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田震嗎?”楊紫月喊道。
這句話喊出口之後,楊紫月便意識到自己這話實在是太傻了,田震已經不在了,門口的人怎麼會是田震呢?現在自己的心情緊繃到了極致,纔會把一個進門來彙報情況的張旭飛的小弟當做田震吧。
張旭飛知道沒有人可以越過自己安排在門外的封鎖線,無聲無息的進入餐廳,來的只能是自己的手下。
他不急於去聽小弟將要彙報的事情,而是面色陰沉的對楊紫月道:“我剛纔提醒過你,不要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但是你顯然覺得我我生氣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嗎?”
楊紫月面色微白,如果是以前,她以爲張旭飛只是一個想要追求她,只是有點不擇手段而已的正常人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恐懼,但是她已經知道,張旭飛是個變態,她不知道這種人可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但是無論什麼事,恐怕都是她無法承受的。
“你生氣之後,究竟會做什麼?”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然後那個人影漸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楊紫月聽到那個聲音,身子徹底僵住,然後艱難的將頭再次扭向門口。
張旭飛很生氣,他不熟悉田震的聲音,但是也聽出這個聲音不是自己手下人的,有人闖了進來。
但是張旭飛一點也不慌亂,正如他先前所說,他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無論是地位還是本身。
這種鎮定卻只保持了很短暫的時間。
隨着田震從陰影中走出,楊紫月的神色漸漸從緊張變爲舒緩,彷彿是被人握着的氣球忽然被放開,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飄上了虛空,一股前所未有的放鬆和滿足從內心深處升起,卻在升到真實的感知區域時,忽然感到這一切又太虛幻,從而陷入了迷茫之中。
楊紫月疑惑,茫然,不知道自己該爲田震的歸來喜悅,還是提前爲自己眼前這一幕很可能是幻覺的場景提前失望。
wωω★ тт κan★ ¢ o 張旭飛揉了揉眼,面色大變,變成了跟大便一樣難看的顏色。
“不可能!你到底是誰!不可能是你!”
張旭飛失聲驚呼,剛纔對楊紫月說田震見了他也得下跪的那個張旭飛不知道去了哪裡。
張旭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着,就像剛纔楊紫月得知張旭飛的變態性情之後的反應一樣。
田震走到楊紫月的身邊,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太過平淡,微微沉吟一下,把楊紫月的手牽住,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來了,真的來了。”
楊紫月看着近在咫尺的田震,感受着他手上傳來的體溫,終於相信眼前的並不是幻覺,但是那股不真實感總是揮之不去,剛剛她以爲一切都已經到了盡頭,馬上就要墮入地獄,但是他卻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再次出現了。
田震沒有放開楊紫月的手,擡頭看向張旭飛。
張旭飛此時變得鎮定了許多,他只是難以相信,一個已經被確定死了一年多的人爲什麼還活着,也因爲一年前那個人壓倒性的實力讓他心有餘悸,害怕對方已經變成了內心深處的本能。
但是,鎮定下來的張旭飛想起自己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自己已經不再是小人物了。
於是他挺直腰桿,看向田震,氣勢撩人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田震挑了挑眉,道:“你認識我?”
張旭飛嘴角一抽,沉聲道:“少裝蒜,你不記得我?”
田震仔細的看着對方那對濃濃的眉毛,漸漸想起這個人是誰了,不過說實話,要不是張旭飛提醒,他真的想不起還遇到過這麼個人的。
想起這個人是誰,田震反倒有些意外起來,當初在黃家兄弟的ktv時,他還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沒什麼危害,甚至後來還特意讓人送他去了醫院,沒想到這個人會危害到楊紫月。
這時,楊紫月說道:“這個人是個變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看着田震的表情變化,張旭飛終於確認,那個人竟然真的早就忘了他的存在,不由愈發羞惱,兩條濃濃的眉毛幾乎連在了一起,忽然開口說道:“哼,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消失一年多,但是,對於這個世界很多人而言,你早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你死了之後,對很多人都是一件好事,所以,你還是不要打算活過來的好——今天,就讓我把這件事變成真正的事實吧。”
話音剛落,張旭飛便真的朝着田震這邊撲了過來。
這一幕似乎和去年那家ktv內發生的一幕重疊了起來,張旭飛依舊是揮拳砸向田震,田震同樣站着不動,身後是楊紫月依偎,然後伸出一隻手,把那隻拳頭握住,然後直接輪着對方的胳膊把人整個扔了出去。
不過,在最後一刻,田震忽然輕咦一聲,將力道減弱了許多,使得這本可以直接要了張旭飛的命的一擊只是要了張旭飛半條命。
張旭飛撞在牆上,掀飛了四五張桌椅,身上不知斷了幾根骨頭。
楊紫月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心中那已經消失了一整年的安全的感覺終於再次回來了。
不遠處,整個身體都癱軟在牆角的張旭飛不可思議的看着田震,彷彿是在看一個魔鬼。
“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這麼強了,你怎麼可能……”張旭飛不甘心的說道。
他以爲自己身上已經發生了足夠翻天覆地的大變化,他以爲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個男人打敗,他以爲自己已經可以不再是別人的陪襯,而可以成爲真正優秀的男主角——他對此深信不疑,他真的覺得田震站在他面前,他也有了足夠的能力讓他向自己下跪——然而,當他想當然的出手之後,卻纔發現,原來所謂的那些變化,根本毫無意義,一切都沒有絲毫改變,自己依舊像是一個麻袋一樣被人扔了出去,自己那些自信就像是井底之蛙的世界觀一樣,可笑而滑稽。
對於張旭飛一開始表現出的傲慢和自信,田震很理解這些源頭來自何處,他看出張旭飛已經是一名黃級初期的古武者,從一個普通人變成古武者,這種力量膨脹的確會讓人的自信不成比例的膨脹,原本,原本張旭飛身上發生再大的變化,田震也不會在意什麼,因爲無論是什麼變化,在田震這個視角,張旭飛所謂的那些變化幾乎等於沒有改變,張旭飛就像是一個因爲自己長高了一釐米而沾沾自喜的小孩兒,而田震卻是小孩兒比劃身高的那顆大樹。
張旭飛無足輕重,如果不是因爲他針對楊紫月做出的這些事,田震甚至提不起興趣殺他,即便此時,田震也只是打算隨手將這人殺掉,然後轉身便走,像拍身上塵土那樣平常和隨意。
但是接觸到張旭飛拳頭的那一刻,田震改變了主意,他感覺到張旭飛體內真氣的屬性,和自己給楊青的那一本古武功法一模一樣。
“你是落雨幫的?”田震問張旭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