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邊,一黃一紫兩個身影跑來跑去,還帶着歡快的笑聲。
青柳看着茹曦與百里雪追逐嘻笑,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自打入宮以來,這是小姐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對於百里雪,青柳並不完全相信,一則,因爲百里雪是妍妃娘娘的親生女兒,二則,防人之心不可無。
只希望像她們方纔所說的那般,是真心把對方當朋友的。
邊上的兩名宮女看百里雪玩得高興,也笑了起來,說:“好久沒聽見公主這麼笑過了。”
另一名宮女說:“是啊。”
因距離有點遠,茹曦和百里雪的說話聲青柳她們聽不見,此時聽見宮女的對話,青柳忍不住問道:“公主可是金枝玉葉,皇上又那麼寵她,她也會不開心麼?”
宮女嘆息一聲:“公主雖然有皇上和妍妃娘娘寵着,但她活得並不開心,公主經常說,要是她生在尋常百姓家,那該有多好,其實,活在尋常百姓家也會有許多煩惱,說不定,等公主生在尋常百姓家,整日爲了柴米油鹽奔波的時侯,她又會懷念起帝王家了。”
青柳聽後笑道:“那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宮女搖頭:“公主不開心只是因爲自己的婚姻大事。”
“自古多情空餘恨,什麼煩惱都是因情而起的,要是人沒了感情,也就不會煩惱,也就不會不開心了。”想到茹曦並不是真心想嫁給百里繹的,青柳便忍不住感嘆起來。
宮女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作主的,公主因從小嬌慣,以爲自己是公主,可以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可她哪裡知道,生在帝王家更加身不由己,聽說,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是太子請求皇上賜婚的,可見太子對太子妃是有情的,太子妃真幸福。”
青柳聽了宮女的話,氣都忘了喘,回過神來時,嗆得直咳嗽。
另一邊,茹曦和百里雪玩也玩累了,便坐在桌旁休息,桌上擺滿了百里雪事先讓人準備好的糕點,兩人邊吃邊聊。
茹曦是有功夫底子的,跑這麼兩下根本沒事,而百里雪則不一樣,追了數圈就喘得不行了,靜坐了好一會,喝掉一大杯茶,順了順氣纔開口說話:“你的體力也太好了吧!累死我了。”
“公主平日裡缺少鍛鍊,以後每天晨起在御花園中跑上一刻鐘,體力自然而然會好。”
“真的嗎?”百里雪還有點不敢相信,想了想又有些爲難,“這宮裡頭走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還沒見誰一跑就跑一刻鐘的。”
“還有一招,就是扎馬步,如果公主不怕累的話,可以試一試。”
“你是說兩條腿半蹲着一動不動?”百里雪瞪大了眼睛,“小的時侯哥哥習武,我在旁邊蹲了一下就累得不行,第二天,兩條腿還痛得要命,我纔不蹲。”
茹曦噗笑出聲,“那你是永遠追不上我了。”
被茹曦一激,百里雪不甘示弱,站起來便道:“誰說的,看我不把你抓住。”
茹曦坐在凳上不躲不閃,百里雪抓是抓到了,卻沒有任何成就感,很沒趣的返回去坐下。
“太陽還太大,又這麼熱,還是歇着吧!”茹曦把茶添滿,百里雪點頭道:“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子喝喝茶聊聊天,那該多好。”
茹曦很無奈的說:“公主是大閒人啊,我就慘了,時不時還有人請我去看診,想玩也要看時間。”
百里雪扁嘴道:“宮裡那麼多御醫,讓御醫看不就行了,幹嘛非得要你去?”說着,百里雪眼睛一亮,“茹曦,你體力這麼好,是不是因爲學醫的緣故?”
茹曦擺了一個勾手的招勢,雙掌有力的揮出,笑道:“我習過武。”
“原來……”百里雪恍然大悟,“那你教我好不好?”
茹曦聽後,被糕點卡住喉嚨,喝了幾口茶才順過氣來,“我可不敢教你,你想學,可以讓你大哥教你,或是,讓你大哥身旁的那位白護衛教你也行。”
百里雪眼眸微垂,白晰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朵紅霞,語氣嬌嗔的道:“他們纔不會教我。”
茹曦靜靜觀察着百里雪,不是吧?百里雪的心上人是白朮?
見茹曦打量着自己,那雙明眸似乎瞧出了自己的心事,百里雪坦白道:“因爲我是公主,他只是護衛,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茹曦點頭,表情嚴肅的道:“你們確實不能在一起。”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你至少該安慰我一下吧,我都難過死了。”百里雪語氣有絲絲埋怨。
“那他對你呢?”茹曦問道。
百里雪扯着手裡的帕子,委屈的說:“他只把我當公主,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我問他喜不喜歡我,他說不敢,我問他願不願意帶我走,他還是說不敢。”
這白朮果真不一般,就連回答問題,都避重就輕,在茹曦的眼中,白朮桀驁不馴,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會如此回答百里雪的話,只怕,是百里雪的單相思,白朮心裡根本就沒有百里雪。
茹曦忍不住嘆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有緣卻無份。
這一天過後,茹曦接連三日未有百里雪的消息,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妍妃將她軟禁的,其目的,就是不許百里雪與她來往。
自打茹曦進宮以來,都是隔三岔五去給皇后請安,她不去時,皇后也不會責怪,這日一早,卻有祥雲宮的宮女過來傳話,說,皇后讓茹曦去祥雲宮陪她用早膳。
“小姐,把這個披上。”出門前,青柳將一件輕薄的披風披在茹曦身上,“這早晨霧氣大,這披風可以擋擋霧氣,免得到了祥雲宮全身都被霧水打溼了。”
茹曦隨意點了一下頭,再次沉思起來,皇后無事不會找她,用早膳不過是藉口罷了。
“太子妃,到了!”直到前面的宮女出聲,茹曦纔回神,擡頭望着“祥雲宮”三個大字,心情有些沉重的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