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夜深了,王府內不許亂走動。”
“這位大哥,我是王妃的婢女,我們王妃發燒了,麻煩你通融一下讓我出去給王妃找個大夫來吧!”綠蕪的身子還未走出夏荷院,就被門口的侍衛胳膊一揮給攔住了。
那侍衛是君臨墨身邊的親衛秦峰,只見他皺了皺眉,面無表情道:“姑娘,任何人都不能踏出夏荷院一步,這是王爺下的命令,還請姑娘見諒。”
剛入王府人生地不熟的,公主受了傷又發高燒,綠蕪一聽,急的快要掉下眼淚來,哀求道:“大哥,求求你了,王妃她病的很嚴重,要是再不找大夫,萬一……萬一她……。”
說到最後,綠蕪竟然捂着嘴哭了起來。從公主暈倒到現在,她用手帕沾着涼水給公主擦了半天也不見燒退下來,夏荷院又沒有藥,現在連她都不敢想象公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哎,姑娘……姑娘,你別哭呀!”秦峰還是第一次見女人哭,所以一時也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綠蕪抹着眼淚哽咽道:“那你讓我先出去找大夫!”
秦峰撓撓腦袋,堅決的搖頭道:“這不行,王爺說了,不能……。”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公子,這位姑娘說王妃發燒了所以想去找大夫,可是王爺下過命令,夏荷院裡面的人不能踏出一步。”秦峰見來人是凌月白,於是舒了一口氣:“凌公子,您看……。”
凌月白視線落在綠蕪身上,勾了勾脣角,笑道:“這無礙,王爺只是說不能裡面的人出來,但是也沒說不讓外面的人進去。夜也深了,既然王妃發燒了,那麼我就去看看吧!”
秦峰聽罷,急忙擺擺手道:“不可,不可!”
他跟在王爺身邊多年,自然是瞭解王爺的脾氣的,這王妃自昨日進門到今天才總共不過兩天的時間,她就如此不受王爺待見,而且今日妍側妃又因爲王妃而燙傷,王妃惹怒了王爺,如果讓王爺知道了自己將夏荷院的人放了出去,一定不會饒了自己的。
“秦峰,你放心,王爺他不會怪罪你的。”凌月白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明白秦峰擔心什麼,於是溫和道:“王妃對妍側妃意味着什麼你也清楚,況且王妃如果有了什麼閃失想必也會影響到秦衛兩國的關係。所以,王爺斷然不會讓王妃出事。”說罷,便扭頭對身後的侍從道:“長生,快點回清風院去拿我的藥箱!”
長生應了一聲,於是快步往清風院跑去。
凌月白見秦峰面色猶豫,便繼續道:“如果王爺真的要怪罪的話,你就說一切都是我擅自做主。”話落,不待等秦峰反映便往夏荷院裡面走去。
沒有想到凌月白會突然出現,綠蕪心裡一喜,用袖子擦掉臉上的眼淚,瞪了秦峰一眼,冷哼一聲便急忙追着凌月白去了。
他只是奉命行事,秦峰望着綠蕪離開的身影,一臉的無奈又委屈。
踏進內殿之後,凌月白的目光落在洛雪嫣因高燒而面色緋紅的臉上,只見她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興許是夢到了什麼,細長濃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顫抖的厲害,眉宇間也是不安的神色。白皙的脖子上因爲抹了雪肌露那青紫色的掐痕也比白天看起來淡了許多,只是臉上被茶杯碎片劃傷的痕跡還隱約可見。
心裡有些微酸,凌月白的手不自覺的想要伸出手撫摸一下那傷痕,可是伸到半空中後又收了回來。
綠蕪進來的時候見凌月白站在牀榻邊站着,便不解的出聲問道:“公子?”
凌月白輕咳一聲,轉身之後發現此刻長生已經將藥箱拿了回來,於是便接過藥箱給洛雪嫣把脈起來。
片刻之後,凌月白沉聲道:“王妃她沒事,只是受了傷又急火攻心這才引起了高燒。待會我開些藥讓長生送過來,你給王妃煎了服下就好。”
抽回握在洛雪嫣手腕上的手,凌月白又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刷刷刷的寫了一張藥方遞給長生:“去抓藥,抓好了立刻送過來。”
公子的醫術師承神醫無言,找他看病的人也算是千金難求,王爺不喜王妃,公子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王爺知道了發怒嗎?雖然心裡很是不明白,可長生還是乖乖的去抓藥去了。
長生走後,凌月白先是給洛雪嫣服了一顆藥丸,然後又掏出一個白玉瓷瓶交給綠蕪,“這瓶藥可以治療王妃臉上的傷,女子素來愛惜自己的容顏,幸好王妃這臉傷的不明顯,只要將這藥用在臉上三天,一定會恢復到以前的光滑細膩。”
綠蕪一愣,隨即感激道:“多謝凌公子了。”王妃的臉在大婚之夜被王爺用茶杯砸傷,雖然用脂粉可以掩蓋住傷痕,可是仔細看還是會發現在側臉上有一條淡淡的痕跡,沒想到凌月白會如此,所以綠蕪當下覺得他是個大好人。
“剛纔我給王妃服了降溫藥,等會再服了長生送來的藥,王妃的燒就會退了。”凌月白收拾好了藥箱,便道:“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情,可以吩咐侍衛去清風院傳話給我。”
綠蕪點了點頭,便送凌月白出了夏荷院。
剛走出夏荷院沒多久,凌月白髮現梧桐樹下站着一個曼妙的身影,粉色的紗衣在月光下顯得朦朧唯美,夜風吹來,一覺紛飛,頓時如下凡的仙子一般。
上前走了一步,凌月白試探的開口道:“師妹?”
樂妍轉過身來,視線落在他身上揹着的藥箱上,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又轉瞬即逝,柔聲道:“師兄,你去了哪裡?”
凌月白猶豫了片刻,才道:“王妃病了,我去給她開了副藥。”
哼,流蘇說的果然沒錯,師兄果然是去了夏荷院!樂妍面色有些委屈,扁着嘴道:“剛纔妍兒找師兄找不到,原來師兄竟然去了夏荷院!”
凌月白聽到樂妍剛纔找自己,於是急忙問道:“師妹,你剛纔找我了嗎?是身體不舒服?哪裡不適快告訴我。”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的瞧着樂妍的面色。
樂妍淚意盈盈,輕咬朱脣,“師兄,你是不是喜歡她?”
凌月白麪色一愣,隨即無奈道:“師妹,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