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子拿起圖片看了兩眼,接着就讓扔到茶几上。不耐煩的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給我看這指紋幹什麼?我根本也看不懂!有話你就直說,別兜圈子……”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尚公子,正色說道,
“尚公子,你看的第一張圖上的指紋是市局的技術人員從明叔遇害的那把刀上提取的……”
我還沒等說完,尚公子臉色就變了。他瞪着我,不滿的說,
“石中宇,你到底有完沒完?你不會又說這事和豔子有關吧?”
我看着尚公子,衝他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尚公子,你先彆着急,聽我說完……”
尚公子這纔不說話了。我又繼續說,
“第二張圖上的指紋是那天咱們在茶室打牌後,我在茶杯上提取的!這個指紋和那把刀上的指紋一模一樣。你說的對,這指紋的確是方豔的。尚公子,我讓你看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並不是想找方豔麻煩。但她的確就是殺害明叔的兇手,這個事情是千真萬確的!”
尚公子拿起指紋又看了兩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以爲我的話說動了尚公子。誰知道他忽然站了起來,蘭花指一翹,指着我,冷笑着說,
“石中宇啊石中宇,你是真拿我尚文斌當傻瓜了!你給我一上午的時間,我能出去搞到一百份這種指紋。並且張張都能證明就是你的,你信嗎?”
尚公子的話,簡直要把我氣暈了。我敲着桌子,皺着眉頭看着他,
“尚公子,怎麼到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呢?你還想讓我怎麼說?”
尚公子拿起桌上的圖紙,幾步走到辦公桌上,把紙朝我臉上一扔,冷哼一聲,
“你什麼都不用說!石中宇,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打豔子的主意,你小心我讓你滾出南淮……”
他一說完,轉身氣哼哼的走了。我看着尚公子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尚公子,真是冥頑不靈。
尚公子走後,我一邊喝着茶一邊想着。無論尚公子怎麼保護這個方豔,我也必須要把她揪出來。但當務之急是老變態要在尚公子的典禮上搞事。這個事情我必須先處理好。不然,尚家很可能把這個事情按在我頭上。
想到這裡,我決定給尚老爺子打電話。對於尚老爺子,我的感情極爲複雜。一方面,爺爺對他恨之入骨。另一方面,他對我又有救命之恩。我夾在這中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接觸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還是給他打了過去。電話沒響幾聲,對面就接了。但我一聽聲音,並不是尚老爺子。好像是他的二兒子,尚應啓。我馬上說道,
“尚叔吧?我是石中宇,請問老爺子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尚應啓對我倒是一直都挺客氣,聽我這麼一說,他立刻回答道,
“中宇啊,你先等下吧,我去問問老爺子……”
過了好一會兒,尚應啓纔對着電話又說道,
“中宇,老爺子要和你通話,有事你和他說吧……”
我馬上答應一聲。接着,就聽電話那頭傳來尚老爺子蒼老的聲音,
“石中宇,如果你想是要和我說方豔的事情,你就不用多說了。文斌早就和我說過。你應該知道,這丫頭馬上就是我們尚家的媳婦了……”
我尷尬的苦笑下,馬上說道,
“老爺子,我和你說的不是這事兒,是關於明天尚公子訂婚典禮的事情……”
尚老爺子一聽,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說,
“好吧,正好我沒吃飯。你就到開發區的豆花店來找我……”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一提豆花店,我一下想起了和尚老爺子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倆就是在豆花店認識的。當時擼你救了他,不然他肯定會被惡犬咬了。
時間過得飛快,我和尚老爺子已經認識兩年了。這兩年中,我倆從忘年交,到如今的冷淡相對。所有的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下樓開車,我直奔開發區的豆花店。中途路過樂豪時,我把車速放慢,隔着車窗看了好一會兒。我才把車開走。這是我第一次獨立創業搞的場子,對它的感情也極爲複雜。我心裡暗想,什麼時候我能再把樂豪拿回來呢?
到了豆花店,就見尚老爺子那輛奔馳商務正停在門口。車門開着,兩個保鏢模樣的人坐在車上。兩人都是正襟危坐,一副隨時衝下車的準備。
我直接進了豆花店。一開門,就見尚老爺子正坐在我倆第一次認識時的位置。
因爲是下午,豆花店只有兩桌客人。我直接走了過去,尚老爺子已經給我點好了豆花。而他,正低頭一勺一勺的喝着。見我坐下,他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
“什麼都別說,先把豆花喝了……”
我“嗯”了一聲,開始悶頭喝起了豆花。大約幾分鐘後,我倆都喝完了。尚老爺子遞給我一張餐巾,他一邊擦嘴一邊說,
“說吧,文斌典禮怎麼了?”
尚老爺子的口吻仍然是淡淡的,似乎沒有一絲感情色彩。但我知道,他今天特意把見面地點選在豆花店,就意味着他對我還有些許好感。
我也不沒廢話,直接說道,
“明天尚公子的典禮上,有人要搞事!”
尚老爺子聽着,他眉毛一挑,奇怪的看着我,問道,
“搞事?誰要搞事?”
我也沒隱瞞,直接說道,
“一南公司的老變態……”
我怕尚老爺子不知道老變態是誰,又補充一句,
“就是趙副市長的妹妹!”
尚老爺子冷哼一聲。他把豆花碗挪到一邊。擡頭看着我說,
“你怎麼知道的?”
我沒說話。我不可能把李少白說出來,這個李少白以後對我還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