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就像是一道彩虹,劃破天際,消失於無形。
秦羿回到大殿,李賢在一旁垂淚道:“侯爺,廣王從昨天回來後,一直都在府庫尋找資料,這是他給你的文獻,你拿去吧。”
秦羿拿起圖紙,那些蒼老的黃紙上,有圖,有文字,全都是有關於九輪迴的。
編纂圖紙的是天界的文曲星,也就是說這些圖紙確實是可信,而且是彌足珍貴的。
只可惜,最後一張圖紙空缺了,以至於整個文獻失去了原本的價值。
“可惡。”
秦羿收好圖紙,望着天際,臉上的殺意更重了。
廣王遇刺一事,驚動了全城,靈普、靈渡兩位大師連夜進宮,爲廣王療傷。
次日,便是秦羿的大婚。
府邸張燈結綵。
左邊懸掛的是清一色的孝幡、白色燈籠,右邊則是大紅燈籠,貼着喜字與龍鳳和鳴的剪紙。
一喪一喜,讓大將軍府瀰漫着濃烈的血色之氣。
秦羿站在靈堂前,上面供奉的是魔斧!
“爸、媽,今日便是兒子瞭解一切,替你們報仇雪恨之日。”
“我要用鮮血,洗刷這場婚禮與你們二老的仇恨。”
“殺!”
秦羿猛地站起身,單手握住魔斧的鋒刃,任由斧頭吞噬他的血液。
“侯爺,大師來了。”
雷魔道。
秦羿到了廂房,靈普、靈渡二位大師正在喝茶,見了他,靈普開門見山道:“侯爺,昨夜我二人去給廣王診斷了,他深受重傷,心脈被斷爲七截,已經進入了假死狀態,怕是沒法來參加你的婚禮了。”
“什麼是假死?”秦羿問道。
“廣王畢竟是不死之身,即便是心脈再被斷,他也不可能真的死去,但他的神魂、體內的不死印法進入了封閉狀態,你也可以當他已經死了,但什麼時候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靈普道。
“也許我們都誤會廣王了,至少從他給你的圖紙,遭遇刺殺來看,他還是心向侯爺的。”頓了頓,靈普大師頗爲愧疚道。
他一直猜忌廣王,但從種種分析來看,廣王都一直在幫助秦侯,以至於引來了殺身之禍。
如果他如果爲了演戲,不惜斷掉自己的心脈,那這代價也太大了。
所以,種種推測來看,靈普也困惑了。
“靈渡大師,九輪迴圖紙我看的不甚明白,還請你早日治好廣王,我父母再生,希望全在他了。”
秦羿道。
“老衲不擔心廣王,但卻很擔憂侯爺啊。”
“你如今殺氣攻心,渾身邪魔之氣大勝,顯然是心魔重重,若不能剋制仇恨,怕是要誤入歧途啊。”靈渡大師看了秦羿一眼,悵然嘆道。
“大師放心,我自有分寸。”
秦羿合十道。
他殺不了神,唯有藉助魔斧中的上古洪荒神力,他一直髮揮不出魔斧的威力,哪怕是修煉了下品天仙訣,也於事無補,歸根到底是仇恨不夠,沒有入魔。
但如今父母之仇大如天,只要能報仇,他已經不在乎是神還是魔了。
“侯爺,潘鴻運求見。”
正說着,雷魔上前道。
“讓他進來。”秦羿冷冷道。
潘鴻運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拜道:“侯爺,琴婉小姐約你在王城之下的七彩樓見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雷魔準備花轎、吹鼓手、彩禮,隨我前去迎親。”
秦羿道。
到了這會兒,神的身份衆人都已是心知肚明瞭,雷魔擔憂道:“侯爺,還有必要嗎?”
“有必要,叫上張大靈。”秦羿道。
他回到屋裡,換上了紅色的新郎服,頭上綁着白步,走出了院子。
院子外,張大靈已經在等着了。
幾天的功夫,這位昔日風采奕奕的張理事,頭髮全部白了,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
秦羿跳上戴着紅綢子的大馬,當先緩緩騎乘。
身後的轎伕們擡着轎子,吹吹打打的跟在身後。
靈普、靈渡兩位大師,也主動去了七彩樓掠陣。
不管神到底是誰,不管她是忠是奸,這個人這些年在王城之中,掌控黑暗力量,整個地獄不知道英雄豪傑死在她的手上。
這或許是一個可悲之人,但絕不是一個值得被寬恕的人。
……
七彩樓的牆樓上,琴婉一襲紅妝,頭戴鳳冠,美的幾如天仙,縱觀三界,絕無這般美麗動人的新娘。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但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因爲,這注定是一場血色婚禮。
沒有祝福,沒有愛情,有的只是無盡的仇恨。
那日,她並沒有向秦羿做過多解釋。
她也不是一個擅長解釋的人。
人終歸是她殺的,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她根本就沒奢望過原諒。
她只恨自己,被秦廣王玩弄於鼓掌之中,卻無可奈何。
她只恨她最愛的人,同樣被矇在鼓裡,一步步掉進那個可怕瘋子的陷阱,越陷越深。
要想讓秦羿看清楚那個瘋子的真面目,唯有……
秦羿來到了城牆下,坐在馬上,血紅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城牆上的那個女人。
琴婉還是那麼美,只是她指下的琴音,再無往日的平靜。
場中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淡淡的琴聲在飛揚。
嗖!
秦羿一踏馬首,飛身落在了城牆上。
“我知道你想知道答案,人是我殺的。”琴婉看着秦羿,清冷道。
“爲什麼?”秦羿麻木問道。
“我想說有人害我,我想說這就是命,你會信嗎?”琴婉悽楚笑問。
“不。”秦羿道。
他可以忘記琴婉過去的一切,給了她最大的寬容,最大的信任,讓她無牽無掛的與自己在一起。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被父母的死給淹沒了。
他們之間,只有仇,再無愛。
“那你還在等什麼?”
琴婉的心痛的滴血,她果然沒猜錯,她再一次失去了這個男人。
上一世,他是大帝,她是七彩,爲了成仙救世,斬斷情根,她不恨他。
這一世,他是秦羿,她是神,爲了父仇,再次恩斷義絕,琴婉仍不恨她。
她只恨該死的老天,該死的命,對她何其殘忍、不公。
“殺!”
秦羿沒有再猶豫,血色瀰漫了他的瞳孔,嗜血過後的魔斧迸發出無窮的威力,劈向了琴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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