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重症監護室,手術中。
我和石頭正在監護室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但還是沒有任何醫生出來。倒是有個護士出來過一次,她去取了兩袋血。
二丫的遺體已經被市局的法醫接走。我擔心石頭衝動,再做出點出格的事。就給王柯幾人打了電話。讓他們在醫院陪着石頭。
我一個人走到走廊的角落裡。偷偷給黑胖子打了電話。黑胖子先是掛了。接着不一會兒給我發了條短信。我點開一看,見上面寫着:
“開會中,二丫的事基本定性,搶劫殺人!安撫住你的兄弟,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衝動,出了事誰也保不了。短信看完立刻刪除!我明早去省裡,有事和我聯繫!”
一看這短信內容,我立刻猜到黑胖子的會議應該和二丫的事有關。我不得不承認,趙家兄妹的能量太大了。一起僱兇謀殺案,這麼輕易的就定性爲搶劫殺人。
看完短信,我想了好半天。周雅文這刀不能這麼就白捱了,我早晚得報回來。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石頭。他現在雖然一聲不吭,但我知道,這件事他肯定不會這麼算了的。他擔心他一衝動,會幹出傻事來。
我正想着,忽然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就見石頭和王柯走了過來。剛到我身邊,石頭就回頭對王柯說,
“王柯,俺沒事兒。俺有兩句話想和中宇單獨說……”
王柯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點頭。王柯這才走了回去。
我倆站在樓梯的拐角處,石頭忽然衝我伸手說,
“中宇,給俺支菸!”
醫院不讓抽菸,但這個時間基本沒人。我就掏出煙遞給石頭一支。給他點着後,石頭抽了一大口。但馬上就咳嗽上了。石頭本來就不會抽菸,他抽的太猛,自然會嗆到。
緩了下,石頭直接問我說,
“中宇,你告訴俺。這事兒到底是李少白乾的,還是姓趙的乾的?”
石頭一直不知道那個證據的事,所以他搞不清這些事到底是誰幹的。
我看了石頭一眼,問他說,
“石頭,你相信我嗎?”
石頭看着我,好半天,他才微微點了點頭。我見他點頭,心裡稍微寬慰些,我告訴他說,
“只要你相信我!這個事情你就先別管,由我來處理!等我查出殺害二丫的真兇後。我一定會讓你親自爲二丫報仇!”
我雖然知道是老變態做的。但沒辦法,這個時候,我只能先穩住石頭。石頭見我這麼說,他沒說同意,也沒表示反對。就大口大口的抽着煙。
好一會兒,他忽然又說,
“中宇,二丫雖然走了。但俺不能不管她的孩子。這孩子我必須得找回來……”
石頭說這些話時,眼眶裡又泛起了淚花。我嘆了口氣,拍了拍石頭的肩膀,
“石頭,我還是那句話。你先照顧雅文,這些事情我來處理!”
石頭的眼淚馬上就要下來了。他擡着頭,努力的向上看着,爭取不讓眼淚流下來。
看着石頭這憋屈的樣子,我心裡也一陣陣難受。我倆正說着,忽然就聽王柯在走廊喊我說,
“中宇,快過來,醫生出來了……”
我一聽,忙把煙掐滅。和石頭急忙的跑到病房門口。就見一個穿着手術服的大夫走出手術室。他剛摘下口罩,正大口的喘息着。一看他也是累的夠嗆。
一到他身邊,我急忙問說,
“大夫,我朋友怎麼樣了?”
大夫看了我們幾個一眼,他說道,
“這丫頭命挺大。這刀雖然捅在了肺葉上,但還好,只是剛扎進去不到一釐米。如果在用力一些。整個肺葉恐怕就要貫穿了。那個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一聽周雅文沒了性命之憂,我們幾個都長出了一口氣。大夫又繼續說,
“不過病人失血過多。暫時還在昏迷。但你們別擔心,估計最晚明天這個時候,她也會醒過來的……”
我忙對醫生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醫生一走,我們幾個就到病房中看望周雅文。周雅文臉色煞白,帶着氧氣罩,正在病牀上昏迷着。
這個晚上,我安排石頭和王柯先在醫院看着。明天再叫別人來換他倆。之所以安排石頭,是我擔心他回去後再想不開,萬一去找李少白,或者趙家兄妹。
我和徽總、王鋒從醫院出來後。我就安排他倆說,
“徽總,你明天來替王柯。石頭我就先不讓他走。就讓他一直在醫院……”
徽總明白我的意思,他立刻點頭答應。我又對王鋒說,
“王鋒,石頭和雅文都在醫院。賭場那面不行,明天你直接去賭場照看下。有事情直接打電話……”
王鋒點頭答應說,
“不用明天,我一會兒就去!”
王鋒說着,就鑽進門口等客的出租車。我和徽總各自散去,一個人開車回家。
到樓下,把車停好後。我剛進樓道。忽然就見前面有個黑影。我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這一動,樓道里的聲控燈一下亮了。我這纔看清,原來在樓道里站着的竟是李少白。
李少白兩眼通紅,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而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帶着幾分嘲諷的口氣說,
“李總,這麼晚了不休息。在樓道里裝神弄鬼幹什麼?”
李少白晃晃蕩蕩的走到我身前,他拉我出了樓道。我倆站在外面。秋風一吹,李少白似乎清醒一些。他打了個酒嗝,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說,
“中宇,二丫死了!”
我冷笑,歪頭看着他,聲調提高不少,
“是死了!可又能怎麼樣?死個女人對於你李總來說還算事兒嗎?”
李少白見我這麼嘲諷他,他不滿的朝我嚷說,
“你他媽放屁,那是我女人!那是我兒子他媽。就他媽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