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爲臣的父親病重,請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夫都沒有治好,爲臣聽聞茹府十三小姐懂醫術,便讓人請她過府爲父親看診,結果,三天後,父親便病逝,是中毒身亡的,而下毒之人,便是她。”駱大人指着茹曦,冒火的雙眼似要將茹曦生吞活剝了一般。
茹曦被他吼得一愣,不經想起一年前的事情,她是有爲一個老人家看過病,那老人已經病入膏肓了,根本無藥可救,她並沒有對他下毒,此時,駱大人振振有詞的指責是她下的毒,還真是百口難辯。
百里延聞言,問茹曦:“太子妃,可有此事?”
茹曦道:“兒臣一年前確實爲一位老人看過診,但兒臣絕對沒有對那位老人下毒,請父皇明察。”
“察?怎麼察?死無對證,你死咬着不承認,就是查數十載也查不出個結果。”駱大人咆哮道。
“大膽,大殿之上豈容得你放肆?”百里延手裡的酒杯一擲而下,碎瓷亂漸,一塊瓷片劃過茹曦的手背掉落到地上。
茹曦低頭而站,悄悄將手擺向身後,駱大人的臉上則被潑了一臉的酒水。
龍顏大怒,無人敢出聲。
“皇上,要保重龍體啊!”太后憂心的看着百里延,百里延將怒氣壓了壓,又問:“這件事情只是你的懷疑,你並沒有證據,可你卻一口咬定是太子妃所爲,還派人去行刺她,狂妄至極,目無法紀,所幸的是太子妃安然無恙,不然,你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來人,拖下去交給刑部處理。”
駱大人並沒有爲自己叫屈,被人押着走出同樂殿,茹曦目光一直尾隨他挺直的背影,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明明是妍妃等人要殺她的,白朮還是百里揚的貼身護衛,大夫人還派素姨去殺她,一切的事情都在說明,是妍妃,是穆府,是大夫人要置她於死地。
這駱大人幫人頂罪,無疑是個替死鬼。
還好卓大人沒有死,等卓大人醒過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或許,皇上會看在她無事的份上,不會追究妍妃等人的罪行,但至少可以給妍妃等人一個警告,也讓衆人都知道妍妃加害過她,以後在宮中,不會公然對她出手。
正想着,便聽見有宮女說:“皇上,卓大人醒了。”
“快將卓大人扶過來。”百里延急忙說道。
兩名宮女將卓大人扶着慢慢走到大殿中央,百里延問道:“卓愛卿,把你所查到的事情告訴大家。”
卓大人剛醒過來,身體有些虛,低聲回道:“回皇上,行刺太子妃的事情,都是駱大人指使人做的,與妍妃娘娘並沒有關係,更與其他人沒關係。”
茹曦聞言,頓時傻掉,然後又覺得好笑,這就是所謂的官官相護麼?這卓大人收了穆國丈和妍妃的好處,所以,找駱大人來頂罪?
卓大人的話比駱大人的話更讓人震驚,大殿上一時議論紛紛,衆人只是小聲討論,沒人敢站出來說話。
忽聞殿外傳來一女子的聲音:“讓開!”
守在殿外的護衛不讓,女子便又吼道:“給我讓開。”
百里延聽出了是誰的聲音,便示意盧公公放人進來,盧公公大聲道:“讓公主進來。”
玉湘氣沖沖的走進來,沒有看任何人,就只盯着大殿中央的卓大人,美目似要眯成兩條縫,臉上更是怒氣騰騰。
“湘兒!”太后看玉湘臉色如此難看,生怕她又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便想喚住她,可玉湘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聽不見,她走到卓大人面前站定,冷笑道:“讓你查這件事情,是本公主信任你,沒想到,你貪生怕死,顛倒黑白,算本公主看錯了你。”
卓大人頭也不敢擡。
協助卓大人調查此事的還有其他官員,百里延讓他們統統上來問話,一問之下還是卓大人所說的那個結果,百里延便對玉湘說:“不得放肆。”
玉湘輕哼一聲,看向妍妃,之前還擔驚受怕的妍妃,在駱大人頂罪,卓大人說出結果後,不再有絲毫害怕,直視玉湘的眼睛,說:“公主就這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還是,卓大人查出是我要殺太子妃,這纔是公主想要的結果?可惜了,清者自清,我沒什麼可怕的。”
“呵!好一個清者自清。”玉湘冷哼一聲,怒氣未減,茹曦小聲說:“姑姑,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一時半刻說不清楚的,茹曦多謝姑姑的一片苦心。”
“你倒是鎮定!”玉湘輕嘆一聲,怒氣也減了一半,茹曦笑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玉湘點頭,這件事情是她想爲茹曦討個公道,而今,茹曦都這麼說了,她便沒有堅持的必要,擡頭對百里延和太后道:“母后,皇兄,玉湘告辭!”
說完,未等百里延和太后回話,就轉身風風火火的離開。
百里延無奈搖頭,太后則是寵溺的道:“這孩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
百里延看着仍舊站在殿中的茹曦和卓大人,說:“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都各自歸座吧!”
茹曦面無表情的走回座位,百里繹只是瞥了她的手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茹曦將左手縮回袖中,端起酒杯若無其事的喝酒。
妍妃一整晚都心神不寧,這會兒總算鬆了一口氣,靠在百里延身旁,嬌聲說:“皇上,剛剛的舞曲看得不過癮,再點上一曲吧!”
經過這麼一鬧,百里延早已沒了興致,“咻”的身起,妍妃身子一歪差點跌到地上,只聽見百里延道:“朕乏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皇后處理吧!”
百里延說完,在盧公公的陪同下離開同樂殿。
妍妃坐直身子,生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皇后看她那樣子,笑着問道:“妹妹還要看舞曲嗎?姐姐幫你點。”
妍妃扭頭瞪了皇后一眼,冷默的說:“姐姐不必再費心思,妹妹我自有分寸。”
妍妃話裡有話,說完起身想離開,太后輕咳一聲,她才又轉身恭敬的說:“母后,兒臣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