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張迅定下主意之後,王眠花前來稟報。
“哦?”他立即起身,進了安置那人的宿舍。
然後就有些無語地看到對方被王眠花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繩子捆住,這倒不算什麼,問題是這個捆綁的方式總有些眼熟。
張迅看了好幾眼,總覺得自己在某些小電影裡看過類似的。
似乎叫做龜甲縛還是什麼的……
搖了搖頭,將這些古怪的念頭拋開,張迅開始打量這個俘虜。
他的頭盔已經被摘下來了,面容倒是普普通通,不過額頭上卻是有小一塊青紫的皮膚,應該是磕碰的傷口,張迅不禁扭頭看向王眠花,後者立即用無辜的語氣提醒道:“磚頭。”
“哦。”張迅暗道原來如此,之後就看到俘虜正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瞪着自己。
對於這個反應,張迅不以爲忤,而是搬了把椅子坐下,然後說道:“大半夜的還得盯着我們這邊,不累麼?”
俘虜冷笑一聲,正想說話,卻只見張迅自己接口道:“趙老闆還真是執着啊,不過這種招法有意思麼?”
對方聞言不禁眼神一縮,緊密觀察這人的張迅一看心裡立即有了譜,看這反應,白襄猜的應該很可能是對的,對方是趙季派來的。
“趙季是你老闆?”張迅頓了頓,問道。
他雖然不是啥會從蛛絲馬跡玩推理的技術型人才,但是基本的邏輯還是有的,比如說自己這邊剛換好招牌,對方就趁着天沒大亮就來了,這裡頭要說完全是巧合也說不過去。
再比如,從對方的氣質和穿着上看,不像是那種社會上的閒散的拿錢辦事的無業人員,想來按照白襄說的,趙季這人本質上喜歡在已有的規則內耍陰招,事業有成的趙老闆雖然手段不光明,但是做的生意卻也是正正經經的,所以想來趙季也不願意和那些底子不乾淨的社會人員攪合,得不償失,而派人砸店這畢竟違法,趙季總要委派個身家清白又掌握的住的人來做,想來想去,委派員工做這事是有可能的,當然,要是他膽子再小一點,找更加靠得住的人也有可能。
這對於張迅而言當然是個好消息。
俘虜青年卻也不傻,四下裡看了看,大概是在找錄像錄音之類的設備,就是不說話。
“找什麼呢?”張迅笑了笑,說,“你看現在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要砸我們的店,這個門口的攝像頭都錄下來了,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看。”
對此,這個青年卻是一臉滿不在乎,頓了頓,忽地用一種諷刺的笑容看着兩個人,直接開口承認:“對,是我要砸的,怎麼着?你們倒是報警去啊。”
旁邊站立的王眠花眼睛一眯,沒動。
張迅眨眨眼:“爲什麼呢,你總要有個理由。”
青年瞪着他,隨口道:“我樂意,行不行?就砸你們幾塊玻璃怎麼了?儘管報警,大不了賠你幾個錢唄。”
說着,他竟又忽然看向王眠花,冷聲道:“反而是你們,在我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把我打昏了,這就是故意傷害,我告訴你們,要麼呢,你們把我鬆開,要麼,我就告你們故意傷害罪!”
說着,便梗着脖子,似乎還想擺個毫不在意的造型,可惜身上的繩子讓其沒法得償所願。
王眠花眯緊的眼睛忽地舒緩鬆散下來。
張迅看着這青年,無奈地站起來,然後衝王眠花說道:“這就是色厲內荏了,可惜火候不到家,仇恨拉的不夠足。”
“不足?”王眠花眨眨眼。
“是啊,狠話放的不夠,尤其是提出的條件,竟然只是要求我們放他走,這就差了很多了,最起碼也該要求我們賠禮道歉什麼的,如果再無腦一些,要你我跪地求饒然後他如果心情好可能大發慈悲放過我們一馬之類的……這樣拉足仇恨,之後我們果斷出手打臉,完成一個小的完整的矛盾,之後他肯定心懷不滿,就會引出更高一級的人物,依次遞增。”
張迅侃侃而談。
王眠花卻撇嘴道:“你說的這個太老套。”
張迅認真道:“但是足夠經典啊。”
兩個人淡定地聊着,被捆成糉子,之前一臉不屑的配角青年則是滿面茫然。
“好了,不說這事了,還是說眼前。”張迅嘆了口氣。
王眠花也正色幾分,請示道:“這傢伙看樣子不想開口,要不要我……”
張迅搖了搖頭,他猜出了這個眠花宿柳的暴力狂的想法,果斷予以否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咋辦?”
“怎麼辦麼……讓我想想,外面已經開門了,總不能沒人,你出去照看一下吧。”張迅說道。
王眠花眼神微動,但終究是沒有說啥,畢竟雖然張迅自稱和他都只是在白老闆手底下當差,但是事實上,張迅還是王眠花的直屬領導,能決定他的去留,領導說啥,他只能照辦。
“行,那我出去了。”王眠花點點頭,出了門,最後疑惑地看着屋子裡的兩人一眼,實在想不出張迅到底要做啥。
等他關門離開,張迅扭回頭靜靜地看着地上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傢伙。
“你……你要幹什麼?”青年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
“不幹什麼。”張迅平靜說道,然後也不看他,轉身找出紙筆,開始刷刷刷寫些什麼東西,花費了幾分鐘,然後想了想,覺得足夠唬人了,才滿意地停筆。
之後他又摸出一把剪刀,在對方有些緊張的目光中,給對方剪開了繩子,放他以自由。
“你到底要……”被張迅的舉動弄得有些驚疑不定的傢伙正要試探地開口,就看到張迅忽地衝他憨厚一笑。
“你見識過深度催眠麼?”張迅溫聲道。
“啥?”
“深度催眠,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說着,他又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對方。
同時將心靈寶石的控制目標進行鎖定。
“激發!”
【心靈控制寶石生效,剩餘時間五分鐘,倒計時……】
……
……
一門之隔,王眠花一臉莫名其妙地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崗位上,然後下意識掏出手機,點開小說,卻是無論如何看不進去。
他扭頭看着緊閉的房門,伸手摩擦下巴上的短短如針的須,暗自納悶。
事情的經過張迅雖然並未細說,但是大概他已經知道,對方應該是被什麼老闆指派過來搗亂的,按照王眠花的習慣自然是找個沒有人的小衚衕操練一番,他也認爲那纔是最快最有效的詢問方法。
但畢竟有隱患。
“只是……不能打不能罵的,又能怎麼辦呢?”
王眠花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想,靜靜等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忽然,就看到張迅輕輕推門而出,而在他的身後,則站着個臉色蒼白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