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見東方瑾衝了過來,直截了當的問她是誰,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粲然一笑道:“想知道我是誰?你闖完八十一關我便告訴你。”
“一言爲定。”東方瑾伸手便去拿她手中的弓箭。
那姑娘拿着弓箭的手往後一縮,道:“這可是我的,我並沒有說要退出闖關,憑什麼將弓箭給你。”
“你能通關嗎?別逞強了,你根本就不適合幹這個,你就好好呆在閨房裡繡繡花,作作畫,彈彈琴,多好啊。”東方瑾臉上帶着不屑的神情道。
那人神情一滯,望着眼前的東方瑾沉默了片刻,“別以爲天下就只有你資質最佳,你這種自以爲是的性子,早晚是要吃虧的。”
就在兩人相對而言的時候,一名秦世普的護衛滑到了她們的跟前,將一把弓和一囊箭遞給了東方瑾。
“二位可以一起闖關,我們大人說了,勝出的人,除了賞銀,我們大人另外在信城再送一套三進的庭院。”那護衛說完之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東方瑾將箭囊往肩上一挎,笑道:“走吧,看我是怎麼闖關的。”
現在那人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在闖關上了,眼睛一直盯着東方瑾。
“怎麼了,你不會看上我了吧。”東方瑾說完,腳下一用力滑向了下一關。
高飛在東方瑾下場之後,忙跑回到趙承霖的跟前跟他回報。
“公子,神醫下場了。”
趙承霖面色凝重,點頭道:“穿男裝的是她?”
高飛點點頭,接着道:“屬下好像在對岸看到了畢琪,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沒有到這邊來,難道是沒有看到公子嗎?”
“畢琪暫時還信得過,不用擔心她,你只要看着,不要讓人對她不利就是了。”
高飛當然知道趙承霖嘴裡的“她”是誰,忙笑道:“公子放心,我想就算是沒有我們,神醫也不會有事的,你想想她是怎麼救我們的,一般人還沒近她的身,便被她毒倒了。”
“話雖如此,可是她畢竟是個姑娘,更何況人外有人,你還是去關卡的盡頭那邊保護吧,免得出什麼意外。”趙承霖道。
關卡越到後面越複雜,站在岸上的人居高臨下,都會看着眼花,何況是闖關之人。
岸上觀看的百姓只是看着這些關卡繁雜又壯觀,可是李毅卻知道各個關卡中暗藏殺機,只要場上的人一步行錯便會丟了性命。
就算是他下場闖關,每過一關也會如履薄冰,可是場上的兩個人,卻好像是在做冰嬉一般,一前一後巧妙的繞過障礙和陷阱,一次次的將手中的箭射到了箭靶上,引得岸上不斷響起喝彩聲。
如此高超的技藝在軍中也是少見的。
畢琪本來以爲東方瑾已經走了,心裡正氣惱又泄氣,忽見她出現在了冰面上,整個神經有緊繃了起來。
她心裡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東方瑾下場去闖關,可是卻又不想看到東方瑾在冰上如履平地的灑脫樣子。
“畢姑娘。”
畢琪正看的出身,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喊她,不由回過頭,見是東方珍一臉喪氣的站在她的背後。
“怎麼了?”
東方珍帶着些怯意道:“可能我家長姐不會來了,我去找了她,可是不管我怎麼說,她都不願跟我出來。”
畢琪白了她一眼道:“她來了,場下闖關的就是她。”
東方珍剛剛到此,還沒顧得上好好看一下蔚爲壯觀的冰面,便先找到了畢琪說話。
此時聽畢琪的話之後,忍不住朝冰面上望去,只見飛舞的彩旗之間,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一前一後正在障礙間穿行。
前面的男子不時的回顧後面的女子,偶有幾句對話。
東方珍咬着嘴脣望着冰面上的女子。
還說不知道冰射是什麼東西。
沒想到她竟然冰射這樣厲害。
東方珍將場中的白衣女子當成了東方瑾。
心裡忍不住又是妒忌又是羨慕。
若是她也會冰射的話,那跟在那位公子後面的便是她東方珍了。
東方瑾明明是人見人嫌的一個人,卻總是有好運氣。
三妹妹那樣喜歡趙公子,卻還是搶不過她。
現在又去招惹別的男人,真不知道老天爲什麼總是這樣縱着她。
想到這裡,東方珍對畢琪道:“既然她來了,那畢姑娘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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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琪回頭看了看東方珍道:“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做法,你要做的便是閉好你的嘴,不要亂說。”
東方珍被畢琪帶着殺氣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使勁兒點了點頭。
闖關已經過半,白衣女子漸漸有些不支。
東方瑾沒有卻並沒有落下她,而是讓她跟在自己的後面闖過障礙。
岸上的人已經漸漸忘了喝彩了。
彷彿他們正在看的不是一場冰射闖關,而是一場美妙的冰嬉表演。
大家都靜靜的看着,現場沒有了一絲雜音。
人們隨着她們滑去的方向,不斷的往開河的上游挪動。
東方瑾好像在做一場盛大的人生演出,晶瑩的冰面、兩邊的河岸、岸上攢動的人羣甚至這大地、這藍天,都是她們的背景,只有她和後面跟着的人是這場演出的主角。
趙承霖雙手轉着輪椅的輪子,慢慢跟着人羣向前移動着。
他從未見過如此暢快淋漓的冰射闖關,望着冰面上風逸灑脫飄飛向前的東方瑾,第一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此時,他幾乎忘了,她是一個女子,心裡甚至有了一絲絲的妒忌。
當他猛然想起眼前冰面上將闖關當成一場表演的人是他結識的一名女子的時候,又忍不住心潮澎湃。
關卡越來越少,表演越來越精妙。
這讓本來就嫌棄厭煩東方瑾的人,心裡更有了一份懼怕與憎惡。
畢琪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幾乎攥出了血。
此時,東方瑾帶着後面的女子,翩然飛過了最後的關卡。
在場的人,有那麼一瞬幾乎忘了歡呼,竟然靜的落針可聞。
片刻之後,開河兩岸如燒開了的水一般,一下沸騰了起來。
“我贏了,現在告訴我你是誰吧。”東方瑾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女子問道。
那名女子還沒有回答,忽然“砰——”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落在了冰面上。
“咔嚓——咔嚓——”她們所站的冰面開始開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