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白舉章道:“他們都是來自華夏國內地的朋友!”說着又對強哥道:“請吧。”
強哥點了點頭,向郭濤李明示意一下,就當先走進樓裡。
白舉章又看了一眼想要跟過來的楊隊長道:“我們朋友間敘敘舊,你就留在下面吧。”說着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上樓去了。
楊隊長的眼裡露出一絲狠毒的顏色,嘴角浮起獰笑。
白舉章吩咐下人泡了一壺茶,替強哥幾個沏上,才坐下來,嘆了一口氣。
強哥喝了一口茶,笑道:“怎麼,你做這個土皇帝,還嘆什麼氣?”
“土皇帝?”白舉章冷笑:“強哥,你就別笑話我了……這裡裡外外,我哪裡都不是人!”
“怎麼?”強哥依舊笑道:“這一把手難道還不如當年在彭司令下面混得好過?”
白舉章又是一聲長嘆,道:“強哥,我知道你也不齒我在‘八八事件’中的作爲,認爲我是當代汪精衛……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次事件,如果我不這樣做,勇卓將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
強哥玩味地一笑,道:“歷史不能假設,也不能重演,所以誰都不知道。”
“你們都不瞭解內情。”白舉章搖頭道:“那次事件,前期緬方正府估計不足,導致輕敵,損失慘重,與我勇卓軍傷亡比達到十比一!所以緬方正府非常震怒,後期調動重裝甲部隊和空軍,準備血洗勇卓!而我們勇卓軍因爲沒有軍工產業,外援難繼,則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再打下去,勇卓華人,將十不存一!”說着他又長嘆一口氣道:“作爲炎黃子孫,我能看到我們流亡海外的血脈一朝被毀嗎?如果那樣,我們這些做領導的將是千古罪人!所以我只能揹負罵名,和緬方正府媾和……”
強哥動容道:“當時情況這麼危急?”
白舉章點頭道:“不到萬不得已,我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嗎?勇卓是我的家,所有的勇卓同胞都是我的兄弟姐妹!爲了他們的安全,我只能做一回汪精衛……”
“白區長,雖然我們之前打過交道,但對於勇卓真實情況,外界說法千差萬別,所以我也無法甄別真假……如果言語方面有不敬,請諒解!”強哥的口氣一變,稱呼也認真起來。
“呵呵。”白舉章淡淡一笑,道:“你們不瞭解很正常……其實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是我們勇卓內部一直存在問題,老緬政府又怎能打進來?”他看了強哥他們一眼,緩緩道:“當今社會,如果一個人還想維護家天下的權威,那麼遲早會失敗……”
“家天下?”強哥皺眉道:“你是說彭……”
白舉章點頭道:“彭加生是個不錯的人,有理想有魅力,對人民感情深厚……但他的兄弟、家人長期佔據勇卓權力部門,隻手遮天,怨聲載道……可以說,勇卓男兒,隨時願意爲勇卓拋頭顱灑熱血,但不願意爲某個家族賣命!這也是他爲什麼失敗的最大原因!”
強哥道:“這也是白區長反戈的原因之一?”
白舉昌沒有否認:“當一個地方的軍隊、執法、財政稅收、公安等要害部門全都在一家人的把持之下,你說這裡會有公平嗎?這裡會有希望嗎?那個時候,我不倒戈,勇卓必亡;一旦倒戈,只我一人揹負千古罵名,勇卓一族,還將延續……”
“那緬典政府對勇卓人民怎樣?”強哥問。
白舉章又嘆了一口氣,不無諷刺的道:“寄希望於緬典政府,無異與虎謀皮……一個擁有令無數國家羨慕不已的資源的國家,卻成爲全球最貧困的國家之一,這種‘高明’手腕的領導,你說會對勇卓人民好嗎?”
強哥笑道:“看來白區長和緬方。政府也不是一條心啊。”
白舉章苦笑道:“我曾經也對他們抱着很大的希望——但不是指望他們給我們援助,而是隻要不干涉我們,但是我錯了……八八事件前,我們順應潮流,就已經在勇卓地區完全禁絕了罌。粟的種植,但是現在……”
“現在又有擡頭的跡象嗎?”李明插嘴問。
白舉章喝了一口茶,點頭道:“八八事件後,我們就發現有神秘飛機在原來的罌。粟種植區灑播罌。粟種子,於是我就派人去把所有的罌。粟苗拔掉,哪知緬典軍方代表找到我,要求我別干預罌。粟的種植……他們一方面在國際上信誓旦旦說要完全杜絕罌。粟的種植,而別一方面竟然暗中扶持暗中和毒梟勾結!所以我當即嚴詞拒絕,於是過了不久,就有消息說要換了我……”他看着強哥,緩緩道:“強哥,我不是貪戀這個傀儡政權,我是不願意看到我們的同胞毀於緬方的一個又一個陰謀啊!他們撤了我,只會選一個真正的漢奸或者他們緬人!那樣勇卓更完了!所以我才找到你,保住了我的這個位子,但是,以後每到罌。粟種植季節,我都被他們軟禁一般不能外出,命令發不出去……”
“你那衛隊也是他們的人?”強哥忽然問。
白舉章又嘆了一口氣,道:“原來我有一百多人的衛隊,都是咱勇卓男兒,但大家表面尊重我,實際上大都在誤會,所以衛隊跑的跑辭的辭,最後只剩下十來個忠心的……於是緬方找藉口強行安插了六個緬籍士兵進來……”
“剛纔你那個楊隊長應該是漢人吧?”強哥忽然問。
白舉章沉默了一下,才意味深長地道:“強哥,咱中華文明延續數千年,最不缺的就是真正的漢奸,對吧?”
強哥一愣,旋即笑道:“你是說……”
噓……白舉章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門外馬上便響起了楊隊長的敲門聲:“白區長,波達利將軍來了!”
白舉昌臉色一變,馬上起身,打開大廳門,就見到門外站着一位黑瘦的緬典軍官。“波達利將軍,您怎麼來了?”白舉章呵呵笑着道。
“唔,我來看看區長大人。”波達利走進大廳,一眼就看到強哥幾個,馬上裝作吃驚的道:“白區長有客人?”
白舉章把波達利的兩個副官迎了進來,這才道:“這是華夏國內地來的幾個朋友。”
“哦?華夏國來的朋友?”波達利馬上走過來,用探詢的目光道:“歡迎來到緬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