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幾家哭,幾家笑。
歐陽世家一片哀鳴之時,中州商會卻是在郡守城擺開了慶功宴,一片熱鬧。
李少陽推辭身體不舒服,沒有參加這慶功宴。
他就在藥圃的屋子裡,慕容南風守在屋外,來自中州郡,北方山脈,還有七河城的情報飛速的送來,每隔半個時辰,慕容南風都要到外面迎接飛來的青鳳,把情報整理給李少陽。
“歐陽家出動了,全家族披麻戴孝的出動,連歐陽老爺子的夫人小妾都出動了!”慕容南風吃驚的看着手裡的情報:“有這個必要麼?歐陽家是不是瘋了。”
“不是瘋了,而是狗急跳牆!”李少陽冷笑。
他拿過第二份情報:“看看這裡,許旌陽調查到的情報,說歐陽老爺子數次懇求鎮南侯,希望能跟侯爺聯姻。”
鎮南侯除了四個兒子,身邊還有兩個收養的義女,都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
“歐陽世家把這次聯姻看作是家族最大的一次機會,只要能跟鎮南侯聯成親家,歐陽家就能脫穎而出,成爲中州郡真正的士族!”李少陽淡淡道:“所以,歐陽家是把一切都壓在了這個歐陽杏林身上。”
再拿起一份情報:“本來這次金丹會,中州商會只是邀請了歐陽家的幾位煉丹師參加,但歐陽老爺子直接把兒子派來,就是要自己的兒子藉此揚名,藉助這金丹會的機會,正式出現在大家面前。”
慕容南風笑道:“這就是給他鍍金嘛。”
李少陽點頭:“這次金丹會,如果我不插手的話,歐陽杏林幾乎是穩贏的,他必然會拿到金丹會的勝利,名震西南。”
“那樣的話,和鎮南侯聯姻的機會就更大了,而且歐陽杏林立刻就會被帝都選去做丹房弟子,更是前途無量啊。”
說到這裡,慕容南風都忍不住替歐陽家可惜了:“結果你一出來,不但把歐陽杏林弄得狼狽不堪,而且讓家族和中州商會大打出手,所以這歐陽家就崩潰了。”
李少陽不屑的搖頭:“歐陽杏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蠢的像豬,這樣的人,還要把全部希望寄託在他身上,簡直是可笑。”
慕容南風嘆息一聲,認真的看着他:“你這麼說,讓那些世家子弟都要無臉見人了,歐陽杏林還算有點本事的,畢竟能煉幾顆丹,你要看看其他郡中的那些貴族子弟,比他差的大有人在。”
正說着,一份新的情報來了。
慕容南風急忙拿過來,心疼的摸着青鳳坐騎的腦袋。
李少陽展開玉符情報一看,不禁拍手道:“歐陽家的大軍,一千六百人,已經到了郡守城東門附近,此時中州商會正在駐地喝酒呢,這次有好戲看了。”
慕容南風詫異起來:“一千多人,過北方山脈,殺到東門外,這西部城池沿途的修士就沒發覺麼?爲何郡守城裡連點消息都沒有。”
李少陽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這還不明白麼,這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是慕容東美,他掩蓋了消息,就等着歐陽家殺來了。”
慕容南風一下就跳了起來:“他,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燈光閃爍,李少陽的臉色也是變幻起來:“很簡單,無論是中州商會還是歐陽世家,一進入這郡守城,就沒把慕容東美放在眼裡,慕容東美早就不爽了,現在當然要看着兩大勢力互相殘殺,然後一切結束後,他就會出來收拾局面。”
“數千的修士混戰,兩大勢力必然兩敗俱傷,這時候慕容東美帶着大軍出來,不但可以接手中州商會的資源,更能把歐陽世家這煉丹家族收入囊中,這如意算盤打的真不錯。”
“鎮南侯那邊怎麼交代?”慕容南風眼中閃爍,忍不住問道。
“鎮南侯現在放手不管,所以慕容東美才敢這樣,這邊河蚌相爭,他要做的是漁翁得利。等把東西吃下去了,鎮南侯也拿他沒辦法。”李少陽沉聲道。
慕容南風咬着嘴脣:“那我們就在這裡看着麼?”
李少陽呵呵笑了,伸手拿起一塊玉符,然後揮手寫下一道手令。
飛快寫完手令,立刻交給慕容南風:“持我的手令,先去橫刀山,調明神宗的人在山脈之西待命,然後去七河城,讓東方玉看橫刀山的信號,東部城池大軍必須在一個時辰內趕到橫刀山附近。”
慕容南風拿過這沉甸甸的手令,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你要在今晚上跟慕容東美決戰了?”
“不是決戰,而是閃電戰!”李少陽眼神一閃:“我在郡守城謀劃至此,就是等這樣一個機會!”
慕容南風騎着青鳳,閃爍而去。
李少陽推開藥圃的屋門,外面起風了,遠方幽暗的樹林彼此起伏。
李少陽懸浮而起,身上的僞裝退去,現出本來面容。
他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郡守城外,那貫穿整個西部城池的北江之前。
大江滔滔,河流奔涌。
李少陽伸手按向瞭如雪龍一般的北江上源,那河流開始震動,然後慢慢的,開始轉移河道。
河道在他的元素控制之下,岸邊泥沙粉碎,巨石轟鳴,那經過郡守城的一條河道已經彎曲起來。
這是仙人之力,陸地神仙的神通!
失去了這北江河流的靈力支持,郡守城裡即將激戰的修士們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靈力補充,那麼不管是慕容東美還是歐陽世家,不管是中州商會還是城中大軍,都將在極爲不利的情況下作戰。
讓他們變成困獸之爭,場面越是慘烈越好。
李少陽懸浮高空,這邊的河道鉅變,並未影響郡守城裡那已經開始的大戰,歐陽家的先頭部隊已經跟中州商會的外圍守衛接在了一起。
就像兩條河流碰撞在一起,激起了驚駭的浪花,不過,這浪花卻是血紅一片!
狂風吹起,從改道的北江上方,急速衝向了郡守城。
李少陽袖中出現的魔氣,就混雜在這狂風中,然後是四道魔族法陣出現,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落到了郡守城的外圍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