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正午,臨水城外,一處破舊的營地當中。
趁着衆人吞服丹藥療傷的間隙,陸辰和池廣二人,此時卻是坐在一間勉強能夠遮風避雨的偏廳內。
“前輩……”
“叫我陸辰即可!”
池廣拱手衝着陸辰開口,話還未說完,卻是被陸辰笑着打斷道。
老是被比自己年紀大的人叫前輩,陸辰亦是有些不太適應。
“陸……陸兄弟,大恩不言謝,今日之事,我淵牢軍上下銘記於心,今後但凡有用得着我們兄弟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對於陸辰給予的幫助,池廣的確很是感激,此時說出這話,亦是發自內心的。
“池兄客氣了,我曾在青龍城目睹過淵牢虎將的風采,只是可惜司徒勝老將軍戰死沙場,不然青龍城恐怕也不會失守!”
陸辰亦是笑着點了點頭,當即開口之時,語氣不免也是有些緬懷。
的確,當初在青龍城一戰當中,他亦是親眼目睹過這羣血性漢子的戰鬥,也看到司徒勝戰死的一幕。
最後關頭,如果不是陸辰出手,恐怕青龍城早在一年前便被妖魔聯軍所佔領了。
不過讓陸辰感到意外的是,聖盟爲何會對青龍城置之不理,按理說,經當年一戰之後,聖盟應該在青龍城中派遣了不少高手纔對,爲何還會讓青龍城白白丟失。
此時,看到陸辰眼中的疑惑之色,坐在一旁的池廣臉上亦是浮現出了一抹黯然之色道:
“陸兄弟有所不知,自從聖盟接管我青龍城以來,根本就沒有死守青龍城的決心,各大宗門心懷鬼胎,戰事剛爆發之際,那聖盟使者便早已望風而逃,僅憑那點增援,我們根本無法與妖魔聯軍相抗衡!”
池廣說到此處,獨眼之內不禁亦是冒出了一絲悲憤。
“我淵牢戰部三千餘將士,最終存活的,也就只剩下咱們這點兄弟了!”
池廣這話出口,即便是坐在一旁的陸辰,心頭不由得也是一顫。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僅憑池廣這話,陸辰亦是可以想象得到那慘烈的戰況。
“算了,別提這個了,陸兄弟,我看你應該不是臨水城人氏吧?如今戰亂將起,恐怕這臨水城也快要遭受波及了!”
一旁,池廣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陸辰所在,旋即卻是開口轉移話題道,很顯然,關於青龍城之戰,此刻他已經不想太多的去回憶了。
聽到池廣這話,坐在原位的陸辰面色微驚。
雖然他對於五大域的情況並不瞭解,但是從池廣這話中的意思不難聽出,恐怕這臨水城也安全不了多久了。
一念至此,陸辰返回東海諸島的念頭,便是越發的強烈了。
“不瞞池兄,我來臨水城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機會返回東海諸島,不過眼下兩邊的形勢你也清楚,這其中困難不小。”
陸辰將自己的目的袒露出來,對於池廣,他卻是一萬個放心,至少,在這臨水城中,還未存在着什麼讓陸辰顧忌的強者,就算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他大不了豁出去殺出一條血路。
不過陸辰並不想太過引人注目,甚至不願得罪聖盟這等存在,若是能夠悄然返回東海諸島,這是在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此刻,就在陸辰話音落下之時,坐在一側的池廣卻是雙眼一亮,猛地是一拍大腿道:
“我還以爲什麼事,陸兄弟勿憂,此事我淵牢軍上下大可助陸兄一臂之力!”
池廣咧嘴一笑,一隻獨眼之內卻是泛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聽到池廣這話,坐在原位的陸辰不禁也是犯了糊塗,以淵牢軍如今的境地,在此事之上又如何相助自己?
“陸兄且聽我慢慢道來!”
池廣咧着一張大嘴,當即便是將此事的緣由衝着陸辰敘述了一遍。
原來,早在三個月前,聖盟安排淵牢軍殘部到這臨水城的目的,便是打算讓他們前往海域邊境駐紮,甚至連任命文書都已經下達,然而池廣等人爲了替司徒勝報仇,卻是不肯出海,一直將聖盟的命令拖延到了現在。
也正是因爲如此,聖盟之前答應下發的軍備,所以才遲遲沒有落到淵牢軍的手中。
如今,只要池廣一句話,拿着聖盟下發的任命文書他們便可順利通過邊境海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池兄,如果這麼做,那你淵牢軍豈不是回不來了?”
此時,就在大廳當中,聽到池廣的計劃之後,陸辰卻是微皺着眉頭,略顯擔憂道。
如今的玄天大陸,也就陸地之上尚且完全,那蒼茫海域當中,僅憑淵牢軍這百來號人馬,根本就是去送死的。
所以之前池廣等人一直不肯接受聖盟的調令,也是出於這等原因,聖盟將他們派出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沒安什麼好心。
可是一旦淵牢軍接下了這一紙調令並且成功出境,那再想要返回,可就是逃兵了,也就是說,此行對於淵牢軍衆人而言,意義重大。
“陸兄不必擔心,聖盟不仁別怪我等無義,出了海,我便帶着兄弟們前往東海諸島,尋找一切機會,替將軍和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池廣開口,此刻語氣當中卻是透出了一股決斷之色,很顯然,這個想法在他的心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今日恰逢陸辰的出現,卻是更加堅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與此同時,就在池廣說出這番話後,陸辰坐在一旁,心頭卻是頗爲意動。
如今的淵牢軍雖然僅剩不到百餘人,但是他們無疑是戰場之上最合格的戰士,若是能夠將他們收入蕩魔軍麾下,相信以孟策的能力,最多不過數載,一隻全新的淵牢戰部將會重新現世也說不一定。
“池廣大哥,咱們早該這麼做了!”
此時,就在偏廳之內,陸辰沉思之時,一衆穿着黑甲的淵牢軍將士頓時是一臉激動的從大廳之外走了進來。
衆人自然也是聽到了池廣說的那番話,雖然這話放在以前或許算是不忠不義,但是如今的淵牢軍衆人,可謂是徹底的被聖盟傷了心。
爲了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即便是反出聖盟,他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