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典起來之後,先是在走廊裡轉了一圈。
荀典本是想聽聽,各個屋裡的人,是不是都睡着了。
可是有人睡着了,有人沒睡着啊!
正在看着監控的錘子,本來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結果無意間瞄了一眼監視器,只見荀典像個遊魂似的,再二樓走廊裡瞎轉悠。
錘子當即就覺得全身寒毛都立起來了,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彷彿回到了小時候,自己躲在衣櫃裡,避開自己醉酒的父親一樣。
而荀典則緩緩地走到了一個門口,趴在門上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後就去下一個屋門口了。
錘子看到這一幕,臉色都綠了。
因爲再下一個,就是他跟朱教官的房間了。
錘子一陣慌亂之後,立刻搖醒了朱教官。
朱教官一臉不爽地說道:“你幹什……”
朱教官這話還沒說完,錘子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朱教官不禁皺起了眉頭,而錘子則指了指監控。
朱教官隨即擡眼看去,只見門外走廊,荀典正朝着他們的門口走了過來。
再錘子看來,荀典就是過去打他的老爸,是他的童年陰影。
可是再朱教官看來,此刻的荀典全身都是溼淋淋的,走過的地方,還留有一攤水跡,看上去就是個淹死的冤魂。
朱教官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一雙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朱教官片刻的恐懼之後,荀典已經到了他的門口,就這麼站在他的門口,側耳傾聽着什麼。
朱教官一臉的絕望,連忙拿起了脖子上的各種宗教吊墜,開始暗暗地禱告了起來。
錘子則躲在了牆角,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兩人也沒敢再看監視器,就這麼不知道過了多久,朱教官擡眼朝着門口看了一眼。
卻發現荀典並沒有進來,他連忙朝着監視器看了一眼,正好看見荀典朝着樓下走去了。
朱教官漸轉,頓時鬆了口氣,立馬朝着錘子揮了揮手,“錘子,過來!”
錘子搖頭,“我,我不敢!”
朱教官說道:“沒事兒,人都走了!”說着,指了指監視器。
錘子探頭看了一眼,這才鬆了口氣。
朱教官跟着說道:“樓下的監控,還開着吧?”
錘子想了想,說道:“應該可以。”說着,就對着監視器擺弄兩下,果然調出了樓下的監控畫面。
只見樓下的教室裡,不少學員都在打地鋪。而唯一睡在牀上的,就是堵在門口的大鳥。
大鳥此刻雖然睡着了,但嘴脣卻一直再動,似乎是在說夢話。
而就在這時,一個陰影,從二樓走了下來,正是剛剛下樓的荀典。
樓下的教室都是沒有房門的,門廳更是直接對着樓梯。
所以荀典下來之後,直接就看到了大鳥,左右掃了一眼,就看到了教室裡打地鋪的學員。
不過荀典沒打算嚇唬那些學院,他的目標只有大鳥。
剛纔再樓上,他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朱教官他們在哪個房間,所以才下樓來找的。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了看門的大鳥。
荀典看着大鳥,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可是着一絲笑容,再朱教官和錘子看來,卻是恐怖的要命。
從監視器裡,只見荀典半飄半走地來到了大鳥的身前。
大鳥依舊枉然未覺,還在說着什麼夢話。
而荀典則蹲了下來,側着耳朵,似乎再聽他說的夢話。
樓下,大鳥睡夢中,依舊是一副紙醉金迷的景象,口中含糊地念道:“我的,都是我的!錢,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你們都是我的!”
荀典聽到大鳥含糊的夢話,不禁笑了笑,“這孫子,做夢都這麼貪心啊!正好,那我就陪你玩玩!都說不能跟說夢話的接話,我就試試會怎麼樣!”
想到此處,荀典直接說道:“不,錢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你一無所有!”
荀典這話才說完,大鳥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你敢,我砍死你!”說完,手臂便不自覺地擺動了一下。
荀典見狀,當即配合地輕呼了一聲,“啊,你殺了我!”
大鳥聽到荀典這話,臉色頓時就舒緩了起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的,都是我的。”
荀典跟着說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永遠跟在你的身邊,糾纏你一輩子。只要你有一刻的放鬆,我就上你的身,替你享受這一切。讓你拼命換來的一切,都變成我的!”
大鳥聽到這話,頓時就一陣顫抖,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極爲驚恐,張大了嘴似乎要說話,但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荀典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特麼什麼情況?你不說話了,我這還怎麼聊啊!”
荀典想了想,看見了大鳥長大了的嘴,頓時靈光一閃,再嘴裡醞釀了一下。
然後就看着荀典站起身來,探着身子,對準了大鳥的嘴,“呸!”
一口荀典醞釀了半宿的唾沫,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大鳥的嘴裡。
正在看監視器的錘子和朱教官,頓時覺得一陣噁心,同時還伴隨着巨大的恐懼。
而吞了荀典一口唾沫的大鳥,嘴裡突然多了點別的東西,頓時喉嚨就開始滾動了一下,緊接着就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大鳥這麼咳嗽了兩聲,就把自己給咳醒了。
大鳥眼睛還閉着,心裡卻想到,“總算醒了,真特麼嚇死老子了!”
就在大鳥還如此想着的時候,睜眼一看,正好看見了荀典的那張臉。
可是荀典的臉,在他的眼中,卻變成了那個被溺死的青年。
大鳥只覺得眼前的畫面,瞬間變得凌亂了起來。
“我,我還沒睡醒嗎?”
大鳥想到此處,立刻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醒了,我醒了。”說着,再睜開眼睛。
只見在他的面前,荀典正在對着他冷笑。而在荀典的身上,不知名的液體,正在不斷地流淌出來。
此刻的大鳥,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恐懼,當即就是一聲尖叫,瞬間劃破了寧靜的夜晚,喚醒了每一個還在沉睡的人們。
樓下那些打地鋪的學員,被吵醒之後,一個個揉了揉眼睛,翻身起來循着聲音,朝着門廳走了過去。
當他們看到荀典的時候,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瞬間就被點燃了。
一個個的,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樓上的學員不知所以,還有人下樓去看。
結果剛到樓下,就被荀典嚇得兩腿發軟,癱在地上,都不敢動了。
錘子和朱教官此刻已經是瑟瑟發抖,裹着棉被,躲在牆角,開始唸經了。
陳健聽到了叫喊聲,不禁皺眉說道:“怎麼回事兒?大晚上的,喊什麼啊!”
郝心擺了擺手,“沒事兒,顛兒哥開始幹活了,繼續睡咱們的。”說着,揪了兩團衛生紙,塞住了耳朵,又開始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