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幽,急促的鐘鼎聲在耳畔響徹不止。
原本靠坐在桃樹下的齊靈兒,這個時候倚着樹幹慢慢站了起來,臉上有着怯怯之色,懷裡揣着那枚蟠桃,緊盯着前方慢慢朝他靠近的身影。
“你,你是誰?”
齊靈兒看到這靠近的身影,下意識的出聲問着。
身影逐漸於夜色中顯現,那是一副俊朗的容貌,臉上帶着寧古不化的寒冷,只是淡淡的看着樹下的齊靈兒。
齊靈兒不識得這張臉,那是因爲她這二十年基本都是在這蟠桃園裡四處瞎轉悠,雖說仙庭範圍大到出奇,可她壓根沒那機會出去,更是見不到其他仙神。
然而她不識得,仙庭中的其他人卻是無人不識這張面孔。
威靈顯赫大將軍、封號正神,李哪吒。
不過如今的李哪吒已然不是威靈顯赫大將軍,而是被玉帝削去了正神之位、降職成了一個小小的看門神,然而那都無所謂,無論是看門神還是大將軍,李哪吒的顯赫之名,早已經是深入仙庭之人的骨髓中。
就算是把哪吒貶成一個小天兵,仙庭之內的其他仙神見到哪吒,依舊要恭敬行禮。
這也是爲何,剛纔那幾個搜尋的蟠桃守衛,一看到李哪吒,二話不說的行完禮掉頭就跑,一副嚇得心肝兒顫的節奏。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哪吒冰冷的聲音開口,緩步朝着齊靈兒走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
“再、在過來,我,我喊了啊,我喊非禮了!”
齊靈兒並不知道李哪吒的身份,還以爲李哪吒也是來抓自己的,準備擒着自己去邀功,一張小臉不禁嚇得更是發白。
然而李哪吒並沒有顧忌齊靈兒的叫喊,只是徑直朝着齊靈兒走去。
“非禮啊!”
看到李哪吒完全不顧的朝自己走來,齊靈兒眼睛一閉下意識的尖叫了起來。
這叫聲剛剛喊出來…
哪吒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這小妮子還真的敢喊,一揮手,二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
那一隊剛剛搜尋離開的蟠桃守衛,都是腳步一止。
“你剛剛聽到了什麼聲音沒有?”
“好像是有什麼人在喊非禮。”
“你怕是昨晚睡的腦殼暈了吧,這裡可是蟠桃園,誰會喊非禮,誰又敢在這裡非禮仙子。”
“也是…”
“趕緊搜吧,今夜要是沒把偷桃人找出來,明天我們一個個都少不得挨罰!”
“……”
整個蟠桃園,陷入了喧鬧之中,無論哪一個方向,都是有着大批的蟠桃守衛在搜尋,更是有着大批大批的天兵從各處緊急調往蟠桃園。
蟠桃園外的百萬丈區域,此刻全部都是被封禁,其內的任何人員,無論是看守蟠桃的守衛還是爲蟠桃澆水施肥的仙女,乃至於那些與齊靈兒一般、只是爲蟠桃除草的低階仙女,也都是被下了嚴令,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半步。
不過很明顯,縱然是這些人忙到天昏地暗,也是不可能找到人,因爲真正的偷桃之人、早已經是不在蟠桃園。
…………
仙庭之內、威靈顯赫大將軍府邸。
府邸下的地宮。
“你,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齊靈兒看着眼前這個渾身鮮血、被鎖鏈洞穿兩側琵琶骨的人,驚訝的說不出話,她剛纔一閉眼、一聲尖叫,之後便是出現在了這種地方。
再睜眼的時候,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更是突然變成了眼前這幅狼狽不堪、半死不活的模樣。
其實並非是變成這幅模樣…而是這個纔是真正的李哪吒,方纔那個不過是李哪吒的一道化身。
“你爲何要偷蟠桃。”
哪吒依舊是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齊靈兒。
他之所以出手…
那是因爲他知道這個人和秦風有關係,所以當二十年前呂嶽將其帶來仙庭的時候,哪吒便是暗中注意到了。
一察覺到齊靈兒有難,便是立刻選擇了出手。
“我…我沒偷!”
齊靈兒聽着李哪吒的問話,眼神飄忽了起來,她這人可機靈着,雖說眼前這傢伙很是奇怪,剛纔更是好像救了自己,可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設好的圈套。
先給一顆糖、然後釣大魚。
一旦自己承認偷了仙桃,指不定就立馬翻臉,抓着自己去邀功領賞了。
‘哼~我齊靈兒纔沒有那麼傻。’
齊靈兒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哪吒又是開口了。
“我可以告訴你,你只要出這地宮半步,明日斬仙台便是有着你的人頭,只有在我這裡,纔可以保住你這一條小命。”
李哪吒冷冷的看着齊靈兒,這眼神看的齊靈兒心裡發毛。
“我…我想離開仙庭,我要去找一個人。”
齊靈兒看着李哪吒的眼神,她知道瞞不住,隨後往懷裡一掏,一個拳頭大的蟠桃便是出現,雙手捧着往哪吒方向一鬆,偏過頭一臉心痛的開口:“你要是想要、那就給你好了。”
偷偷瞥着自己手中的這枚蟠桃,眼中淨是不捨,這可是她拼了小命偷來的桃子,就這樣拱手讓人,實在是不甘心…而且,這是她寄託了所有希望之物。
“吃了它。”
而就在這個時候,哪吒沒有再看齊靈兒,只是淡淡開口。
“啊?”
齊靈兒一愣,不知道哪吒這什麼意思。
“此爲萬年一熟的金仙蟠桃,以你的身子吞下它,想要煉化、沒有數萬年何其困難,在此地吞了它,這段日子我幫你將其煉化。”
哪吒這話剛說完,還未等到齊靈兒反應過來。
突然…
整個地宮之中,劍氣縱橫而起,那盤旋的五行劍,化作上萬道劍影、霎時朝着哪吒呼嘯而過,還有那左右鎖住琵琶骨的鎖鏈,更是火雷之力猛然暴起。
這一幕…嚇得齊靈兒小臉一白,蹭蹭蹭的往後退,眼中更是驚駭無比。
不單是驚駭這種強大的威力,更是驚駭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利劍穿心、風雷落身的情況下,竟然連哼都是不哼一聲,就權當是撓癢一般。
臉色…和之前簡直一模一樣,甚至連眉頭都是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