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鬆城,文城乃至整個江山省甚至全國各地都應該曾有過相似的案例,只是時過境遷,事情過去了幾年後,人們漸漸淡忘了曾經的那場恐怖動亂。
這一家人毫無疑問是死於自殺,但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自殺,準確的說,死者在自殺之前並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是在自戕,他們用利器劈開自己的眉心在一個邪/教組織的所謂功法中有一個專門的術語——開天眼!
在那個邪/教組織的教義中,他們謊稱每個人生下來都有三隻眼睛,第三隻眼位於眉心叫做天眼,普通人終生都不能睜開,只有修煉了他們的功法後纔有可能打開天眼,而一旦打開了天眼就如同神仙一樣擁有了非凡的偉力,能夠延年益壽乃至長生不老,在正常人聽來,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匪夷所思,但對於被洗腦後的信徒來說卻被他們奉爲大道箴言,深信不疑。
這個邪/教組織所謂的教義和功法假假真真,柔和了道家養生、佛家輪迴等等一系列理論,又用僞科學進行包裝,非常具有蠱惑力,他們通常在民風相對純樸的農村地區傳播教義,發展信徒,信徒之中大多是中老年人和一些身體不是很好的特定人羣,以無償治病,氣功救人爲幌子和噱頭蠱惑人心,達到斂財和聚集勢力陰謀反動的目的。
死得這一家人就是被邪/教教義和功法洗腦後的受害者,陳辰幾乎就可以推斷出事情的經過,這家老人因爲身體問題住院治療,但卻始終不見好,後來聽信歹人誤導之後修煉所謂的氣功,或許是因爲一開始還在吃醫院開得藥的關係,病情一時有了好轉,但他則以爲是練了氣功的緣故,從此迷了心智誤入歧途,成爲了邪/教信徒,並將自己的妻子兒女也發展成信徒,全家人一起修煉所謂能長生不老的功法,徹底走火入魔,終於在他們自己覺得修煉有成,時機成熟之後,用利器劈開眉心想打開所謂的天眼,從而導致了慘劇的發生。
開天眼這種說法,但凡有點常識和知識的人都知道是僞科學,是封建迷信,但它在思想相對愚昧的老一輩人聽來卻很有市場,尤其是邪/教功法的宣傳小冊上還描繪出了天眼所在的位置,老人們往眉心一摸,確實能摸到眉心之中有一顆花生米似的圓球,於是就深以爲然的認爲那就是天眼,就想通過修煉邪/教功法打開天眼,延年益壽。
其實,人體眉心那顆花生米似的器官叫松仁體,沒什麼特別的作用,但經過邪/教教義和功法的渲染包裝後就搖身一變成爲了一處能讓人獲得非凡偉力的神奇天眼,蠱惑無數愚昧無知的人去信仰這個邪/教。
不過,這個邪/教組織在壯大到一定的地步後在98年左右被中央宣佈爲非法進行取締,並以雷霆之勢出重拳打擊,當時舉國上下掀起了一股和邪/教勢力作鬥爭的運動,在國家機器的全力圍剿下,這個組織沒過多久就遭受了重創,無數頭目和信徒被逮捕,整體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徹底消滅,只有少數人還有首惡李大師逃亡去了美國。
如今的華夏大地上,經過這麼多年的宣傳和教育後,應該已經沒有了這個邪/教組織滋生的土壤纔對,怎麼會又在鬆城市青山鎮死灰復燃了?
陳辰驚疑不定,事情究竟是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還是隻是一個巧合?如果是巧合那還好,如果不幸被他料中,那可就糟了,任由其發展壯大最後造成惡劣影響爆發羣體姓事件的話,整個鬆城乃至文城市的官場都會倒大黴,他老爹和未來岳父身在其中,首當其衝就會遭殃!
“千萬是我想多了,不然就麻煩了。”陳辰讓那中年婦女離開後,愁眉苦臉的嘆道。
“怎麼?你發現什麼了?”按理說陳夏也是經歷過那場動亂的,但他想得哪有陳辰那麼遠,又先入爲主將這起案件定姓爲單純的自殺,一時沒往幾年前那個邪/教組織上想。
“沒什麼,小叔你還是跟我一起祈禱吧,祈禱我能安安心心參加中考,祈禱你能安安心心做你的副局長。”陳辰一臉苦澀的道。
陳夏十分茫然,一頭霧水,不明白小侄子在說什麼玩意,怎麼,一起[***]型姓自殺案件還能惹出什麼大亂子不成?
然而,儘管陳辰一直在提心吊膽的禱告,但這次沒用了,一個刑警匆匆從三樓跑了下來,手裡拿着幾本花花綠綠的小冊子,神色一臉恐慌,跑到他們身前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陳辰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從那刑警手裡搶過那幾本小冊子翻開看了幾眼後就合上捲了起來,沉着臉嚴肅的道:“忘記你剛纔看到的,就當這幾本東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也不準和任何人提起,誰都不行,懂嗎?”
“這——”那刑警一臉狐疑的看着他,小子,你誰啊?
“照他說得做,沒有我的允許,你小子要是敢把發現這幾本小冊子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個字,老子扒了你這身警服,聽見沒有?”陳夏眼尖,也看到了手下搜出來的是什麼玩意兒,渾身的冷汗唰地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這會兒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小侄子剛纔會說那麼些奇奇怪怪的話了,慘了慘了,真是倒黴啊,怎麼讓我給碰到這種事了?
老大發話了,那名刑警驚若寒蟬,就差指着警帽上的警徽發誓了,陳夏讓他離開後,苦着臉對反而沒了剛纔那般急躁的小侄子道:“得,算我命苦,這事落在了我頭上,想躲也躲不開,把那幾本輪子功宣傳小冊給我吧,我要回去向蘇書記張市長彙報,看看怎麼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陳辰搖搖頭道:“小叔,這件事可大可小,誰都摸不準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如果那個在青山鎮的邪/教組織只是處在萌芽狀態,以鬆城市的警力倒也能不聲不響的壓下來,但若是它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你們貿然調查反而會打草驚蛇,我的意思是你也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你?開什麼玩笑呢!”陳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低聲道:“這事兒涉及到國家和公共安全,理應由我們公/安局來負責處理,就算鬆城市的力量不夠,也應該逐級上報給文城市委,你一個小孩子就別跟着瞎摻和了。”
陳辰苦笑道:“如果我沒碰見這破事,我才懶得趟渾水,但如今既然撞上了就沒辦法再置身事外了,不是我不相信小叔您的能力,只是這件事一旦弄得不好就會出大亂子,咱們家的根就在鬆城,我老爹、未來岳父和您都身在漩渦中心,我不想你們出一點意外,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理,您剛纔也說這件事可能牽涉到國家和公共安全,那麼我認爲我就更有責任來接手處理這個大麻煩了。”
陳夏一臉狐疑的接過小侄子遞過來的一本藍色證件,上面金燦燦的國徽讓他心神一凜,翻開一看,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失聲道:“國家安全局特別行動隊?真的假的?你、你從哪弄來這玩意兒的?”
陳辰聳聳肩道:“當然是真的,我想沒有哪個做假證的敢仿冒這本證件,除非是不想活了。”
陳夏將這燙手的證件還給小侄子,像是陌生人似的上下打量着他,乖乖,這小子什麼時候不聲不響的加入了國/安系統?這可是特權部門啊,隨便哪一個人到了地方上就跟以前的錦衣衛似的,別說是他,就算是文城市的一二把手也得小心侍候着,如果陳辰不是他的侄子,這會兒他就該立正敬禮叫一聲首長好了。
“爲了安全和保密起見,這件自殺案您就當普通案子來結案,我會和上級領導溝通一下,秘密展開調查,爭取在不造成廣泛影響的前提下打掉這個天功會,把事情掐死在萌芽狀態。”陳辰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希望這個改頭換面的邪/教組織還沒成氣候,不然麻煩就大了。”
陳夏沉默了一會兒後,擡頭正視着他,堅定的道:“這件事可以交給你來處理,但我必須參與其中,我是鬆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我有責任保護這個城市幾十萬人口的生命和財產安全,這事兒既然發生在我管轄的範圍,我不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置身事外,不然我這個副局長還當個什麼勁兒?”
陳辰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道:“好吧,小叔,鬆城地面上你比我熟,這樣吧,你帶幾個心腹穿便衣在青山鎮和附近幾個鄉鎮村子暗中調查一下,找出天功會平曰的聚集場所,盯緊他們的頭目,但千萬不要驚動了他們,時機成熟後我們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沒問題!”陳夏拍着胸脯道。
從這棟小樓裡出來後,陳辰跟沒事人一樣回到了車上,簡單應付了幾句老媽和哥哥姐姐的詢問,等警方取證完畢將屍體運走疏散了人羣后,開着車離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