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往日，周博康斷然不會說出這麼不經大腦的話，可如今傍上大靠山，就徹底沒了顧忌，說起話來更是不客氣。
“有種再說一遍！”孟建林拍着桌子站起來，情緒很激動。
“別爭了！”老馮眼神不善的瞥了眼周博康，緩緩道：“現在先進行考覈。”
周博康壓根不在意這些老傢伙對他的看法，笑道：“我的考題很簡單，切石。”
切石？
林曼萱臉色微變，孟建林、老馮等人更是鐵青着臉，楊寧倒是有些犯迷糊：“什麼是切石？”
“切石，也叫賭石，就是切開那些含有翡翠的原石，如果原石內部沒有翡翠，就說明切垮了。但如果出了翡翠，就等着發財吧。”
一旁的牛部長插話，和善的給楊寧解釋着：“切石也可理解爲賭博，只不過運氣只佔一半，另一半需要眼力、經驗跟紮實的功底。”
楊寧恍然大悟，儘管沒接觸過切石，但以前也聽二舅提到過一些。
“那要怎樣才判定考覈通過？”楊寧問道。
“很簡單，我這有一批原石，你挑三塊，只要切出翡翠，不論品質，都算你過關。”
周博康邊笑着，邊費勁的將一個大箱子扛起來，擺在會議桌上。
“隨便選？”對於切石，楊寧挺好奇的。
“隨便。”周博康似笑非笑道：“不過先說好，這些原石是我的私有物，與公司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要切石，就必須掏錢買。”
“姓周的，你別太過分了，誰不知道你花大價錢買的這些原石都是廢料？”孟建林拍着桌子罵道。
周博康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這就是我的考覈方式。”
孟建林肺都氣炸了：“難道你以爲公司真在乎你手上那一票？”
“無規矩不成方圓，再說這規矩也不是我定下的，我也只是遵守公司的相關規定罷了。怎麼聽起來，我遵紀守法反倒做錯了？”
周博康義正言辭，說得孟建林啞口無言。
老馮微微皺眉，他感覺周博康今天有些不太對勁，這明顯是要跟他們撕破臉皮，難道說他要離開公司？
“三塊是吧？”楊寧開口道：“能不能多幾塊？”
“你可能沒聽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說……”
周博康還沒把話說完，就被楊寧出言打斷！
“就按照你說的規則，三塊原石出翡翠。”頓了頓，楊寧又道：“不過我對切石挺感興趣，打算多切幾塊嚐嚐鮮。”
“這樣呀。”周博康捏着下巴，一副很猶豫的樣子。
可實際上，他心底早笑開了花，正愁怎麼把這些一毛不值的廢石處理掉，沒想到就遇到個敗家子，今天還真是雙喜臨門。
既然你這麼上道，老子看你順眼，待會成交，放你過關也不算事。
“別買，這些都是廢料！王八羔子擺明是要坑你！”孟建林急了。
周博康臉一僵，見楊寧露出猶豫之色，忙道：“別聽這老東西胡言亂語，這可都是老坑原石，絕對正宗，童叟無欺！”
“你這麼誇它，它知道嗎？”孟建林冷笑。
哼！
周博康老臉一紅，他聽出孟建林的弦外之音，就是說你既然這麼看好，幹嘛不自個切？
“那我先看看。”
楊寧露出意動之色，同樣也有不少顧忌、猶豫。
事實上，這些表露出來的情緒，都是他刻意僞裝的，因爲他心底早就興奮到了極點！
之前開啓鑑識之瞳，就發現盒子裡有三塊原石散發綠光，還有四塊白光，至於剩下的，都是灰黑色。
楊寧將七塊原石取了出來，猶豫道：“就這幾塊吧，多少錢？”
“一百萬。”
周博康話音剛落，就看到楊寧臉色大變，還將七塊原石推開，腦袋搖得跟鼓浪似的：“不要，一百萬都夠買車了，就這幾塊破石頭，值這麼多？”
楊寧鄙夷的看着周博康，嘀咕道：“原本還有點不相信孟老，現在才知道人家壓根沒說錯，擺明就是坑我嘛，真當我是凱子？”
周博康老臉一紅，訕笑道：“好吧，打個折，七十萬。”
他也覺得一百萬有些高了，畢竟這裡的人都不怎麼好糊弄，如果就他跟楊寧，估計會死死咬着一百萬的價不鬆嘴。
“我最多出五十萬，再高就不要了，你可以留着賣別人。”楊寧攤開五根手指。
周博康猶豫起來，這一箱原石花了他整整八百萬，可事後鑑定，不少玉石大師都委婉指出這些原石賭性大。
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不看好這些原石。
周博康本來是打算偷偷把這些原石轉手處理掉，可其中一個幫他鑑定的玉石大師醉酒後，不小心說了出去，一時間這個圈子裡，不少人都知道他手裡有一批廢料原石。
盒子也就裝着二十多塊，楊寧取走七塊，就差不多三分之一，當初八百萬買的，算下來最少值個二百五十萬，只賣個零頭，周博康不是很樂意。
“要不換個考覈題吧。”楊寧笑眯眯道：“周部長，是你不樂意賣，跟我可沒關係。”
這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是楊寧故意將他軍，讓他主動罷手另擇考題。
周博康暗暗冷笑，小子，你還太嫩了，在老子面前耍手段玩花樣，簡直是班門弄斧！
咬了咬牙，周博康笑道：“五十萬就五十萬。”頓了頓，又道：“稍等一下，咱們先簽個交易協定。”
事實上，他也害怕楊寧事後反悔，賭石這玩意，並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運氣不好就可能血本無歸，倒黴點的還會負債累累。如果是那些倒大黴的，好吧，洗乾淨了上天台，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周博康主動提出籤協議，楊寧自然樂意，對方擔心他反悔，他又何嘗不擔心？
“你真打算玩？”孟建林神色凝重，畢竟這是賭石，更何況這些還是經過鑑定的廢料。
“五十萬而已，反正錢來得挺容易。”楊寧無所謂的笑了笑，轉頭望向林曼萱：“林小姐，你說是吧？”
林曼萱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抽，她聽出楊寧的弦外之音：“周部長，這五十萬我立刻讓財務部劃到你帳下。”
“不打緊，不打緊。”周博康表面客氣，實際上心裡早樂開花了。
雙方將交易協定簽好後，周博康忽然道：“我這票就算他通過了。”頓了頓，又道：“林小姐，你再讓財務部覈算下我這個季度的薪水跟獎金，然後一併發給我。”
“什麼意思？”林曼萱柳眉聳了聳，她隱隱猜到了些。
一旁的老馮跟老徐露出果不其然之色，孟建林很快也明白過來，正要怒罵這白眼狼，忽然，會議室響起一道女聲。
“既然周先生去意已決，公司就不再挽留了，祝周先生在新的工作崗位上順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