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勃然大怒,他無法再保持冷靜,若然讓輪子功那羣雜碎真的在文城上演駭人聽聞的暴行,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文城市將會成爲全國乃至全世界矚目的焦點,雖然事情一定會被平息下來,但整個文城市上上下下的行政官員都會因此受到省委的處分,主要責任人說不定還會被撤職,他老爹和未來岳父身在其中,背上處分後還有什麼政治前途可言?
還有他自己,身爲調查此事的負責人,指揮行動不力,考慮事情不周全導致暴行發生,雖然因爲他是第十局的人,責任追究不到他頭上,但在第十局內部,他的失誤無疑會讓東南分局顏面大失,被西南西北東北分局和總局的人當做笑柄!
“王/八蛋!”暴怒的少年像頭雄獅,一把抓起了這羣邪/教暴徒中的頭目,狠狠的一巴掌抽了過去,打得他滿嘴碎牙,鮮血直流。
“哈哈哈!”那傢伙彷彿不知道痛一般,放聲狂笑,神情狂熱無比,嘴裡含糊不清的吼道:“教主神威浩瀚,你們這些罪人膽敢褻瀆神靈的信徒,你們會有報應的,教主法身降臨之時,你們這些罪人都要匍匐在他腳下懺悔!”
“懺悔你祖宗!”陳辰掐着他的喉嚨,紅着眼睛捏斷了他的左手小指骨,怒道:“說,其他雜碎都去哪了?說出來我饒你一命,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神的信徒從來不畏懼威脅,我有教主無邊法力庇佑,你殺不死我的!”這孫子受輪子功的毒害比他們之前抓到的那個小頭目還深,那傢伙還有罩門,這傢伙卻是個真真正正的狂信徒,對李神棍的崇拜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陳辰捏斷了他十根手指,這雜碎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痛,反而愈發亢奮狂熱。
面對這樣的頑固死忠份子,不但他無計可施,連王國邦這位鬥爭經驗豐富的安全特工也束手無策,陳辰真想一巴掌打爆這雜碎的頭顱,讓別的暴徒看看李神棍的神威能不能庇佑他們,但如今最緊要的亡羊補牢,他暫時沒心情和這羣畜生計較太多。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陳辰匆匆開始打電話,既然文城市政斧大院不是輪子功教衆要衝擊的主要目標,那麼剩下最有可能成爲他們襲擊對象的就是鬆城和其他十二個縣級政斧,若是讓那羣暴徒得手,影響也不比衝擊市政斧小多少。
但一輪電話打下來,奇怪的事發生了,鬆城和另外十二個縣級政斧大院前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和諧得一塌糊塗,這個結果讓陳辰都有點迷茫了,邪/教暴徒襲擊的主要目標既不是市政斧也不是縣政斧,那究竟會是哪裡?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眉頭緊鎖,愁眉苦臉的走出審訊室,一P股坐在了門衛室的沙發上,頹廢至極。
媽的,難道這一次真的無力迴天,只能坐等暴行慘劇發生嗎?
“陳少,你的臉色不太好,出什麼事了?”林方圓關心的問道。
陳辰看了他一眼,見他和朱建國紅光滿面,又恢復了往曰的從容,不禁暗暗苦笑,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官路即將走到盡頭還能這麼平靜嗎?
“沒什麼,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熱火朝天的?”陳辰漫不經心的敷衍着。
朱建國笑道:“還能聊什麼,輪子功的事告一段落了,能聊得就只有高考了,去年江山省高考文理科狀元落戶江州市,今年不知道會花落誰家?陳少,我聽說你哥和你姐連續三年全市統考都包攬文城市前兩名,你覺得他們有希望成爲高考狀元嗎?”
“這誰能說得準,全省十幾萬考生就那麼兩個高考狀元,哪那麼容易?”陳辰勉強打起精神應付他們,淡淡的道:“哪個家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獨中鰲頭?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之心自古有之,不然爲什麼每年高考都那麼牽動人心,你們去文城一中看看,家長比考生還多——”
陳辰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騰地一下跳了起來,胸膛劇烈起伏,雙眸炯炯有神,對了對了,如果說今天的文城還有什麼地方比市政斧更能成爲輪子功暴徒襲擊的目標,那無疑就是文城一中考點,相比市政斧附近環境清幽人煙稀少,今天的文城一中可聚集了幾千人啊,如果邪/教信徒在那裡玩[***]……陳辰忍不住一個激靈,一腳踢開審訊室的大門吼道:“老王,留幾個人看着這羣雜碎,剩下的立刻跟我走,晚了就糟了!”
“怎麼了怎麼了?”林方圓朱建國見他突然如此緊張,頓覺不妙,圍着他問道。
陳辰哪有空理睬他們,遙指着宋長髮喝道:“老宋,立刻通知你手下的人,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其他人都給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文城一中,再通知交通、武警消防大隊,反正只要是歸你管的能喘氣的全都給我叫上,立刻馬上!”
宋長髮見他怒髮衝冠,哪裡還敢問爲什麼,兵荒馬亂的開始打電話了,陳辰和王國邦帶着手下幾十個民警戰士跳上一輛大巴,開啓警笛呼啦啦的朝文城一中方向呼嘯而去……後知後覺的兩位文城市大佬這纔有點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林方圓看着同樣一臉慘白的朱建國苦笑道:“老朱,不會吧?”
“我也希望不會,但看起來機率很小。”朱建國到底年輕,還有血姓,一把拽起袖子,紅着眼睛喘着粗氣道:“老林,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咱們哥倆誰都跑不了,我不想窩窩囊囊的在事後慘慘淡淡的退居二線,老子就算被撤職也要乾點轟轟烈烈的事,你去不去?”
林方圓憋得老臉通紅,粗着脖子噴着唾沫星子怒道:“去,不去是孫子!”
………………………………一路上,陳辰臉色鐵青,心急如焚,狂踩油門,一輛大巴硬是被他拉出了法拉利的速度,風馳電掣的朝文城一中狂飆,王國邦等人在聽說他沒有大型客車的駕駛證後,嚇得頭冒冷汗,又不敢勸他開慢點,一個個拉緊扶手面如土色。
大巴車如同一條怒龍,在鬧市區左衝右撞,幸虧有警笛開道,沒有私家車敢擋在它前面,即便如此當陳辰趕到學院路也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
聽到警鳴聲,遠處那約莫兩百多個身穿血色道袍,打着橫幅,正在向家長髮放輪子功宣傳小冊,宣讀李神棍神諭的邪/教信徒立刻搔亂起來,一百多個雜碎在一箇中年男人的指揮下,嗷嗷叫着瘋狂的朝大巴衝了過來,手裡還提着汽油和油漆,顯然是想放火燒死他們。
“一羣畜生!”陳辰跳下大巴,冷冷的看着前方,側頭朝身邊的幾十個民警道:“兄弟們,拼刺刀的時候到了,有沒有怕死的?”
“沒有!”所有人齊聲高喝,衆志成城。
“好,都不是孬種!”陳辰活動活動了手腳,一臉戾氣的吼道:“都他孃的給我往死裡打,死了算我的,這些都不是人,是雜碎!”
他之所以下死命令,是因爲看到剩下的那些暴徒已經開始組人牆將四個上了年紀的狂信徒圍在了中間的幾張桌子上,很顯然這四個傢伙就是所謂修煉輪子功已然功德圓滿,馬上就要進行涅槃永生的大德,但陳辰相信,這四個雜碎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着泡了汽油還夾帶着白磷的特製道袍。
“還來得及!”陳辰雙眸寒光冷冽,如同下山猛虎,右腳猛地一跺,整個人如閃電般衝了出去,逼近那些暴徒後飛身而起,踩着他們的頭朝前狂奔。
就在他即將衝破人羣,接近那四個要[***]的雜碎時,一道人影突然從他餘光的死角躥了出來,一掌朝他拍來……“高手!”陳辰心中凜然,這一掌有雷霆萬鈞之勢,排山倒海之能,勁風撲朔,兇猛無比,非化勁大拳師根本打不出這樣的一掌,沒想到邪/教之中竟然有這樣的強者。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三角小眼陰冷狠戾,猶如毒蛇一般,神色陰鷙,右臉上還有一道從眉角到脣邊的傷疤,十分可怖,陳辰還注意到,這人沒有和別的暴徒一樣穿着血色道袍,而是一身黑色背心,高筒軍皮靴。
“這傢伙不太像是輪子功的信徒啊!”陳辰暗暗有些驚詫,對於邪/教教衆來說,奉李神棍的諭旨向世人昭顯神蹟是一件無比榮耀的大事,誰都不敢怠慢,而眼前這人卻穿得很隨便,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竟然能碰到你這樣的少年高手,張某真是榮幸之至。”那中年男子咧嘴陰陰的一笑,聲音沙啞如夜梟。
“你姓張?這麼說你就是那個什麼張護法了?”陳辰順手將一個不長眼的邪/教暴徒抓住舉過頭頂狠狠地掄砸在地,聽着血肉筋骨爆裂的悶響,拍了拍手,眯着眼睛看着他。
“好身手!”那中年男子鼓掌,看了一眼表面上完好無損,實際上五臟六腑盡數碎成血泥的可憐蟲,桀桀笑道:“別誤會,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之所以頂着個護法的名頭只不過是爲了方便辦事而已。”
“哦,是嗎?那你究竟是誰?和他們混在一起有什麼目的?”陳辰很平靜,平靜得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般。
“哈哈哈!”那中年男子突然放聲狂笑,神色猙獰,指着自己臉上的傷疤,厲聲道:“我是誰?怎麼,難道你們第十局東南分局的必殺令上沒有老子的照片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