國,所以他也只能出來了,這也剛好給了大皇子蕭晟錦一個見縫插針的機會。
至於六皇子蕭景騰嘛,就算是他對皇位也存有野心,可是但憑着他獨特的癖好,天下人也不允許一國之君是一個有斷袖之癖的人。
蕭良辰眸光微動,道:“這個如妃什麼身份背景?”
楚晨道:“如妃是今年剛選出來的花魁,家世背景清白,找不出可疑之處。”
齊國每年一度也有一次“花魁大賽”,但是與鳳凰城的“花魁大賽”不同。鳳凰城的“花魁大賽”對象只是針對於青.樓女子,而齊國的“花魁大賽”則是面對齊國所有的適齡女子,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舞女歌姬,只要在一定的年齡範圍內,無論身份高低卑賤都可以參加。選爲花魁的女子,則有進宮伴駕的機會。
蕭良辰點點頭,許久才道:“想辦法弄清楚皇后和如妃之間是否有什麼交易,或者有無利益牽扯。”
楚晨道:“是。”見蕭良辰擺擺手,便如一陣風一般又眨眼睛飛走了。
蕭良辰脣角的笑意越發的諷刺起來,眼底漸漸失了溫和之色。
二皇子不在人世,那麼這皇位便是他與大皇子之間的爭奪戰了。
男人之間的爭鬥總是少不了女人的參與,既然皇后送了個美人給父皇,想以此來穩固大皇子的地位,那麼他自然也可以將這個美人據爲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