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對千篇一律的和諧新聞不感冒,但是仁河醫院的名字引起他的興趣,仁河醫院可是他到濱海市後第一個打工的地方,而且還是他期盼已久的工作,他當然對仁河醫院的大名特別敏感。
駱蓉也注意到了電視裡的新聞。
新聞講述的是一個穿着病服的小女孩的故事,還同步放着一些有關小女孩的的生活片段。
“這小女孩叫樂樂,確實很可憐,才七歲呢,就得了白血病,她媽媽跑了,只有他爸爸在照顧她。”駱蓉看着電視裡的小女孩,眼圈泛紅。
白血病是一類造血幹細胞惡性克隆性疾病,雖然它已經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了,但是病人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還是會死人的,幹細胞的異體移植目前是各種中高危白血病重要的根治性手段。
然而,它巨大的醫療費用,對於病患家庭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特別是農民工,本身的收入也只是奔個溫飽,如今家裡攤上這麼一個病人,樂樂的媽媽臨陣脫逃,雖然行爲可恥,但是也讓人同情。
虎毒不食子,人不到絕望的時候,父母做不出有悖常倫的事。
“馬義,你不是神醫嗎?就救救她吧。”谷花轉頭對馬義說道,兩眼亮光閃閃。
馬義搖搖頭,以他現在元氣二重的實力,還治不了這麼複雜的疾病。
“馬義,你不會因爲病人沒錢就不願意施救吧?”
駱蓉臉上掛着不滿。馬義有能力救活已經被宣佈死亡的長孫冶,對非常有希望治癒的病人卻不願意出手相救,讓她不由鄙視馬義的人品與醫德,駱蓉幾乎想拂袖而去了。
爲了幫樂樂籌集醫藥費用,醫院組織員工捐款時,駱蓉都捐出了自己半個月的工資呢,而且爲了讓她爸爸能夠專心籌集醫藥費用,她們一幫護士姐妹自發組成志願者護工團,輪流義務照顧樂樂日常生活。
馬義知道駱蓉誤會了自己,料想呂賀夫婦也會有這種想法,看到身邊的朋友對自己有誤解,馬義急忙解釋:
“長孫冶其實並沒有得病,而是中毒了,恰好我會解這種毒。樂樂得的是大病,我真的還無能爲力,請你們相信我,我是不會騙你們的。”
當然,馬義不可能告訴他們,他治不了樂樂的病,只是因爲自己目前的修真水平還沒有達到包治百病的境界,甚至對長孫冶的治療目前還只是治標沒治本,如果自己一年內沒能修煉到元氣三重,給他徹底解毒,長孫冶一年後就會舊病復發,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恐怕他凶多吉少。
其實馬義不是刻意隱瞞,有許多事情他無法向他們解釋清楚,就算他解釋清楚了他們也未必會相信。
駱蓉沉默半晌,最後選擇相信馬義說的是真話,她相信馬義的人品,相信他不是滿身沾滿銅臭的人,否則也不會對她們出手那麼大方,對於打工族來說,五萬元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是自己的親人都未必捨得給自己,而他們只是萍水相逢,機緣湊巧暫時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的異鄉人而已。
他是一個仗義疏財的人。
“馬義,對不起啊,剛纔我說話有些過了。”駱蓉真誠地向馬義道歉。馬義擺擺手說道:
“沒事,你們是我在濱海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濱海的親人,你們有想法我能理解。”
……
從濱海國際酒店出來,馬義讓呂賀他們先打車回去,送走他們,然後他纔打車上仁河醫院。
“馬義,你不是請假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剛到醫院門口,馬義就遇到保安隊長史良。
“隊長,我有點事,你忙着,有時間咱們再喝酒。”
與隊長客套了幾句,馬義就來到住院部的301房,房間裡,樂樂正躺在牀上看漫畫書,她聽到腳步聲,以爲是她爸爸回來了:“爸,你回來了?”可是擡頭一看不是爸爸,而是一個年輕的大哥哥,樂樂愣了一下。
“大哥哥,你找誰呀?”
“我找樂樂。”馬義回答。
“我就是樂樂,大哥哥你坐吧。”樂樂揮着小手示意馬義坐牀邊的椅子。
“爸爸呢?”
“爸爸打工掙錢去了。大哥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呀?”
“我給樂樂表演變魔術來了。”
“大哥哥,你願意給我變魔術?太好了,我天天呆在房間裡,悶死了,大哥哥,快給我變魔術。”
樂樂聽說馬義給自己表演變魔術,開心得兩眼亮晶晶,爸爸每天早出晚歸,沒時間陪自己玩,媽媽已經好久沒來了,護士姐姐要等工作做完了才能陪自己,她已經悶死了,現在突然有個大哥哥要給自己變魔術,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來,樂樂看好了,哥哥要變魔術了……”
馬義邊說邊做一些自己臨時編造的花裡胡哨的動作,以增強魔術的娛樂性,哄樂樂開心,然後往虛空一抓,接着收回手,他手上赫然就是一迭紅彤彤的鈔票。
“哇噻,是錢啊!大哥哥你真利害!”樂樂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好玩嗎?好玩咱們再來……變……”
馬義再次伸手抓向虛空,他的錢全放在儲物空間裡,孩子一片童真,孩子的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充滿魔幻的世界,所以馬義也不怕她發現自己有儲物空間。
又一迭鈔票出現在馬義手中,樂樂不懂儲物空間,還真的以爲眼前的大哥哥會變魔術,她一直笑個不停,小手掌都拍紅了,接連變了幾次魔術後,樂樂的身邊已經堆了一撂鈔票。
“樂樂,咱們數一數有多少紮好不好?”馬義看看差不多了,就停下表演,讓樂樂數數。
“好呀?”
“你會數數嗎?”
“當然會了,老師說我數數厲害着呢!”樂樂驕傲地回答,說完,就低頭認真數:“一,二, 三……五十九,六十。大哥哥,剛好六十紮,你說對不對?”
六十紮,就是六十萬,應該夠樂樂治病了。馬義舒口氣,拍手說道:
“樂樂果然厲害,真數對了!”
“嘻嘻……”樂樂開心地笑了,她開心當然不是因爲眼前的錢,她還小,不會知道錢對於她與她的人生有什麼意味,她開心是因爲眼前這位會變魔術的大哥哥也稱讚她數數歷害。
“馬義……”身後剛進來的護士看到牀上的一片火紅,不由也驚呆了,馬義是醫院的大紅人,她認識,她也知道昨晚他剛剛賺了一百萬,難道……?
“你是……?”馬義是醫院新人,不知道護士的名字很正常,他示意護士不要亂說話,他不想讓樂樂知道這錢是給她治病的,他不想她小小年紀就有心理負擔。
“我叫付絲雨,是樂樂的護士,也是她的志願者護工。”
“絲雨姐姐,大哥哥好利害,會變魔術的!”樂樂看到護士,立即與她分享這份快樂。
“是嗎?大哥哥利害,咱家樂樂更利害,都不怕吃藥了,來,姐姐餵你吃藥。”樂樂還在做保守治療,必須按時服藥,服完藥,再哄她安睡後,付絲雨指指牀上的錢,馬義明白她的意思,於是說道:
“這錢是給樂樂治病的。”
付絲雨眼睛一亮,兩眼盯着馬義,光芒萬丈。
這小夥子長得有點帥,年紀不大,卻能仗義疏財,她知道馬義其實也生活困難,否則也不會到醫院做保安,昨晚他剛賺了一百萬,今天就來捐款,看着紅彤彤的一大堆錢,得有好幾十萬吧,這得擁有多崇高的思想境界才能做出這種壯舉啊!
“六十萬,夠不夠樂樂治病?”馬義詢問付絲雨。他只知道治療白血病需要很多錢,但是具體需要多少他一無所知。
“夠了,夠了……”付絲雨竟然喜極而泣了,雖然她只是一個護士,樂樂只是她的一個病人,可是這些天朝夕相處,她早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
“馬義,我代表樂樂謝謝你。”她邊擦淚邊說道。
“不用客氣,不就捐點錢嘛,沒什麼了不起的,錢掙來就是用來花的,誰花不是花對吧?哭啥呢,多漂亮的姑娘,哭得象個大花貓似的。”
馬義前半句說得境界崇高,付絲雨正敬仰着呢,不料他話鋒突轉,居然調侃起自己,付絲雨氣極而笑,說道:
“馬義你討厭。小心我告訴駱蓉,讓她修理你。”
她們一班小護士都知道馬義的工作是駱蓉求行政處的人幫忙才謀到的,雖然駱蓉一直強調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時下年代,誰還會相信世界上還會有普通的男女朋友關係?藍顏知己、男閨蜜只是荒唐的傳說。
她可聽說駱蓉爲了馬義的工作,請人吃飯花了好幾百呢!如果不是有那種關係她會那麼上心?
馬義撓撓後腦勺,知道付絲雨誤會了他與駱蓉之間的關係,他本想解釋,可是這種事只會越描越黑,所以馬義也不再吭聲。付絲雨也不再與他糾纏,她得將喜訊趕快告訴樂樂的爸爸和醫院的領導。
當付絲雨一一打完電話報完喜,卻發現馬義已經離開了病房。
“這傢伙,多呆一會咋滴?姐我又不是恐龍,最起碼也得比你家駱蓉漂亮一丟丟吧?與我呆一會委屈不了你!”
付絲雨望着空蕩蕩的病房,莫名其妙地一陣哀怨。不是付絲雨自戀,而是馬義的不辭而別小小打擊了一下小女生天生的小小虛榮心。
不過這回她可冤枉了馬義,他急着離開並不是忙着與駱蓉鵲橋相會,而是因爲剛纔進門時他發現醫院附近有幾個“朋友”在鬼鬼祟祟地在等着他。
他是一個厚道人,不想讓這幫“朋友”等太久了,他得去會會他們,這裡已經沒他的事了,所以他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