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雪顏來得極快，小五哥懷疑，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在附近。
一進公司，這位幹練的女總裁就連連讚歎：“方總的公司有氣魄！”
不叫方同學，不叫小五，搞得這麼正式，看來侯雪顏沒少做功課。
小五哥隨意的問：“侯總在雲城有朋友？我開公司就是瞎玩，真沒幾個人知道。”
侯雪顏目光一閃，笑道：“我家裡和高發大哥家裡關係不錯，論起來，你我其實不算外人。”
高發？
那位經常運動得滿身大漢的高公子？
小五哥有點驚訝，但沒表現出來，默默回憶一番侯雪顏的資料。
應該說，這是一位典型的富二代，比較有出息的那種，履歷裡最出色的部分是留學首爾大，三年前回國，沒多久就看到短視頻的風口，建立起天秀視頻。
只是，這風口絕對不是普通富二代能掌控的，天秀上線已經將近一年半時間，位置始終不尷不尬的，在領域封閉前，幾乎不可能後起而上。
怪不得她這麼急……
侯雪顏確實急，但她還是很好的按捺着情緒。
在和高發打聽方小武的時候，高發沉吟片刻，緩緩道：“那個少年，非常不簡單，你要注意。”
這是她頭一次見到高發如此鄭重其事，而且是對一個少年。
所以她完全不敢有任何的輕視，小心翼翼的試探着，細緻入微的觀察着……越來越相信高發的話。
隨着閒聊的進行，她的心漸漸沉下去。
束流一片朝氣蓬勃，時時刻刻都有人或設備進進出出，每一處都昂揚着激情和鬥志。
方小武擁有的比預想更多，那麼，要怎麼才能打動他？
“方總，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侯雪顏艱難的開口，卻被方小武輕輕打斷。
“侯總，束流要做短視頻。”
聲音不大的一句話，卻像驚雷一般，炸響在侯雪顏耳側。
“什麼？！”
實在太驚訝，她差點沒控制住自己，一躍而起。
緊緊攥住拳頭，她反覆深呼吸，才終於接受方小武傳達的信息。
束流，是競爭者！
“侯總，你我之間的合作，只可能有一種模式——接受我方的收購。除此之外，沒什麼好商量的。”
小五哥事情實在太多，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來回拉鋸上，所以乾脆簡單粗暴的挑明。
天秀不同意，那就砸別家，現在這會兒，時間遠比錢寶貴。
侯雪顏纔剛剛鎮定下來，就又被驚一跳。
不過她終究是一位商場裡摸爬滾打過幾年的精英，很快收斂起情緒，認真思考起來。
“方總，明人不說暗話，這世界上，大部分東西都有價，天秀絕對不是非賣品，但是與其說收購，我們是不是能考慮一下更互利的合作？”
很聰明，可惜沒什麼用。
小五哥搖頭笑笑：“侯總，我倒是不排斥合作，但問題是，天秀有什麼東西是束流必須的？”
侯雪顏一怔，小五哥又繼續道：“我瞭解過貴公司的算法和創意設計，實話說，和同業頭部公司差距很大，甚至都不如我們正在開發的平臺。”
侯雪顏不知道方小武說的是不是真的，她也沒有能力確認，畢竟不是IT專業出身。
但她就認準一件事：嫌貨纔是買貨人。
方小武不可能無緣無故打擊自己，真不感興趣，繞過這個話題多好？
意識到這個情況，她開始真正展現出一個領導人的素質。
“方總，天秀確實不出衆，但這畢竟是一家上線運營一年半之久的成熟平臺，我們團隊的經驗，任誰看都是極具價值的。您說呢？”
小五哥暗暗叫聲好，哈哈一笑：“侯總，價值要兌現，說到底無非是錢，不如聽聽我的報價？看我有沒有低估貴公司團隊的經驗價值？”
這種時刻，侯雪顏怎麼可能聽什麼報價?
那不是示弱認慫麼！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方總，你這麼急，莫非是對疼訊的101有什麼想法？”
被侯雪顏緊緊盯着，小五哥一點不動聲色，輕笑道：“天翔的邱總沒聯繫過我，倒是您先過來，挺讓我意外的。”
小狐狸！
侯雪顏暗罵一聲，皺眉沉思。
人精與人精之間的交鋒，經常是這樣，不見硝煙，刀光劍影都潛藏在暗流之下。
小五哥不想與她耗下去，天秀對於束流而言，只是一塊有則最好，沒有亦不影響大局的雞肋，一百多家APP，收購誰不行？
故都離雲州夠近，團隊搬遷容易，天秀基礎也不錯，這就是僅有的兩個優點。
“侯總，怎麼樣？考慮一下，報個價？”
侯雪顏卻不甘心就此脫手天秀，叫兩年的辛苦付之東流。
然而她又沒有更多的選擇，隨着競爭的激烈化白熱化，天秀已經燒不起錢，又看不到繼續投入的價值，只能眼看着它走向慢性死亡。
掙扎片刻，侯雪顏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進房間前看到的那些“女演員”亦或者“女網紅”，一道閃電將某些情況穿成一串，讓她窺見些許方小武的打算。
“我有一支極其專業的舞美團隊！”
脫口而出之後，侯雪顏才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什麼，期盼的盯緊方小武。
見面以後第一次，方小武微微一怔。
雖然只有片刻，卻已經足以讓侯雪顏確認。
YES！就是這個！
小五哥沒掩飾他對這件事的興趣，事實上，只要跟天翔工作室開始談，這件事就不再是秘密。
“你說的舞美，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東西麼？”
饒有興趣的靠上椅背，小五哥決定將談話延長。
“沒錯！”侯雪顏興奮點頭，“佈景、燈光、化妝、服裝、效果……除了道具方面不是頂尖的，其餘方面都是國內超一流級別！”
“恕我直言，我真沒聽說過國內有這樣一支團隊，歌手的七位動力，應該就是國內頂級吧？”小五哥皺起眉。
侯雪顏卻老神在在：“沒錯，國內確實特別缺乏這方面的人才。但我可沒說這團隊是國內的……”
一個提醒就已足夠，聯想到她讀研是在首爾大，小五哥瞬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