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遺忘纔是真的永恆,匪閒這亙古的長生,一直在遺忘,也不知道自己忘了多少時光,也不知道有多少珍愛的人正在被遺忘。匪閒突然有些痛恨自己,怎麼可以忘?

寂寞的夜色浸染了整個夜空,自匪獻撤去凝水象後,匪閒就一直站在聚神泉旁邊,只靜靜地看着這一片耀眼的花海,說不清在想些什麼,滿臉漠色。無邪看着這樣的匪閒,即是心疼又是心恨,匪閒,你的世界就從來沒有我嗎?

轉身欲走,就聽匪閒淡淡的開口:“無邪,來了,又爲何要走?”

無邪輕笑:“我以爲你不想見我”

匪閒疑惑,走向無邪:“爲何?”

無邪輕啓:“君上!”

匪閒沉默,定定的看着無邪,每次提到太子,無邪就一反常態,那種幾盡毀滅一切的情緒,讓人心驚,亦讓匪閒生出幾分不忍,只是,無邪啊無邪,時間已經不能再等了……定了定神,匪閒直面無邪:“我想知道關於太子的一切”想知道爲何六界只識太子,不識君上。想知道,爲何六界只知天帝唯一子,不知太子血親……

無邪輕嘆:“匪閒,世事輪換,也換不了你這顆堅硬的心嗎?”除了太子和阿獻,你什麼都不在乎嗎?

匪閒聽無邪如此發問,忍不住一眼滄桑,不是堅硬,是我早已感受不到心的存在。看向無邪,無邪的視線卻飄到了那寂寂的夜空中,低啞的聲音滿是疲憊:“君上本爲天帝,奈何卻不懂蒼生大道,只得隱入神山,尋求大道,其父神之第三子居儲登帝位,掌三界,成爲六界之尊,兩萬年後,天道崩裂,六界傾塌,天帝居儲引入洪荒之力欲補天道,無果之下,君上出神山,以自身之力融入洪荒,修補天道,幸得君上天賦異稟,生帶創世之力,成功融合洪荒,修合了天道,自此,君上名震六界,六界之內無人不尊,無人可敵。天帝居儲封其神界第一太子,其名化入支天柱,享萬世之尊,至此,六界再無君上”說完,無邪又是輕輕一嘆:“世上唯太子與魔神擁有創世之力,六界皆是尊崇,後來,太子避世再入神山……再出時,天帝逝,魔神大戰,六界消失,太子化境九華,留下九華令,調度洪荒之力……匪閒,若你想,你也可以融合洪荒之力,擁有不世之力”

聽完,匪閒看着此刻的無邪,說不出任何情緒,君上獲有不世之力,世人卻只記得神界第一太子,這恐怕不是什麼天帝的恩遇,而是假借君上之名,震懾六界,一統天下,洪荒之力果然很有誘惑力……想來,自己不被承認,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吧,太子的妹妹,若是個廢物,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無邪,你知道如何可以融合洪荒之力?”

無邪搖頭:“洪荒之力也只有太子融合過,就連當年天帝居儲試圖融合也尚未成功,反而因其被反噬,修爲大減”

“那魔神呢?”聞言,匪閒不禁疑問道

無邪一笑:“魔神從未想過要融合洪荒之力”

匪閒一愣,好是狂傲的人,人人覬覦的洪荒之力,竟然連想都沒想過,但是,自己是一定要得到洪荒之力的,時間已經不多。

“無邪,我會得到洪荒之力”匪閒笑的雲淡風輕,無邪見此,淡淡一笑:“匪閒永遠都那麼驕傲。”匪閒一笑:“不是驕傲,而是心有所願,必要所成”無邪笑的更開心了,一如初見:“那匪閒,你決定要如何做呢?”匪閒看着無邪,露出幾分孩子氣的笑容:“回九華。”無邪一愣,傻傻的問道:“兆華願意喚出九華令嗎?”卻只見匪閒笑的一臉無辜:“不願意也得願意,洪荒之力人人覬覦,我這是在幫他”無邪無奈,這是要搶了?還搶的如此理直氣壯……其實無邪多慮了,匪閒再無人性,也萬不會勉強兆華,況且,兆華雖是有些懦弱,卻也不會違背祖訓……

夜色如墨,就在匪閒準備劃破空間,前往九華時,胸口一痛,匪閒無力的扶到在地上,無數畫面劃過,匪閒滿是疑惑,自己這是要記起來了嗎?釋放神力盡力去抓取,卻發現盡是破碎的光暈,匪閒一陣失落,胸口劇痛更甚。無邪見匪閒滿臉痛色,輕輕握住匪閒的手,釋放妖力,意圖化去匪閒的痛苦,一時間,淺綠色的光芒映照在兩人身上,暈出淡淡溫馨。

匪閒看着眼前禁閉雙眼的無邪,生出一種生生不離的錯覺。不禁伸過手去,還未碰到無邪,又是一陣劇痛,腦海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永遠都逃不掉的,無邪,哈哈……永生永世的墮落!”匪閒痛苦的搖搖頭,是誰?無邪皺眉,似乎和匪閒聽到了同樣的話,卻也不曾放緩手上的動作。這邊,匪閒則是暗自驚歎:無邪的妖力很強大,說是神力也不爲過,不愧爲妖尊神將。

光芒漸漸散去,匪閒痛意漸少,一動不動的看着無邪,無邪睜眼,對上匪閒的視線,莞爾一笑,調笑道:“匪閒,可是喜歡上我了,這麼看着我?”匪閒聞言,忙撇開視線,這個無邪,一時溫柔,一時冷清,偶爾還帶幾分邪氣,難以捉摸。

見匪閒沉默,無邪笑的越發動人,卻也不放開匪閒。匪閒有些僵不住了,緩緩開口:“無邪……”卻發現無邪的臉越來越模糊,身子竟不受控制的倒向了無邪

“無邪……”匪閒意識不清的開口,無邪低下頭,緊緊擁住匪閒,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輕輕喚道:“匪閒……”匪閒似是不知道無邪的呼喚,漸漸睡去。無邪看着懷裡的匪閒,笑的溫柔:匪閒,如果這是詛咒,我會接受……

遠處月色光華,落花盛世,而匪閒所在之處,君子國色,一如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