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是一波忙碌。
不相干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海雲亭管理團隊直接推上來一座香檳塔和茫茫多的自助冷食，爲公子們開起一個小趴。
其實那些不相干的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貴客，每一位都有海雲亭最高級別的貴賓卡，所以纔有資格觀賞這場無法公開的比賽。
這些人表現得無比低調，全場只負責鼓掌、喊666，看完熱鬧，跟相熟的人打聲招呼就撤。
剩下的，纔是公子們的親友團，級別相對較低，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一代們撤退，二代們纔開始放浪形骸，言語衝突、互相譏嘲的情況慢慢變多。
方小武就親眼見到兩個二代端着酒杯、面對面的互懟。
“瞅你丫的操行！”
“比你強，你算根吊毛？”
冷眼旁觀，這個圈子的生態委實有趣，美的醜的、冷的熱的、雅的俗的、軟的硬的、彎的直的……
考慮到倖存者偏差，乖寶寶和閒雲野鶴不會出席這類場合，做人謹慎的應該會提早撤退，那麼，還留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有點個性、桀驁不馴之輩。
場中隱隱有三個大圈子。
其一的核心是王遠志，其二的核心是池揚，其三就是成池。
高發混在一個女人堆裡，三四個人正在小聲談笑，親密無間。
阮嬌柔霸着一張餐桌，附近稀稀落落的聚着一些零散的食客，吃得不緊不慢，聊得不鹹不淡。
雲州商界局勢之複雜，可見一斑。
而且今天到場的，很明顯缺乏一股巨大的力量——互聯網新貴。
雲州本地沒有互聯網獨角獸，產學研體系裡，學和研的底子都不錯，雲州政府也在努力打造互聯網產業園，但收效甚微，遠遠無法和那幾座一線城市相比。
換言之，雲州互聯網行業，暫時沒有領軍人。
別說二代領軍，就連一代都沒有拿得出手的大拿，雲大研究院的主要服務對象是阿狸系，再就是信科院下屬的信科系。
這座城市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的創業基地？
不知不覺間，方小武的思維就發散到這裡，然後很快做出決定——找機會跟雲智聯接觸接觸，再做具體打算。
在外人看來，方小武只是恍惚幾秒鐘，實際上他的思緒已經遨遊一圈又轉回來了，其實這是一種智力進步的表現，聯想能力、邏輯思維、信息捕捉處理能力、思考速度……都在悄無聲息中躍遷。
作爲一個越來越名副其實的天才，小五哥決定抓緊撤退。
跟一羣彼此間不太對路、又正打算攝入大量酒精的二代們混在一起，明顯既不有趣、又不安全，剛纔他們不鬧，不代表等下不會鬧。
今天的風頭出得太大，接下來，離麻煩越遠越好，哥需要低調。
打定主意，方小武遙遙對成池比劃一個電話聯繫的手勢，然後招手叫來劉憐憐，乾脆就沒往人堆裡湊。
想法挺好，而且動作已經儘量隱蔽了，但是像小五哥這麼拉風的男人，就好像黑夜中的螢火蟲，始終聚集着大量的目光，哪那麼容易溜掉……
當即就有人蠢蠢欲動。
“樑子你要幹嘛去？”
池揚叫住一個年輕的同伴，那傢伙憤憤道：“哥，這小子太不識擡舉了吧？贏着你的錢，都不說上來拜拜碼頭？”
另一個同伴冷笑道：“你哪學來這麼重的江湖習氣？拜什麼拜？你還打算再給人家來個下馬威是怎麼着？嫌不夠扎眼是吧？”
池揚擺擺手，打斷爭執：“我去送送，你們別摻和。”
樑子瞪大眼睛：“哥，至於這麼大題小做嗎？太給他臉了吧？”
池揚瞥他一眼，淡聲道：“我不去，你們誰有資格往前湊？”
聽不懂的臉一垮，聽得懂的心一跳，再沒人阻攔。
同樣的場景還發生在各處，意識到方小武要走，池揚、王遠志和成池都有所行動，倒是阮嬌柔渾若不覺，而高發冷眼旁觀。
一個美女笑問：“發發，小帥哥要走，你不去送送？”
“以後有很多機會再打交道，何必心急？”高發先是一笑，繼而搖頭，“再說，我的感情沒有那麼廉價，不是兩情相悅，巴巴的湊上去，有意思麼？”
幾位美女頓時腐笑起來，話題陡然偏到讓人膽寒的程度……幸好小五哥不知道。
應付王遠志和池揚不怎麼難，他們跟王遠航、池騁之流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心思深沉，表面上絕對不會流露出敵意，更不會說交淺言深、令人爲難的話。
閒聊幾句，互道欽佩，商業互吹的過程相當愉快，遠比跟同齡富二代打交道容易得多。
目送他們遠去，成池提醒道：“你小心點，被他們惦記上不是什麼好事。”
“被我惦記上只會更糟。”
小五哥微微一笑，兩排小白牙直晃眼睛，成池被噎得沒脾氣，趕緊轉移話題。
“你的初次亮相超級漂亮，以後，雲州年輕一代，你就算立住了。”
相比做什麼“帶頭大哥”，方小武還是更注重實惠。
立棍有什麼意思？
終究都是要被放倒的，那種空虛，世上一切皆無聊。
“成哥，明天咱們找紫妍姐好好聊聊，今天先這樣吧。”
成池衝他擠擠眼睛：“你忙。”
下一刻，劉憐憐挽着他胳膊的手臂一緊，身體使勁貼上來，嬌嗲嗲膩歪歪道：“主人，我們回酒店麼？奴家好興奮，好想做點羞羞的事情……”
得，再沒別的可能……
方小武苦笑轉身，只見蘇野冷着臉站在身後，喘着粗氣，閃着大燈。
“不！要！臉！”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劉憐憐卻一點都不惱，好像纔看到蘇野似的，驚訝問：“喲，蘇姐姐怎麼還沒回家？我和我家主人要去坐大船，你攔在這裡，是想一起麼？”
嘎吱嘎吱……
方小武似乎聽到了磨牙聲，但是看看面板，很幸運，好感度一點都沒掉，看來小野貓的怒火是指向性的。
論嘴炮，蘇野還真不虛誰，雙臂環胸，冷笑道：“你不怕傷自尊的話，我沒問題啊！有些東西不亮出來比比，怎麼分出檔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