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這事我有點魯莽了,就是氣不過。”
看到撐着柺杖的林源書始終閉着眼,楊寧尷尬的走了過去。
“沒事,有些人,就是欠收拾。”林源書睜着眼眸,欣賞的看着楊寧。
那些沒有昏過去的壯漢,聽了林源書這話,是又慌又氣。
這裡是陽家,偌大的煙城,有幾個敢這麼囂張跑到這鬧事?
可今天,偏偏就出現了,還把陽家的陽老四給整得七葷八素,看這慘樣,可絕不僅僅只是掉兩顆牙那麼簡單,估摸着那條右臂,很可能今兒就得交代下來!
誰也不會忘記,先前聽到的那一聲骨頭碎裂響!
“好膽!”
很快,就有一羣人衝出門外,爲首的男人氣宇軒昂,約莫三十歲左右,穿着一身西裝,相當有氣質。他身邊,站着一個有些禿頂的男人,眼下,他打量四周,尤其看到昏死過去的陽易通後,更是發出飽含憤怒的聲音。
“原來真是你這個老東西,好,很好,當初要不是三叔公出面,我們陽家絕不會放任你們!現在翅膀硬了是吧?竟敢跑到陽家來鬧事!”
這男人揮了揮手,只見十幾個穿着黑西裝的大漢衝了出來,將楊寧等人團團圍住,每一個都呼吸平穩,顯然都經過訓練,遠不是之前那幾個打手能相提並論的。
“你就是陽易光吧?”林源書敲了敲手中的柺杖,沉聲道:“曼萱是不是在這?把她放出來,我立刻就走。”
“哼,今天你還想走?”陽易光冷冷的哼了哼:“傷了人,鬧了事,就打算拍拍屁股當沒這事?嘿嘿,老東西,你什麼時候這麼拽了?”
頓了頓,陽易光又嗤笑道:“我想起來了,聽說你們林氏最近搞得有聲有色,所以資本雄了,翅膀硬了,就有膽兒來找我們陽家清算?”
林源書漠然的看着叫囂着的陽易光,平靜道:“當初說過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也斷了聯繫二十幾年,這次,是你們先跨界了。”
“跨界?”陽易光冷笑道:“嘿嘿,不怕實話跟你說,懷欣生出來的孽畜,確實是被我們帶走了,你敢怎麼着?”
林源書眼睛閃過一縷寒芒,即便已經到了半隻腳踩在棺材的年紀,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動怒。
“當年,我不能保護自己的兒子,眼睜睜看着兒子跟兒媳婦受苦,這麼多年,我一直耿耿於懷。”
林源書望着陽家府邸的那扇大門,沉聲道:“可若是我再讓孫女跟着受苦,那麼,下了陰曹地府,我也沒臉再見仲昊跟懷欣了。”
“你早該下去了。”陽易光嗤笑道:“放心,那孽畜現在好着呢,她對我們有大幫助,自然不會讓她遭罪。”
聽到這話,林仲傑跟林紫晴都暗暗鬆了口氣,可反觀林源書,臉色卻猛地大變:“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陽易光一臉揶揄:“這不關你的事,老東西,念在懷欣生出來的孽畜對我們陽家還有點用,這次的事我既往不咎,帶着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再有下次,嘿嘿,非砸斷你的腿!”
“把姐姐還給我!”小蘿莉尖叫道,喊着喊着,又哭了起來。
“咦?長得有些像懷欣,該不會,也是她生出來的孽種吧?”陽易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打量起小蘿莉。
他的這個舉動,讓林源書又驚又怒,喊道:“紫晴,把彤彤帶到車上!”
“看來,我猜得沒錯。”陽易光忽然大笑着搓了搓手,臉上透着興奮:“好,真好,抓了一個,又送來一個,比超市買一送一還實惠。老東西,你倒是挺識趣,看來,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說完,陽易光揮手道:“把這小的抓起來,帶進去,好好養着,誰如果敢動她,小心我廢了他!”
“不要!”
看到有黑衣人上前,小蘿莉直接嚇得躲到楊寧身後。
“讓開!”這黑衣人很不客氣的想要把楊寧撥開。
“恩?”想法是好的,只不過,當他試圖要扒開楊寧時,卻發現,自己竟然根本扒不動,就彷彿,眼前這比自己還高點的小子不是人,而是一座小山!
“一邊涼快去!”楊寧見過很多欠收拾的,但今兒他有種白活十八年的感慨,這家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蠻橫!
大手一揮,這一米八幾的黑衣人,直接被楊寧甩到一邊,愣是滾了好幾圈才止住身子。
看到這一幕,甭說那些圍堵着的黑衣人,就連陽易光,以及他身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也都露出吃驚之色。
好一會,陽易光才沉着臉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與你無關。”楊寧平靜道:“想動手,直接來,我接着。如果你再孽畜長孽畜短的說個沒完,小心那玩意就是你待會的榜樣!”
順着楊寧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見兩顆被血水浸泡着的牙齒,正安靜的立於地上。
看到這兩顆牙齒,陽易光心頭微微一驚,腳底也冒出一股寒意。
“你到底是誰!”陽易光升起警惕心,緩緩道:“我可以肯定,你絕不是林家的人。你應該是保鏢吧,說,他們請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你也不用做什麼,就在旁邊看着就行。”
“當面挖牆腳?”楊寧忽然笑了起來。
“你不是保鏢?”陽易光皺了皺眉:“不管你是誰,這是我們陽家跟林家的私事,你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最好別插手,告訴你,我治不了你,不代表就其他人不可以,你還年輕,奉勸你少攙和進來,免得誤己。”
“他可不是不相干的人。”林源書一臉平靜:“他是曼萱的未婚夫。”
未婚夫?
林紫晴跟林仲傑都生出一抹異色,不過卻很微妙的被掩蓋過去了,當下表現得很平靜。
至於陸國勳,倒也正常,眼下,反而不正常的,是楊寧。
他有些錯愣的看了眼林源書,正要張嘴說些什麼,忽然,他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姐夫,快把姐姐救出來吧,我挺你。”小蘿莉睜着無辜的大眼睛。
靠,這尼瑪什麼情況?
三言兩語的,就給哥定下婚約了?
拜託,這進展未免也太快了吧?話說,就算演戲,也別演這麼出格好不好?
得給人家一個接受的過程嘛!
相比較楊寧一肚子的哭笑不得,眼下,陽易光卻是氣得渾身直哆嗦,他不可思議的瞪着楊寧,問道:“你跟那孽畜有婚約?”
“其實…其實…”楊寧吱吱唔唔的,他還真不好意思接這話。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陽易光臉上的肉不是抽搐着,一臉說了三聲好,然後擺手道:“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小子。”
僅僅一句話,楊寧就感受到,四周圍堵着的這羣大漢,一個個望向自己的目光,都透着一股冷意。
與此同時,那個始終不說話的男人,此刻,也將脖子的領帶扯下,同時脫掉身上的西服,然後冷冷的盯着楊寧,眼中出現了一股讓楊寧莫名其妙的無名火。
如果這貨是貪圖林曼萱的美色還好理解,但楊寧看到這男人的眼神,卻不是羨慕嫉妒恨,而是一種心愛的東西被無情剝奪的鬱悶,以及惱火!
這什麼情況?
這家人一個個都是火藥桶,一點就炸?
尼瑪,都有病吧!
“我會讓你乾乾淨淨的消失。”這個男人沉聲道,同時,朝在場那些黑衣人微微晃了晃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