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獨孤戰一聲驚呼：“他不是已經退休了嗎？怎麼……”
“正因爲退休後的失落感，他才拼命動作！”李佑軍呵呵道：“他天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從高層的位置退下來後，突然在鎂光燈下消失，對他是一種打擊……只有用各種手段控制着形形色色的人，讓他們不停地來求他辦事，這種充實的存在感，纔是他追求的目的……”
“我聽朋友說，他控制着幾百個大大小小的頭頭腦腦，而這些幾百個蛀蟲之間又縱橫交錯，織就一張更大的網！”獨孤戰嘆道：“我一直以爲老爺子至少是在位權貴……實在沒想到是退位幾年的元老啊！”
“他雖然不在位，可是暗地裡權勢比以前更大了！”李佑軍憂心忡忡地道：“有人曾經替他測算過，這兩年他的收入每年都在千億以上！用這麼多錢，你想他腐化過多少蛀蟲！又營造了多少關係！”
“別擔心。”獨孤戰忽然笑道：“中。央高層早就注意他了，上次打掉賭船就是行動的開始！我想他蹦達不了幾天。”
“但願如此！”李佑軍猛地喝下一杯酒，道：“那將是國之大幸啊！”
獨孤戰看着他道：“說說你們每次運毒都是怎麼操作的。”
李佑軍看了他一眼，忽然道：“這幾天馬上又有一批貨過境，跟着狄安娜的珠寶一起發走……”
“狄安娜？”獨孤戰的心馬上吊起來，道：“她不會也參與其中吧？”
“不不。”李佑軍笑道：“告訴你我們走貨的流程吧——每次走貨前，首先在緬典境內將一些廢石料掏空，把四號放進去，然後用同樣的石塊用水泥膠水密封，裹以泥土石灰粉塵，裝車和真正的毛料一起運回來，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武警檢查不出來？”
“武警？這些石頭根本看不出異樣，就是專門的緝毒犬都聞不出一點味道，因爲上面有石灰滾過啊！”李佑軍道：“而且那邊石塊粘合技術非常好，回來我都不知道哪塊有哪塊沒有四號，非得一塊塊切開才知道……”
“什麼是四號？”獨孤戰問。
“四號就是高純度海。洛。因。”李佑軍解釋道。
“你們一次能運多少？”
“一次兩百件，每件750克，你自己算吧。”李佑軍說着又沉吟道：“不過我有一點感到非常奇怪……”
“哪一點？”
“兩百件四號在那邊收購價大概一千萬。”李佑軍皺眉道：“到這邊他賣出去大概一個億不到，因爲小毒販還要賺錢。但是每批貨靈狐都要給老爺子五千萬，給我一千萬，除去大批人力物力，他幾乎沒的賺……”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毒品靈狐包購包銷？而又不是以賺錢爲目的？”獨孤戰問道。
“是的，老爺子只負責關係。”李佑軍道：“我就是用運毛料的車子順路帶一下然後切開打包，出力最多的就是靈狐……可他不賺錢圖的是什麼？”
“是啊，他圖的什麼？”獨孤戰重複着，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靈狐可能是東瀛人！”
“東瀛人？”
“對！”獨孤戰道：“大量毒品進入內地不會憑空燒掉，只會腐蝕我們年輕一代的軀體……一般的毒販鋌而走險都是爲了賺錢，只有小東瀛纔會以毒害國人爲最終目的！”
李佑軍這才反應過來，馬上給自己一巴掌，道：“我真該死啊！竟然做了小東瀛的幫兇！”
“懸崖勒馬，猶未晚矣！”獨孤戰道：“他們當初是怎麼找到你的？還有毒品具體的流向告訴我！”
“那是前年有一次我進毛料，進國門時都沒事，但當我準備卸往倉庫時，來了幾個便衣刑警，查出我車上石粉中摻有毒品……”李佑軍喝了一口酒，道：“想來那次就是被靈狐陷害的，但我有理說不出啊！就在他們要把我帶走時，刑警隊長忽然押着兩個在緬典幫我裝毛料的工人出現在這裡，他們交待是自己往石粉中摻四號的，但交待不出買毒品的人……你想啊，毒品在我車上，而上家找不到，這個案子便可輕可重，放在那裡，隨時都可以栽我頭上……”
“看來那個刑警隊長是他們一夥的。”獨孤戰道：“他們就憑這個要挾你？”
李佑軍搖頭道：“案子懸在那裡，我心裡總不踏實。過了段時間，刑警隊長找我說他在緬典買了些毛料，想叫我去幫他運回，因爲我有合法途徑……我猶豫着沒答應，他便說只要毛料運回，就可以幫我把上次那懸案銷掉……我一直爲這糾結着，所以喜出望外，馬上幫他運回毛料。這批毛料運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根本不像能出翡翠的啊，於是就幫他切，這一切倒好，石頭裡面有鐵盒包裝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四號……”
“後來呢？”
“後來那刑警隊長直接跟我攤牌，說我不與他合作他就把視頻交上去，因爲我解石時他一直在旁邊攝像……”李佑軍悔恨地道：“其實那天我發覺很多不對的地方，比如他要我晚上解石，把工人都支走了，而且指定要我親自解……我要是再謹慎一點，就能發現他的疑點……怪我！”
“你發現了又有什麼用？”獨孤戰道：“石頭是你運回來的，手續全是以你的名字辦的，你說什麼也沒人相信！”
“是啊！一步錯步步錯！”李佑軍垂首道：“他們怎麼就瞄上我了呢……”
“因爲你不但是玉石大王，更是有名的慈善家！”獨孤戰道：“說你販毒，誰也不相信！”
“都是虛名累人。”李佑軍搖頭長嘆：“如果我當初敢於揭發一切，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
“那個刑警隊長呢？他現在在哪裡？”
“死了！”李佑軍淡淡道：“去年突然被人在郊外槍殺了，肯定是被靈狐滅口的……但想不到的是人們傳言說他是禁毒英雄，被毒梟派人殺了，最後還評個烈士！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