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正因爲米莉莉的電話突然中斷而急得團團轉,接到阿豹傳來的消息,她頓時就天眩地轉,胸口象是被堵住一樣。
“阿豹,你確定是雪崩嗎?”
她懷着一絲僥倖。
“雪崩的地方,是不是離馬義他們有些矩離?”
阿豹痛苦地搖頭,哭着說道:“不是的,雲姐,雪崩發生在山頂,而小馬哥和莉姐正在上面。特麼滴到底是誰,把莉姐綁到那鬼地方的,我日他祖宗!5555.……”
路雲雖然也很悲痛,但是她還沒有失去理智,於是叮囑阿豹:“阿豹,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對任何人說莉莉被人綁架的事,更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們遭遇雪崩。總之,你必須當作什麼事都不知道,剩下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理。”
“嗯,雲姐,我知道的。”阿豹點頭說道,掛了阿豹的電話,路雲立即打電話給小方,告訴她馬義遭遇雪崩,生死未卜,要求她轉告方將軍,請他出面組織營救。
雪崩,對於生活在雪山腳下的村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只要不死人,沒有人去關心。勒竹寨雪山雖然地處旅遊景區內,但是因爲沒有開發,禁止遊人靠近,所以誰都沒有想到,雪崩的時候山上會有人,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不論是當地百姓,還是政府相關部門的人員,都沒有將這次雪崩放在心上。
鑾西縣新任縣長靳新,拎着公文包,剛走到縣政府門口,他的電話突然響了。下班時間來電話,他還以爲是私人電話,於是不緊不慢地拿出電話,剛“喂”了一聲,電話裡就傳來市長急促的聲音:“靳縣長,勒竹寨雪山發生雪崩,你接到消息了嗎?”
靳新想都不想,答道:“市長,我知道啊,勒竹寨雪山地勢陡峭,雪崩經常發生。那裡從來沒有人靠近,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我卻接到通知,雪崩的時候,山頂上正好有兩名遊客!你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爲什麼?”聽市長的語氣,能感覺到他心頭的怒火,但是靳新仍然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說道:“市長,你的信息是不是有誤啊?勒竹寨雪山雖然在景區內,但是縣政府會同景區管理處,已經明確指令,不許遊客靠近,況且那裡山勢陡峭,誰有本事爬到山頂?”
“我的消息,是省政府傳達的,據說已經驚動了省長,你說,這消息會有誤嗎?”市長大聲問道。靳新瞬間就愣了,一個雪崩,居然驚動省政府,驚動省長?麻麻呀,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咋回事嗎?
“我命令你,馬上組織消防、公安人員進山搜索營救,省裡也將派出專業搜救人員支援你們!趕快!”說罷,市長不等靳新應答就掛了電話。靳新聽着電話裡的忙音,呆愣了好久,都忘了收起電話。
“縣長,可以走了麼?”他的司機湊上來,小心地問道。
“啊……哦……”靳新突然驚醒,對司機說道:“小王,我暫時不下班了,你先休息一會。”然後掉轉頭快步往辦公室走去。
“陳義局長,勒竹寨發生雪崩,據可靠消息,當時正有遊客在山頂上,上級要求我們立即組織人員,進山搜索營救!”他打電話給警察局局長陳義。陳義接到靳新電話,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因爲勒竹寨雪山早已經被封山,禁止任何人靠近,更不用說爬山了。
第二反應是,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做死去爬山,不行,如果能被成功救出來,必須嚴厲追究他的責任!
“靳縣長,消息可靠嗎?”他問出靳新同樣的疑惑。
“是市長親自打電話,親口告訴我的,你說,消息可靠嗎?”靳新學着市長的口吻訓陳義。陳義心裡“格登”跳了下,一次司空見慣的雪崩,居然驚動了市長,事情可能有點大條了。不料,靳新接下來還有更猛的料,“這次雪崩,還驚動了省長,省裡已經派出專業救援隊伍趕來支援!”
靳新的話音剛落,陳義就感覺自己的腿肚子在打顫。雪崩居然驚動了省長,看來那個私自爬山的傢伙來頭不小啊!
“靳縣長,你放心,我立即組織人員進山搜救!”掛 了電話,陳義立即下令縣警察、縣消防中隊緊急出動,趕赴勒竹寨。頓時之間,前往勒竹寨的公路上,警笛長鳴,由警察、消防組成的搜救隊伍浩浩蕩蕩地趕往勒竹寨,陳義甚至還通知了鑾西民間救援隊參與任務。
“陳局長,勒竹寨雪山不是禁止人員攀爬麼?山上怎麼會有人?”民間救援隊的隊長是一個黝黑的中年漢子。因爲他不是自己屬下,陳義說話還是非常注意自己的語氣,說道:“葉隊長,我也是剛接到報告,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那些好奇心重,又膽大包天的驢友吧。總之,人命關天,我們必須全力經赴纔是。”
“明白。”
一路上,各種救援車輛風馳電掣,二十多分鐘他們就趕到勒竹寨。絕望中的阿豹看到浩浩蕩蕩的救援隊伍,夾裹着滾滾風塵而來。他彷彿看到救星從天而降一般,從地上站起來,他想上前求救,又怕防礙他們,影響他們救援的速度,於是趕緊閃到一邊。
打頭的正是陳義,當他一眼看到阿豹失魂落魄地站地路邊,心沒來由地“格登”跳了下,他突然有一種不好預感。因爲他認得阿豹,知道他是馬義身邊的人,而他現在一個人站在寨口,六神無主的樣子,陳義不由自主的猜測雪山上的遊客,可能就是馬義。馬義身份特殊,在鑾西這個偏遠小城,也只有他才能驚動高層。
於是他趕緊打開閃燈,將車靠邊停下,放下車窗向阿豹招手。
“阿豹,你在這幹嘛?”
阿豹循望去,原來是陳義局長。
“陳局……”阿豹彷彿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話剛出口,就忍不住哽咽。陳義看在眼裡,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他打開車門下車,走到阿豹身邊,小聲問道:“馬義在山上?”
阿豹含淚點點頭。陳義瞬間胸口如同被錐子重重錐了一下,疼痛不已。馬義是他仕途上的貴人,如果沒有他,他現在還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小隊長,在鬱悶中煎熬,期待着儘早離開鑾西。
“爲什麼會這樣?他爲什麼要爬這麼危險雪山?”他嘴脣哆嗦着。阿豹往旁邊看了一下,沒有其他人,便小聲說道:“不是小馬哥要爬雪山,是有人綁架了莉姐。他綁架莉姐的目的,就是引小馬哥上山……”
“誰?是誰?”陳義一聽雪崩居然還牽扯出一樁綁架案,而受害的一方,竟然還是自己的貴人,他頓時情緒就有點失控,恨不得立馬一槍斃了行兇歹徒。阿豹趕緊小聲勸道:“陳局,別激動,小馬哥雖然沒有告訴我綁架莉姐的人是誰,但是他一再告戒我要保密,他說事關重大!”
陳義是知道馬義身份的人,所以他當即就相信了阿豹的話。這時,靳新趕到了,他看到陳義停在路邊,也趕緊下車。
“陳局長,他是誰?”他看到陳義與阿豹站在一起,便開口問陳義。
“一個朋友。”陳義回答。靳新點點頭,然後將陳義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剛剛接到上級通知,這次救援,行動要快,要積極,不惜一切代價。但是同時要求要低調,低調,再低調。陳義,你比我早來鑾西,給我分析一下是什麼情況。”
陳義苦笑道:“靳縣長,不用分析了,因爲山上的人是馬義。”
“馬義?”靳新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就是那個把錢富貴拉下馬的那馬義?”作爲錢富貴的繼任者,他雖然還沒有見過馬義本人,但是對於他的名字,卻早已經如雷貫耳。
“他爲什麼要爬山?難道他不知道山上有多危險?”他同時說出與陳義開始時一樣的疑問。
“他不是上山觀山景的。如果他只是因私人原因上山,怎麼可能驚動到高層?”陳義說道。靳新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但是還是很疑惑。因爲他雖然知道馬義是一個能量非常大的人,但是他並不知道馬義的真正身份:“陳義,你到底知道多少?能否透露一點?”
“其中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已經牽扯到了國家大事了。”陳義鄭重的說道。“靳縣長,趕快組織人上山吧,希望我們不會白忙活,也祈禱馬義福大命大,能逃過這一劫!”
“陳局,我也去!”阿豹求道。陳義考慮了一下,然後叫來民間救援隊葉隊長,讓他帶上阿豹。葉隊長雖然不認識阿豹,但是有陳局長的吩咐,他自然不敢怠慢,於是立即拿來一套安全裝備給阿豹穿上,然後帶着他一同向雪山前進。路上,他忍不住好奇,問阿豹:
“哥們,你認識我們陳局?”
阿豹救人心切,沒心情搭理他,只是敷衍道:“認識!”葉隊長便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