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一出口,爺爺一下愣住了。好半天,他才用憤怒的口氣對我說道,
“中宇,你怎麼能說出這種混賬話!我如果不是你的爺爺,我爲什麼養活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是自己在胡思亂想,還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
爺爺的語氣很急促,聽着給人的感覺他好像是真生氣了。但我心裡卻如同一潭死水。因爲我已經從爺爺的表現中得到了答案。
因爲我這麼一個很普通的問題,爺爺卻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回答我。他的憤怒更是沒有理由。他甚至懷疑是別人和我說了什麼。這種種的反常表現,已經給了我答案。我現在需要的,就是他親口承認。雖然我知道,現在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必要再和他客氣下去了。我直接說道,
“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爺爺,我只能告訴你一點。李少白我不會放的……”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爺爺雖然還在掩飾,但他的掩飾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答案,但與其問他,倒不如自己去尋找答案。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張局長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他辦公室。
我起來收拾下,開車直接去了市局。到他辦公室時,就見張局長正喝着濃茶,眼圈有些發黑。一看就是昨晚沒休息好。見我一進門,他立刻指着旁邊的沙發,也沒客套,直接說道,
“你先坐,中宇!我從昨天接到李少白和那個叫大天的之後,連夜突審。可這兩個傢伙嘴硬的狠,愣是什麼都沒說。尤其這個李少白,他傷的還挺重。折了三根肋骨,下身好像也出了毛病。現在連正常的直腰都直不起來。我還特意找了兩個醫生過去……”
我笑下,知道這是黃蘭那腳踢的原因。我還沒等說話,張局又說道,
“中宇,你說他們這個製毒的地點到底在哪兒?這麼大的一個量。地方肯定不小,怎麼就找不到呢?”
我點了支菸,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什麼答案,但我還是對張局說,
“你還是繼續審李少白吧?我估計他也靠不了幾天。對了,前天我接貨的那個司機,我一直派人盯着呢。估計這幾天也能有消息,你先彆着急……”
張局長靠在座椅上,他嘆了口氣,
“哎!能不急嗎?齊書記又問了我兩次。這個案子要是搞不明白,我這個局長也別想繼續當了……”
我倆正說着,忽然他桌上的電話座機響了。他一接起來,也不知道那面說什麼。就聽他馬上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
說着,他就掛了電話。又立刻站起來對我說,
“中宇,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齊書記來了,現在正在上樓。走,跟我到門口接他去……”
按說齊書記要見張局長,應該是一個電話把他叫去。現在他親自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跟着張局長出門,我兩剛到電梯口。就見電梯門打開,齊書記和他的秘書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能看得出來,齊書記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始終是黑着臉,也沒和張局長打招呼。直接朝張局長的辦公室走去。
而我們三個小心翼翼的跟在齊書記的身後,張局長悄悄碰了一下齊書記的秘書。給他使了個眼神,秘書衝張局長嘰咕下眼睛,接着做了一個口型。這口型一看就是三個字,
“李少白”。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有些驚訝。看來齊書記是知道李少白已經被我們抓到南淮了。
我也沒機會和張局長交流,就硬着頭皮,跟着進了辦公室。齊書記直接坐到了張局長的座位上。
張局長忙親自給齊書記泡茶。但齊書記卻用手指敲了敲辦公桌,打斷張局長說,
“好了,你就不用和搞這些形式主義了。說正題吧……”
齊書記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下不說了。幸虧之前有秘書提示,我和張局長已經知道齊書記是要問李少白的事。
張局長也不敢撒謊,他立刻說道,
“齊書記,我本來一會兒是要帶着中宇親自給您彙報的。但沒想到您直接過來了。昨天中宇帶人把李少白抓回南淮了。現在被我秘密收押。昨晚連夜開審,但李少白一是有傷。再有他還存在僥倖心理,始終什麼都沒說!”
齊書記聽着,還是陰冷着臉。好半天,他才反問張局長說,
“張局長,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是對我不信任,還是你們在我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齊書記這帽子扣的可是太大了。如果真是揹着市裡一把手背後搞小動作,完全就上升到政治事件了。
但我心裡奇怪,這個齊書記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是想保李少白,還是另有用意。
張局長被齊書記的這番話也嚇的夠嗆。他連連解釋。好一會兒,齊書記的臉色總算緩和許多。他看了張局長一眼,又繼續說,
“你知道我從今早到現在一共接到幾個電話了嗎?”
齊書記說着,他把手握拳,朝張局長一伸,
“最低也要有十個!這些人都是各方的領導,都在問我李少白的事情。可我倒好,李少白被帶回南淮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我這個市委書記是不是很失敗啊?”
齊書記的幾句話弄的我和黑胖子更加尷尬。齊書記也不看我倆,他又繼續說,
“現在所有的電話,都是在和我講情的!讓我通融一下,放了李少白……”
一聽這話,張局長顯得有些着急,他馬上說道,
“齊書記,李少白如果一放。想要再把他抓回來,可比登天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