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雲依依,我說的口乾舌燥她竟然半點反應也沒有!”雲萱怡回到了屋子裡頭,一口喝乾了杯子中的水,噔的一聲將杯子砸了個粉碎,怒罵道。
梅姨娘看着女兒如此焦躁再一次搖頭,她不求這個女兒像雲悠然那般千年狐狸精一般的精明,但是至少也要像雲依依那般沉得住氣,可是偏偏她就生出了這樣一個只知道亂髮脾氣的女兒,恐怕往後讓她操心的事情還多着呢。
“這事兒要一步一步來,反正看着老太太的模樣暫且是好不了了,我就不信了這個雲依依能忍得了一時,難道能忍得了一世?日久天長你還怕沒有機會,”梅姨娘一邊撫摸着雲萱怡的背脊替她順氣,一邊冷笑,那一雙桃花眼中藏着怨毒的鋒芒。
看着雲萱怡的氣漸漸的平了下來,梅姨娘沒有在意她眼中劃過的一絲算計精芒,只是着急的站起身來吩咐道,“你在雲依依的面前多提一提寧王的事情,畢竟雲依依喜歡寧王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至於老太太那裡有我打點。老太太那裡少不了我我就先走了,你好好歇息。”
“母親慢走,女兒等着母親的好消息,如今正室之位空着,母親就算是坐不上那個位置若是能夠得一個平妻女兒也算是半個嫡女,”雲萱怡忽然笑得嬌俏,一改方纔的冷漠氣憤攀着梅姨娘的胳膊殷勤的將她送出了門。
梅姨娘走得着急,也沒有在意雲萱怡的不一樣,然而當她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了。
笑容滿面的送走了梅姨娘之後,雲萱怡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來,化作了鋒利的怨毒,轉頭瞪着站在自己身後的繪雯,“你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安排,今個兒晚上就動手!既然雲依依自己不動手,那我就幫着她動手。”
反正只要能夠挑起雲悠然和雲依依之間的嫌隙就好了。原本雲萱怡還想要忍一段日子,可是看着雲依依半點兒也沒有動作的樣子,她實在是忍不住,只能逼着雲悠然率先和雲依依翻臉。
繪雯聽見雲萱怡這樣說,一時間躊躇起來,“小姐,方纔姨娘說……”
可是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雲萱怡一個耳光打的左臉高腫,狠聲警告她,“到底誰是你的主子,本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若是你敢透露一言半語給母親,我就將你買到窯子裡頭去,聽見了沒有!”
繪雯身子一顫,本能的朝後一縮畏懼的點了點頭,飛快的開門離開屋子,免得雲萱怡再借機拿她當出氣筒。
黑雲蔽月,沒有星耀的夜空猶如被蓋上了一張墨色的帆遮蔽了眼前的一切,靜謐的院子裡頭竟然聽不到一絲絲該有的聲音,就連蟲鳴聲也都消失了,死寂的令人心慌。
忽然寂夜傳來一聲呼嘯聲,像是風,像是鳥叫,又彷彿只是竹葉婆娑的聲音。風止了,夜又靜了,幾條黑影掠過在地上投射出一晃而過陰影,讓卻沒有驚動守夜的婆子半分,那婆子仍舊倒在自己上自顧自的打着瞌睡。
雲悠然所住的南邊的小屋,籠罩在一片綠蔭之中,白日裡的時候灑下一片陰涼倒也舒服涼爽,可是到了夜裡頭便顯得格外陰寒幽詭。
黑鴉飛過,在暗夜之中留下一抹晃動的深影,門被輕輕的打開了一條縫,再三確認之後那幾條黑鷹纔敢閃進了屋內,飛快的摸進了屋內。
藕荷色的紗帳之中繡花錦被隆起一個小包,繡着金鶯的繡花鞋擺在地上,一看就知道這繡花鞋的主人有着怎樣一雙玲瓏玉足,進門的幾個黑衣人一想到那傳聞之中絕色傾城的雲家二小姐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澀,不由得猛嚥了一口唾沫。
“走!”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重的***,喑啞的聲音響起的,不難聽得出這聲音的主人有着怎樣的粗獷。
兩人躡手躡腳的攀到了牀邊,迫不及待的將大手隔着被子摸上了雲悠然的身上,然而他們的手還沒有落下,便見被衾一扯,從裡頭露出一張奇醜無比的臉來:滿目的疥瘡早已經化膿,還散發着濃烈的腐臭和藥味,香腸一般血盆大口嘟着就要朝着她們親過來。
“啊——”兩個大漢淒厲慘叫一聲,猛然朝後倒去。
然而兩人剛剛一坐倒在地上,脖子上被架上了數把冰冷的長劍,只要他們一動那閃着寒光劍鋒便會刺破他們的皮膚和血管。
屋子裡頭燈火通明,一下子大亮了起來,而坐在藕荷色帷帳之中的女子隱隱約約能夠顯出幾分窈窕的姿態,若是不看臉光看那婉約的身子倒是能給人幾分遐想。
“斷魂,給本王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一道冷冽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看不見那人的容貌,卻能夠感覺到從腳底心一直竄到天靈蓋的寒意。
那兩個大漢想要求饒,可是感覺到冰冷的長劍夾在脖子上的質感,讓他們連動一動喉結的勇氣都沒有,眼中閃出幾分絕望來。
正在這個時候,紗帳之中的女子從牀上坐了起來,起身走到了銀盆邊上洗淨了臉,一邊擦着手,一邊警告道,“你想要殺人不管,不過你若是敢在我這屋子裡頭滴一滴血後果自負!”
慵懶嬌媚的猶如清冷的泉水緩緩流過心間冰涼舒服,好似一個任信女子的嬌嗔,可是那語調卻冷硬如鐵,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站在不遠處的男子一聽到這話,當即換上了一副笑容,“斷魂暫且留着這兩人。”
反正只要不再這間屋子裡頭,回去之後任他怎麼折騰,敢動他的人,這些人當真是活膩了!
雲悠然並不理會百里宸幾乎百依百順的態度,洗乾淨了臉上的牛油和果漿之後,攏了攏臉上的輕紗就掀開帷幔走了出來。
“是誰派你們來的!”輕紗掩面,只露出逛街的額頭和一雙清豔寒徹的眸,光是這樣就不難看對方是一個絕色的美人。
方纔雲悠然爲了嚇一嚇這兩人,故意在自己的臉上塗了牛油和果漿,裝出醜女的模樣也好鬆懈了兩人,不廢一兵一卒就抓住了兩人,也免得打鬥起來驚擾了院子裡頭的其他人。
兩人看見方纔醜女變成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不由得一愣,當即就明白了對方是有備而來,甚至早就猜到了他們今晚會來,布好了埋伏等在這裡。
“我們雖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可是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客人的事情我們不能多說半個子,否則的話將來怎麼在道上繼續混下去!”其中一個略微魁梧一些的大漢梗着脖子冷笑道。
雲悠然倒也不質疑,紅脣一抿,那微茫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遺憾,軟軟笑道,“哦?你是這樣想的,可是你的兄弟也是這樣想的嗎?”說完,眼光落在了一旁稍稍瘦小些的漢子身上。
那漢子原本被刀架在脖子上,正一陣心灰意冷,如今被雲悠然那一雙泣露含情的眼睛一望早就飄飄然不知其所以,連自己在說些什麼都不知道了,“是……美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到這話,雲悠然眉眼彎彎笑容愈發清澈,剛想要開口卻見一隻大手壓住了那漢子的天靈蓋,有一道無形的勁氣彷彿扭轉這空氣讓周圍的空間也都扭曲了透明扭曲起來,只見那漢子的臉忽然間抽搐變形,眼珠突爆,不一會兒全身都癱軟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一樣,人還是活着,意識也同樣存在,只是雲悠然什麼話也沒有辦法問出來了。
“你幹什麼!”雲悠然瞪着眼睛,氣得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那個帶着鬼面,只露出一雙慍怒的眼眸的男人。
見雲悠然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來,百里宸的臉色好了些,斂去了周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意,“本王不喜歡你對着除了本王之外的男人用美人計,哪怕只是問出什麼也不許。”
說話間,大手已經攬住了雲悠然的纖腰,霸道而又任信的開口,那一雙鳳眸含着邪肆的嫵媚,像是在撒嬌一般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見雲悠然沉怒得瞪着他,百里宸好似是給自己辯白一般低聲道,“而且我也沒有把你的地方弄髒,你看他一滴血也沒有留??????”
而在雲悠然犀利的眸光之下,百里宸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原本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修羅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就彷彿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現在怎麼辦?你要我怎麼問話?”雲悠然氣憤控訴百里宸的殘暴。
“不是還有一個活着?”看見雲悠然不追究了,百里宸展露笑顏,指着癱軟在地上,嚇得臉色蒼白、連連顫抖的大漢,“你若是懶得審問,交給我,我保證一個時辰之內撬開他的嘴。”
慵懶無力的將頭靠在懷中的美人肩上,趁機嗅着她發間的素香,百里宸自告奮勇的開口幫雲悠然解決問題。眸中劃過一道犀利,他可不會放過這個想要染指他的女人的垃圾。
雲悠然氣結知道這個時候和吃醋的男人理論是一種愚蠢的行爲,拍開了百里宸纏上來的手,退開他幾步,轉頭只好在另個人身上努力了。
“你也看見了,你兄弟的結局,我這人可不是什麼有耐性的人,你若是不肯開口的話我也只能把你交給他了,”雲悠然聳了聳肩,眼神真摯,面上帶着仁慈笑容,彷彿是一個誘人着純真孩子步入歧途的誘拐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