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林拔出長劍立在了回春堂的門前,準備背水一戰。
不多時,有一隊人馬便停在了回春堂德門口,趙承林看着爲首的人有些面熟,可是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那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到了趙承林的跟前,一拱手道:“請問可是趙承林趙將軍,在下是虎賁營高喜輝,奉陛下的命令前來接東方姑娘進宮。剛纔我來的時候,發現這裡似乎有打鬥的痕跡,東方姑娘沒事吧?”
“皇上要接東方進宮,爲什麼?皇上不是已經准許東方回來過年了嗎?”趙承林一臉警惕的道。
高喜輝看出了趙承林的遲疑,忙道:“趙將軍不要擔心,昨晚大行皇帝自覺病重不支,便將皇位傳給了現在的皇帝陛下,皇上擔心叛軍賊首蘇沐煊對東方姑娘不利,所以才讓我來將東方姑娘接進宮去的。”
趙承林聽了高喜輝的話之後,下意識的道:“晉王殿下繼承大統了?”
高喜輝道:“現在可不能再稱呼晉王了,是當今聖上了。東方姑娘呢,我來的時候,陛下再三囑咐,一定要將東方姑娘接進宮去。”
趙承林往旁邊一讓道:“東方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什麼人帶走了,還是出了別的事情,你們進去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高喜輝聽了此話之後,臉色一下便變了。
他在來之前,皇帝可是有眼在先,若是不能將東方瑾毫髮無傷的帶回去,便讓他提着自己的人頭回去。
高喜輝衝進回春堂,每個房間都找遍了,也沒有見到東方瑾的人影。
他沒有辦法衝趙承林一禮道:“現在東方姑娘下落不明,還請趙將軍跟我回宮,向皇上說明情況。”
“你先派你的人去找東方的下落,”他說着走進了回春堂之後,從自己牀便的暗匣中取出了以前他畫的東方瑾的畫像交給了高喜輝,道:“讓他們按照畫像上的樣子去找東方,一刻也不要耽擱。”
高喜輝忙拿了畫像到了外面,交給了自己的手下,道:“帶着畫像去找人,趕緊的,傳我的話,關閉京城城門,任何人不準放出去,就算是把京城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東方姑娘。”
那名手下拿了畫像便帶着人趕緊去找人了。
高喜輝與趙承林相攜進了皇宮。
此時,蘇沐熙正焦急的等待着東方瑾的消息,見到高喜輝只將趙承林帶了來,便知道東方瑾肯定是出事了。
高喜輝一見到蘇沐熙立馬跪倒在地請罪道:“陛下,微臣趕到回春堂的時候,東方姑娘已經不見了,只有趙將軍在回春堂中。”
蘇沐熙聽了此話之後,黑着臉朝趙承林道:“怎麼回事兒?”
趙承林將昨天夜裡的事情,詳細的回稟給了蘇沐熙。
蘇沐熙並不是不講理的人,聽了趙承林的話之後,道:“趙承林,現在朕任命你爲左候武,帶着你的人與高喜輝一起去找東方,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東方找到,生要賤人,死要見屍。”
“陛下,不會的,東方不會死,她一定有辦法自救,我——臣現在就去找她回來。”趙承林沖蘇沐熙一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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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林與韓思駿帶着趙辰玉等人離開之後,東方瑾與椿兒和霞兒繼續飲酒吃飯。
椿兒與霞兒心情沉重,雖然陪着東方瑾,可是卻不能向她那樣鎮定,根本就吃不進去。
“飯菜都涼了,奴婢去給姑娘熱一熱。”
椿兒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東方瑾便站了起來,徑直的走到藥箱邊,拿了兩個香囊扔給了椿兒與霞兒,道:“帶上它,一會兒便讓我傷到你們。”
椿兒與霞兒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不解,可是也沒有多問。
椿兒道:“姑娘,一會兒若是真的有歹人上門,我們兩個擋在前面姑娘先離開,雖然我們平日裡學藝不精,可是多少還會些拳腳,能擋一段時間。”
東方瑾笑了笑道:“若是人家專門是來找我的,那怎麼會讓我逃走,一會兒,若是有人來,人少的話你們便聽我的號令,若是人多的話,那便只能拉上幾個便算幾個了,你們可能要跟我同一天離開這個紛亂的人世間了。”
椿兒聽了此話之後,狠狠的攥了攥拳頭,“好,能與姑娘這樣的奇女子並肩作戰,也是我與霞兒的幸運,不管是生是死,以後我們便是姑娘的人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響起了刀劍相擊的聲音。
“我出去看看,姑娘先不要出去。”霞兒一臉緊張的道。
東方瑾點點頭道:“好。”
霞兒跑到門口朝外看了看,只見在通向回春堂的整條街上,竟然有幾十人在混戰。
她忙將房門關上,跑回東方瑾的跟前,道:“姑娘,外面打起來了,人好多,街上都滿了,分不清敵我,我們怎麼辦?”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道:“我們去後門看看?”
椿兒攔住了東方瑾道:“還是奴婢去吧,姑娘先在這裡等等。”她說着便去了後門。
椿兒回來之後,道:“姑娘,後門沒有什麼動靜。”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心裡納悶,喃喃道:“若是對方誌在必得,爲什麼後門沒有人,這不正常啊。”
“我們該怎麼辦,姑娘。是走後門,還是再等等。”
“再等等!”
就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回春堂的大門被人撞開了。
東方瑾道:“走!”
說完她帶着兩名丫頭出了後門。
她們剛剛出了後門,便有四五名蒙面大漢從天而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東方瑾,伸手攔住了椿兒與霞兒,道:“別動!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你們不要被連累了。”
她一面說着一面往前走,暗暗從衣袖中取出了兩枚藥,走到了距離幾名大漢三兩步距離的地方,一揚手將手中的藥揮灑了出去。
幾名大漢先是一愣,旋即一陣眩暈紛紛倒在了地上。
東方瑾向後朝椿兒與霞兒一招手,道:“走,趕緊的。”
椿兒與霞兒見了之後,都不由大喜過望,她們沒想到東方瑾竟然能不動刀槍便將敵人放倒。
只是他們沒走出幾步,便又遇到了攔截之人,他們一見東方瑾不由分說,上前便將東方瑾用套馬鞭套住了。
東方瑾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終究抵禦不過,被人抓了。
椿兒與霞兒上前營救,也被人擒住。
她們三人被人矇住了眼睛塞進了馬車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才停下,三個人被人推搡着下了馬車,關到了一個小院子裡。
等抓他們的人離開之後,她們三人用嘴巴相互將眼鏡繩蒙着的東西弄了下了。
東方瑾四顧周圍,看到關她們的這個房間簡陋的很,就連窗戶也都很小,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的亮了,一縷陽光從小窗戶裡射了進來。
外面靜悄悄的,一絲聲音也沒有。
“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椿兒往東方瑾這邊挪動了一下身體小聲說道。
東方瑾費力的站起身一蹦一跳的到了窗口,站在窗口處向外看,什麼人也沒有看到,她跳到椿兒的身後,道:“就算是有一線希望,我們也要努力自救,我試試能不能將你的繩索咬開。”
椿兒聽了此話之後,忙躲開了道:“姑娘,還是我來吧,我的牙,比你的牙要快。”她說完學着東方瑾的樣子,一蹦一跳的轉到了東方瑾的身後,彎腰去咬綁在東方瑾手腕上的繩子。
可是她咬了半天,咬的牙根都生疼了,繩子依然如故,不過她沒有輕易放棄,稍稍休息了一下又開始咬。
霞兒看了半天,道:“姐姐休息會兒,換我的。”
她到了東方瑾的身後,接替椿兒接着咬。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東方瑾兩手一用力,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被掙斷了。
東方瑾忙去將解她們兩人身上的繩子。
不一會兒,她們三人被將身上的繩子都扔到了地上。
東方瑾鼓勵的看了看她們,低聲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到門口看一看。”
她說完此話之後,輕輕的走到門口,用手拽了一下門,只聽外面傳來一聲“咣噹”,門從外面鎖上了。
“外面落了鎖,我們要想其他的辦法才行。”
椿兒聽了東方瑾的話之後,道:“姑娘,我們從窗子爬出去。”
她說完,伸手朝着窗子一掌便拍了出去,只聽“砰——”的一聲,整個窗櫺都被她拍了下來。
東方瑾沒有遲疑,“走!”說完率先翻過了窗子。
椿兒與霞兒也緊跟着翻了出來。
她們來至院中,發現院子裡一個守衛都沒有,頓覺逃跑有望。
“別走院門。”東方瑾低聲對她們兩人說完,伸手指了指院子西邊的一刻大榕樹,“爬樹翻牆走。”
椿兒與霞兒都紛紛點頭。
可是她們還沒有走到樹下,院門便被人打開了。
虞王蘇沐煊一身狼狽的闖了進來,見到東方瑾等三人之後,幾步便到了她們的跟前。
他伸手抓住東方瑾的下巴,惡狠狠的道:“是你,是你陷害我對不對?”
“放開她!”只聽烏蘭的聲音從蘇沐煊的身後傳來,“我救你出來,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能殺了她。”
東方瑾聽了烏蘭的話之後,心裡不由的一暖,剛要說話,只聽烏蘭接着道:“我要讓她看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實現我的目標的。”
蘇沐煊聽了烏蘭的話之後,回頭冷冷一笑道:“你還正將自己當成救我的大恩人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單韃打了什麼如意算盤,不過是想從本王的手裡拿到有利於你們單韃的東西罷了。”
烏蘭淡淡的道:“你說的不錯,我們各取所需,這是事先說好的,你若是殺了她,我便將你母親殺了。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蘇沐煊聽了此話之後,回頭衝烏蘭一陣吼叫“啊——”,“你算是什麼東西,若不是因爲你從他們的手上救我我母親,我怎麼會任由你一個臭丫頭擺佈,我早就將你殺了,你是不是與他們一夥的?說!”
烏蘭稍稍將身體往後一傾,躲過蘇沐煊,道:“若我與她們是一夥的,爲什麼要救你的母親,救了你的母親之後,爲什麼又去救你,你以爲就憑你自己的力量,你能從蘇沐熙的手中逃走嗎?別做夢了,若非是我,你現在早就做了蘇沐熙的刀下之鬼了。”
東方瑾眼睛看着眼前的蘇沐煊,只見他一身鎧甲都已經破損不堪,臉上又是塵土又是鮮血,哪裡還有一點當年虞王的神采,整個一個亡命的流寇形象。
蘇沐煊聽了烏蘭的話之後,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一下便沒了脾氣。
烏蘭走到東方瑾的跟前,擡手便甩了她一巴掌,冷笑道:“這一巴掌爲什麼打你,你心裡應該清楚,我曾經想過很多種自己不成功的可能,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終破壞的計劃,救了狗皇帝的人竟然是你。”
她說到這裡之後,伸手抓起了東方瑾的衣襟,搖晃着道:“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的?誰說的!你是不是一見了蘇沐熙便將自己要做什麼都忘了,什麼血海深仇、什麼滅門之恨,爲了一個男人,你統統都拋到了腦後了是不是?”
“我沒忘,也不敢忘,我此來今生,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爲父親和祖父報仇。”東方瑾淚流滿面的道。
烏蘭冷冷一笑道:“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從前便是這樣,明明自私自利,卻裝的一副處處爲人的樣子,讓我想起來便覺得噁心。”
她說完之後對身後的人道:“將她給我關起來。”
話音一落,便有兩個人上前將東方瑾又押進了小屋中。
隨後椿兒與霞兒也被推搡了進來,緊接着外面便落了鎖。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說話聲漸行漸遠了,椿兒走到東方瑾的跟前,問道:“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你接近我們主子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