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峰上,原本漆黑的夜空,在這一刻被照亮如同白晝一般。漫
天凌厲的劍氣,化作磅礴的氣勢威壓席捲而出。
此時置身於七十二諸天劍陣中的一衆羅天派弟子,紛紛皆是面色一白,只感覺自己體內爲數不多的靈力,此刻正瘋狂的被這陣法所吞噬。他
們根本無法反抗,七十二諸天劍陣的攻勢已然發動,除非是死,否則張無恆手中這一劍,必定能夠斬下。不
僅僅是一衆築基弟子,那十二位金丹長老,此刻同樣也不好受,體內的靈力近乎被抽空,就算是金丹高手,也有些支撐不起這劍陣的第二次攻擊。
況且,張無恆此次發動的攻勢,赫然比之剛纔更爲強橫,僅僅只是一擊,便將衆人的力量耗盡。此
刻隨着張無恆將手中的青玉劍拋出,劍陣之內,整整數百道劍光齊齊亮起,衆人的劍器,亦是懸浮在劍陣當中。嗡
……
一時間,那劍吟之音震耳欲聾。
“這一劍,我不就信殺不了你。”即
便是體內的力量耗盡,張無恆此刻仍舊毫不理會,一張臉上戴着幾許瘋狂之色,當即是衝着陸辰所在飽含殺意的怒喝道。
話音落下,漫天劍氣瞬間爆發,無數劍光在這一刻宛如穿梭的流星一般,霎時是朝着陸辰所在襲去。
咻咻咻……
虛空之中,只聽得道道破空之音,無數劍光瞬息便出現在了陸辰的身前。“
破釜沉舟了嗎?”
感受到了那漫天的攻勢襲來,將自己圍得水泄不通,陸辰僅僅只是靈識一掃,便知道自己此刻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正面擋下張無恆這一擊。
看得出來,爲了對付陸辰,張無恆已經不計代價了,他幾乎消耗了羅天派近八成的力量,此戰之後,無論勝敗,羅天派必定元氣大損。
同樣,張無恆這破釜沉舟的一擊,也讓陸辰一直未曾色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在這般強橫的攻勢之中,陸辰亦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足以證明,這七十二諸天劍陣已經足以對他造成威脅了。
不過即便如此,陸辰仍舊沒有退縮。雙
手在胸前不斷的掐訣,體內的血氣宛如泄閘洪流瘋狂涌出,甚至四肢百骸之內,那股被陸辰封印的力量,亦是在此刻爆發。
“沒有辦法了!”心
中默默一嘆,爲了抵擋住張無恆等人的搏命一擊,陸辰唯有冒着風險,再一次開啓完全覺醒狀態中的血魔體。爲
了防止心魔在此刻趁機而入,陸辰幾乎保持了最爲戒備的狀態。不
過這一次,似乎也知道陸辰所面臨的危機一般,那心魔竟然出奇的沒有出來搗亂。任
由四肢百骸中的血氣肆意衝出,陸辰徹底解開了對血魔之體的禁錮,筋脈之中霎時傳出一陣脹痛之感。無
數的血氣在四肢筋脈中運轉,彷彿要將陸辰的身體塞滿一般。
轟……這
一刻,陸辰身上的修爲氣息再度開始攀升。
金丹境中期!前
後不過呼吸時間,陸辰竟然眨眼又有了突破。
“這又怎麼樣,就算臨陣突破,你也絕非是七十二諸天劍陣的對手,認命吧!”
歇斯底里的喊出口道,此刻在發動攻擊之後,張無恆身上的氣息開始急劇萎靡,面色如紙般蒼白起來。
在張無恆看來,陸辰就算此刻有所突破,也絕對不可能擋得住這般攻擊。
他有自信,在這一擊之下,足以轟殺掉所有分神境以下的修士,更何況是這區區金丹。轟
……又
是一聲氣勢轟鳴般的驟響,隨着聲音傳出的,是一股獨屬於金丹後期境的強大氣息。“
什麼,這傢伙難不成又突破了?”
場間,即便是一衆金丹長老,此刻也是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朝着陸辰所在看去。只
見得那漫天攻勢即將臨近之時,陸辰身上的氣息竟然又有所突破。
就算明知道對方會死在這七十二諸天劍陣之中,但是場間的衆人仍舊是心驚不已,修煉這麼多年來,他們何曾見過突破境界就像吃飯喝水般簡單的妖孽。砰
砰砰……
就在衆人愣神之際,那漫天劍器所化的星光,已經是將陸辰所在徹底湮滅。虛
空甚至爲之一蕩,一股劇烈的空間波動傳出,隨之而來的,便是陣陣浩蕩餘威。
這是羅天派自創派以來,第一次施展七十二諸天劍陣,也是衆人第一次見識到自家這鎮派絕學的恐怖。看
着這般威勢,衆人已經是將心中那最後一點不安徹底的壓制了下去。這
等攻勢之下,除非是實力高強的大能者,否則這魔頭必死無疑。衆
人看着那星星點點斑駁的虛空中,那浩蕩劍威所化的狂暴劍氣,亦是朝着四周席捲而去,經久未散。
莫大的威壓自場間擴散開來,一衆築基境弟子不由得皆是感覺一陣壓抑,此刻所有人皆是氣息虛浮,就像是大病一場般的病態。
七十二諸天劍陣的消耗實在是太大,就算有着十二名金丹長老在場,僅憑衆人築基境的修爲,仍舊是有些支撐不起這般消耗。“
這魔頭總算是死了,我羅天派創派千年,何曾遇到過這等浩劫。”
衆人已經感受不到陸辰的氣息了,足以證明陸辰已死。一
衆金丹長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衆人彷彿都沒有那種大捷之後的喜悅,反而場間的氣氛當中,透着一絲絲的悲愴。堂
堂千年大派,竟然被一個區區魔頭逼到如此地步,自今晚過後,羅天派的實力幾乎是大打折扣。
若是有邪修門派意圖不軌,只怕現在的羅天派,便是最爲虛弱的時候。
半空之中,衆人氣喘吁吁,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朝着那劍氣爆發之處看去。沒
有看到陸辰的屍體,衆人心中總是有那麼一絲的不安。畢
竟之前陸辰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是讓衆人心中有些陰影了。
即便掌教張無恆,此刻亦是強壓下體內的傷勢,目光彷彿要穿透一切一般,看向陸辰方纔所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