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他真的瘋了,怪物,他真的是怪物!
“來啊!”
童慶看着正在緩緩接近的花型忽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種感覺也正如他第一次看見花型時一般,難以忍受的屈辱感中,他就像只被徹底激怒的野獸般,帶着血紅的瞳孔向花型衝去。
不該相遇卻又相遇的倆人就像倆只殊死搏鬥的野獸般相互撕咬,激烈的拳風中,如同鋼鐵交鳴般的聲音響起。
毆打,單純的互相毆打,落下的拳頭中蘊含着最爲原始也最爲恐怖的力量,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只有如何擊倒自己眼前的這隻掠食者,沒有**、沒有悶哼,只有比雷聲更爲刺耳的撞擊聲。
似乎受到童慶和花型的影響,四周的打鬥也變的更爲激烈,悶哼聲、擊打聲、在這朦朧夜幕中將整個操場都填滿。
不知過了多久,悶哼聲、打鬥聲也隨着夜幕的凝重緩緩淡去,殘存與操場內的數道人影仍在持續着他們的打鬥,只不過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小,不變的只有在中心處依舊持續互毆的童慶與花型,這倆個人彷彿沒有一絲疲倦般,甚至就連打鬥的聲響也更爲劇烈起來。
“怪物!”操場邊緣處的草叢中,將身子伏的低低的張寶遠遠的望着依舊纏鬥在一起的倆個人,流着冷汗說道。
他看過很多人打架,也打過很多架,但他卻從沒有看過這種打架方式,或許這已算不上打架,而是純粹的廝殺,既不閃避也不逃躲直至有一方倒下的廝殺。
“你把那個怪物也算在計劃中了?”李天鷹苦笑的看向一旁同樣低伏着軀體的墨簡。
墨簡緩緩的搖了搖頭,他當然沒有將花型也算進來,只因他根本就不認識花型,但是漫長的打鬥中他卻發現,這個人必然不會是花火的人,只因花火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怪物存在,又怎會讓童慶輕易的擊潰?
“他們確實已不能算作人了。”一旁看着場中局勢的顧絕不禁嘆道。
“但他們卻是人,而且他們之中很快就會有一個倒下去。”墨簡冷冷的說道。
“如果倒下去的是童慶,怎麼辦?”李天鷹緩緩的說出了他的擔憂,他自然不會不知墨簡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擊倒童慶,如果童慶早一步被人擊倒,那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墨簡靜靜的看向遠方依舊在死鬥中的倆道模糊的人影,冷冷說道:“我的目標只是童慶,所以不論倒下的是誰,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李天鷹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自然明白墨簡的意思,墨簡的意思很簡單,不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童慶,這不禁讓他已經開始有些同情童慶這個人了。
也就在李天鷹同情童慶的同時,場中兩人的激鬥在一聲劇烈的悶哼聲中已走入尾聲。
“走。”墨簡迅速的站了起來,深邃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森冷的光芒。
李天鷹、張寶、羅烈、顧絕也在低呼中迅速站起,一行五人在這朦朧的月光下,就像一羣狩獵中的狼羣般向操場的中心行去。
隨着距離的拉近,墨簡的視野也越來越清晰,原本擁滿人的操場又恢復的以往的寧靜,相同而不同的是那冰冷的地面上鋪滿了一具具如同屍體般動也不動的人影。
快速的行進中,墨簡很快就看到了孫明,他耷拉着一隻胳膊,有些搖晃的站在如同垂暮的巨人般跌坐在地不知神色的童慶身前。
在他的身後側,花型就像一隻軟體動物般伏在地上,滿是鮮血的面容讓人不見聯想到砧板下的碎肉。
戰鬥卻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就在孫明的眼前還有兩個人,兩個吐着重息如同豺狼般緩緩向他逼去的身影,這樣的兩個人若是換做以前,孫明完全可以輕鬆的收拾掉,但是現在的他卻連擡起拳頭的力氣也沒有。
這樣的兩個人對於童慶來說,他原本可以像碾死倆只毛蟲般的將他們解決掉,但是現在的卻已像是個圓寂的老僧般失去了感知,他受的傷又實在太過嚴重,即便是真的怪物也會被傷痛所擊倒。
現下的童慶與孫明,就像倆只重傷的野獸般,所能做的也只有像任何一隻野獸利爪下的獵物般,絕望的等待別掠食的瞬間。
當着短暫且又漫長的一瞬之後,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只因原本那倆個如同豺狼一般的身影已悄然倒地,取而代之的是幾道筆直的如同標槍的身影。
當他用着模糊的視線極目看去時,他不由得跌坐在地,這也只因他所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俊朗面容。
“是你?”
“是。”墨簡看着遍體鱗傷的孫明,微微一笑:“你沒事吧?”
癱坐在地的孫明重重的鬆了口氣,欣喜之情不禁油然而上,畢竟被自己的朋友所救是件令人欣慰且開心的事情,只不過當他看到站在墨簡身旁的那幾道身影時,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絲困惑。
“他們?”
“他們是我的朋友。”
“朋友?”孫明緊緊的皺起眉頭,他自然不會忘了墨簡和張寶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在這幾天他也依稀可以看出墨簡已經將和張寶之間的紛爭解決了,所以他也就沒有再問過墨簡這些事情。然而他卻萬萬想不到張寶他們居然變成了墨簡的朋友,一羣如張寶這樣的人又怎麼輕易的變成墨簡的朋友,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並沒有追問下去的孫明在那幾道如同刀鋒般冰冷目光的注視下,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墨簡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孫明,指了指孫明身後如同老僧入定般的高大身影,淡淡的說道:“爲了他。”
簡單的三個字,卻像一把利刃般插入孫明的心臟,他強止住有些顫抖的身體,冷冷的盯着墨簡一行數人。
“對小強和大曉下手的是你們?”
“是。”墨簡冷冷的說道,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孫明如遭雷擊般的愕立當場,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所有的事情也漸漸明朗,他一直當墨簡是他的朋友,然而墨簡卻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它,這又讓他如何能接受眼前這個事實。
“好,你狠好。”孫明此刻只恨不得將墨簡的心肝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墨簡有些痛苦的看着一副隨時有可能一口衝過來咬斷他喉嚨表情的孫明,他有些歉意的說道:“我們已不是朋友?”
“不是!”孫明斷然說道:“現在不是,將來也絕不會是。”
“是麼?”墨簡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孫明,在這一刻他眼中已沒有一絲的痛苦之色,他冷冷的說道:“但至少我們曾是朋友,所以你要走,我絕不攔你。”
“朋友?哈哈哈……。”孫明氣急大笑的說道:“我現在只要想到曾將你這樣的一個惡魔當做朋友我就覺得噁心!”
“惡魔?”幽暗中墨簡的臉上徒增了幾許濃濃的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