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楊寧的爸爸，楊天賜。
聽着楊天賜的質問，楊寧臉色當場就不好看，暗道該不是樑洛華等人真去告狀了吧？
丫的，這些人還真懂得什麼人前君子，人後小人，這穿小鞋下絆子的本事，簡直溜得可以。
等等，也不對呀，先前他們一個個都在這裡，按理說不可能剛出門就跑去找自己老爸閒聊吧？
還是說，不是他們，是另有其人？
楊寧徹底迷糊了，吱吱唔唔道：“爸，你肯定想多了，我真沒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還說沒有，剛纔那個女警官把什麼事都告訴我了。”楊天賜沉聲道：“小子，你別忘記你是怎麼跟你媽保證的，讓人用槍指着腦袋，你就不擔心出事嗎？”
多少也清楚自家兒子的不正常，但楊天賜還是忍不住嘮叨，畢竟他並沒有親眼看到過這個兒子不爲人知的一面，確切的說，直到這一刻，楊天賜還一廂情願的覺得，楊寧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這真是自己的兒子嗎？
很多個夜晚，楊天賜都是站在陽臺上，一邊抽着煙，一邊這麼問自己。
畢竟，楊寧的變化，實在太讓他驚喜，甚至驚駭了，他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就是這個自幼被放出去的兒子，會如此驚人，甚至能跟華夏七巨頭閒聊扯皮！
“誰跟你說的？女警官？”楊寧皺眉道。
“她說她姓甘。”楊天賜緩緩道。
“甘媛媛？”楊寧露出驚訝之色：“爸，她是怎麼知道你的電話的？”
“這事她跟我說了，上次她把你的手機收繳，期間打過我的電話，還謊稱自己揀到你的手機。”楊天賜笑道：“可能就是這期間，她記下了我的號碼吧。”
暗道一聲原來如此，楊寧繼續道：“爸，那你今兒給我打電話，是想說什麼？”
“臭小子，你皮癢癢了是吧？這是跟你老子說話的口氣嗎？”楊天賜罵了句，然後道：“是這樣的，她請求我，讓我勸勸你，不要把事情鬧大，她願意擔負所有的責任，希望你不要遷怒那些無辜的警員，尤其是眼看着退休，熬到老就盼着退休金的那些老警員。”
頓了頓，楊天賜繼續道：“坦白說，這是一個好女孩，至少很有責任心，所以，我才願意幫幫她。當然，你的事，我向來不摻合，你自己決定吧。”
“爸，放心，我心裡有數。”
楊寧簡單的跟楊天賜解釋了一下與樑洛華等人的談話，把楊天賜給聽樂了，半晌，這位往日裡威嚴的楊省長，終於忍不住笑罵起來：“這事要是被你爺爺知道，非抓掃帚追你一個小院，小混蛋，這種獅子大開口你也敢，依我看呀，你越來越不像楊家人了。”
“那像什麼？”楊寧翻了翻白眼。
“天生就是反骨，要是早知道，當初就該勸你媽把你給打掉。”楊天賜哼哼道：“生個女兒多好，唉，這都怪你媽不爭氣呀，如果當初…”
“爸，我錄音了，回頭讓我媽聽聽。”楊寧忽然怪笑道。
“小兔崽子，你想幹什麼？威脅樑區長還不夠，你還打算要挾你老子是吧？”楊天賜剛剛喝了口茶，當場就噴了：“我警告你，小兔崽子，你敢把這事捅到你媽那，害你老子晚上睡沙發，我就跟你沒完！”
啪！
嘟…嘟…嘟…嘟…
“喂…喂…”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楊天賜肺都氣炸了，喊道：“反了！簡直是反了！”
可半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點了一根菸，抽了口後，嘀咕道：“唉，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的事，就由着他們去攙和吧。不過嘛，既然當了這孽畜的老子，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待會給老爺子嘮叨嘮叨，讓老爺子想想辦法，好歹支援一下，不能讓樑洛華這些人想太久，免得夜長夢多。”
楊天賜一邊撥通家裡的號碼，一邊嘀咕：“跑到港城去當地主，虧這兔崽子想得出來。還別說，確實有點搞頭。”
…
“混蛋！”
看着盤問出來的審訊記錄，張喬生氣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看了眼面色難看的張世敏，張喬生吼道：“看看，這都是你管教出來的人，看他都說些什麼？就因爲嫉妒，所以找社會上的流氓去整治楊寧，這是一個準備提幹的警員應該做的事嗎？”
說到這，張喬生怒道：“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提出要給他提幹的？私底下，是不是收了胡家人的錢了？”
張世敏也沒想到，這問出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坦白說，他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僅是他，張喬生也是一樣，他們暗中開會討論過，本指望可以用楊寧先出手爲突破點，甭管是否教訓流氓，但動手傷人這點，是可以拿來用的。
但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動手打流氓，都能跟胡明志聯繫上，還是這胡志明暗中收買的！
靠，繞來繞去，尼瑪又繞回來了？
該死的，這胡明志是不是有病呀！有病去治療啊，青山病院的病牀沒住滿吧？不去那躺着，跑來警局禍害個什麼勁？
作爲警務處的處長，張喬生平日裡也算是人前人後的風光，哪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倒黴的一天，他實在想不通，爲何人倒黴起來，連喝涼水都塞牙縫。
就在剛纔，他還被區長叫過去，狠狠的批訓了一頓，還提出，讓他主動帶人，去跟楊寧賠禮道歉！
這讓他相當憋屈，一想到整件事都是一個神經病的警員惹出來的，他就一肚子火。
“張處長，現在該怎麼辦？”有人皺眉道。
“能怎麼辦？”張喬生狠狠瞪了眼張世敏後，起身道：“只能親自去一趟鳳凰樓了，希望小楊能消氣吧，唉，明天開始…不對，從現在開始，徹底整頓警局內的歪風邪氣，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再發生類似的事，別怪我不客氣！我如果倒了，嘿嘿，你們誰也甭指望好過！”
再次狠狠拍了拍桌子，張喬生氣呼呼出了辦公室。
等他帶着幾個頭頭來到鳳凰樓的時候，一打聽，傻眼了，因爲負責管理鳳凰樓的總經理很肯定的告訴張喬生，說他們的大老闆楊寧，已經回內地了。
“回去了？”張喬生傻眼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這總經理搖頭道。
“那小楊走得時候，說回去幹什麼嗎？”張喬生不死心的追問。
“這個倒是沒有，大老闆的事，也不會告訴我們。”頓了頓，這總經理露出回憶之色，好一會才遲疑道：“不過大老闆走之前，好像很興奮似的，不時念叨發財了，發大財了之類的話，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ps：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