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護士山下,一幢古唐風格的建築,古樸而不失豪華,茶几是紫檀木的根雕,茶具是產自華夏瓷都的瓷器。華夏瓷器,猶其是瓷都出產的瓷器,久負盛名,揚名世界,是華夏民族的驕傲。馬義看着三井奮動作嫺熟的擺弄着這些茶具,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馬桶蓋**。
華夏幾千年的燦爛文明,曾經風糜世界,但是因爲固步自封,而日漸式微,除了老祖宗留下的一點東西,我們不論是現代科技,還是經濟水平,都已經被當年的蠻夷之邦甩出幾條大街。非常幸運的是,經過近十幾個的努力,我們在經濟總量上,總算迎頭趕上了。
但是,現代科技是一門嚴謹的科學,它的發展,必須遵循一定的規律,總體跳躍式發展是不現實的,所以我們的科技水平在許多方面還不盡人意,沒有人家的盡善盡美,但是並非一無是處。馬義不能理解的是,一個馬桶蓋而已,居然能夠引起國人鬨然搶購。
炫富麼?
可能不是。
彰顯自己對生活質量的追求?
顯得有點誇張了!
崇洋媚外?
這頂帽子有點沉重。如果這麼扣他們頭上,有點上綱上線的意思了,不合適。
以上的原因,似乎哪一條都不是,但是又貌似都是,似是而非。
其實,不論是哪一個原因,追根究底都是錢燒的,他們的腦子都被錢燒糊了,纔會在異國他鄉,做出一些讓人瞠目的事情來。
“馬先生,請喝茶。”眼看馬義沉默不語,因爲不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三井奮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踏實。爲了打破尷尬,於是卑恭屈膝地大獻殷,親自爲馬義端茶倒水。馬義回過神來,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輕啜飲。
“嗯,好茶!”
聽到馬義稱讚,三井奮頓時臉上笑容燦爛如菊花盛開,掛在嗓門上的心也“撲通”一聲重新跌回肚子裡。
“馬先生,這可是貴國的明前頂尖龍井,可難得了,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搞到一點點。”三井奮不失時機表現自己。馬義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其實馬義對茶基本上沒有了解,他只能喝出茶的味道是好還是不咋滴,至於其他的說道,神馬明前、明後、龍井、鐵觀音……他是一無所知。當然,他又不可能在三井奮面前露怯,所以沉默是最後的應對方式。果然三井奮眼看馬義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想想他來自茶葉之鄉,又是牛逼到不行的人物,想必已經承傳了華夏傳統文化的精髓,自己在他面前顯擺,貌似搬門弄斧了。他擔心因此惹煩馬義,於是果斷不再在茶道上顯擺自己的功夫。
“三井奮,近來黑龍會是情況怎麼樣?”放下茶杯,馬義詢問三井奮。他到島國來,可不是遊山玩水,也不是找三井奮來喝茶的。黑龍會歸順雙煞幫有幾個月了,他巡視來了。
聊到公事,三井奮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倒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腹稿,準備背書。不料,剛說了幾句,馬義揮手打斷他:“細節上的事,你不必要向我彙報,說重點。”
神馬是重點?
三井奮一頭霧水,但是馬義的目標明確。他控制黑龍會的初衷,可不是想要稱霸全球地下世界,不過是想斬斷安背進山的一條狗腿而已。現在連安背進山都成了自己豢養一隻寵物狗,所以三井奮給自己當狗腿子的資格都沒有了。那麼,他只能淪爲爲自己賺錢的工具嘍。反正不管他的錢來路是光明正大,還是無恥下流,反正他掙的都是島國人的錢,與自己無關。
三井奮眼看馬義又閉口不說話,對所謂的重點,並沒有重點提示,於是他滾圓的大腦袋趕緊急速飛轉,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月,幫裡生意還行,純收入就一千萬美金!”說着,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黑龍會財務月報表,恭恭敬敬地交給馬義過目。馬義接過報表,仔細瀏覽一遍,然後將它還給三井奮。
“業績不錯。”
短短四個字,卻讓三井奮興奮不已,就象小學生作業被老師打了100分一樣。他擦一把鼻尖上的汗珠,討好地說道:“馬先生,你應得那部分,我會親自打到你在瑞士銀行的帳號上。”
按馬義定下的規矩,黑龍會一千萬的純收入,三井奮必須給他300萬美金分成。這不是小數目,馬義雖然不是財迷,但是心裡還是小小激動了一把。幸好他也是稍有城府的人,明白自己的這種情緒不宜流露在外,猶其是面對三井奮的時候,於是他只是矜持地點點頭。
“聽說,有人在鬧獨立?”收了錢,馬義立即轉換話題。
三井奮臉上的表情頓時滯了一下,心說,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關於黑龍會手下一個堂想獨立,另立山頭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想瞞住馬義是根本不可能的是,所以他也並不覺得奇怪,甚至他都做了迴應馬義的準備。但是,當馬義親口提問,他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因爲手下人造反,似乎說明了自己對黑龍會領導不力,他擔心馬義會因此將他轟下臺。
“馬先生,你放心,我會擺平的!”事關自己的前程,三井奮不敢怠慢,急忙向馬義保作證。
“你能擺平麼?” 馬義嘴角掛着一絲恥笑。
“一個小小的堂口,就將黑龍會鬧得雞犬不寧,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能擺平?早幹嘛去了”
三井奮瞬間臉色死白,冷汗如雨。
“馬先生,你有所不知,濱賀堂口是我們黑龍會實力最強大的堂口,手下幫衆超過兩萬人……”
“難道就因爲他實力強,就任由他們胡鬧嗎?”馬義打斷三井奮的話,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我……我……正在和濱賀堂堂主小野秋明談判……”三井奮爭辯。
“你不會是想假借濱賀堂獨立,然後逐漸把黑龍會架空,以此擺脫雙煞幫控制吧?”馬義再次打斷三井奮,眼睛斜視着他。三井奮頓時感覺自己渾身發冷,彷彿突然被丟進冰庫裡,如果馬義再不將目光移開,他都可能會被凍成凍肉。
“馬義先生,我三井奮可是真心加入雙煞幫,我對你,對雙煞幫可是忠心耿耿的,沒有半點異心!”三井奮不敢擡頭,忙不迭向馬義表中心。“濱賀堂造反,之所以遲遲不能解決,除了因爲濱賀堂實力強大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小野秋明與當地政府關係非淺。濱賀縣知事小野秋山,是他親哥。他正是做仗着這層關係,料定黑龍會不敢把他怎麼樣,所以才膽敢跳出來,妄想與整個黑龍會分庭抗禮!”
“哦!”馬義有些驚訝。他驚訝當然不是因爲小野秋明有一座牛逼的靠山;他驚訝的是,島國的黑幫,居然也搞裙帶關係,也有保護傘。當然,他也僅僅是驚訝一下下而已,天下烏鴉一般黑,向來猥瑣的島國如果能夠黑白分明,彼此間沒有任何瓜葛,那才奇了怪。不過,小野秋明的親哥,小野秋山再牛叉,能牛叉過安背進山麼?既然小野秋明想憑自己親哥手裡的一點小權力,就想反天了,他馬義何不使用自己手上的棋子,將他果斷拍死呢!
當然,這點小事,用不着他親自動手。
“小小一個小野秋山,你做爲堂堂黑龍會會長居然搞不掂他?”馬義微怒道。三井奮頓時心裡連連喊冤,因爲他雖然很牛叉,但是僅限於在地下世界,在主流社會裡的人眼裡,他不過是一隻不敢見光的小老鼠而已;小野秋山是政府官員,背靠政府,手握重權,與他作對,就是與島國政府作對。
除非他不想混了,纔會敢叫板小野秋山。
“馬先生,其實,我們混地下世界的,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因爲我們不是主流。而代表主流的政府,則是我們的天敵。”三井奮晦澀地說道。
“所以,你就任由小野秋明胡作非爲?分裂黑龍會?你妹的,就你這點手段,這點膽量,就不應該擔當黑龍會會長重任!”馬義佯怒道,果斷給三井奮施加壓力。反正狗咬狗一嘴毛,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果然,三井奮發狠了,“馬先生,請放心,我回去立即向小野秋明下最後通碟,如果他仍然一意孤行,老子砍死他全家!”
話音剛落,他驀然想起自己在馬義面前自稱老子,貌似十分不妥,於是訕訕一笑,可憐巴巴地看着馬義。馬義不是小心眼的人,當然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與三井奮計較,他心情才放鬆下來。
“如果小野秋山敢出來壞事,你就找你的發小安背進山。”馬義交待。三井奮看着馬義,嘴張了張,卻沒有說話。因爲他懷疑馬義是信口開河,安背進山是島國首相,不是誰的保姆丫環,能輕易聽自己使喚嗎?但是他又不敢問,因爲公然懷疑馬義的能力,絕對是找死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