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遂臉色蒼白,不可置疑的緩緩低頭,看着插進自己腹部的手掌。
他身體顫抖,很想要躲開,但奈何左腿被鐵鏈緊緊纏繞住。
這周震炎沒有選擇攻擊他的要害,似乎是在享受虐殺獵物時的樂趣!獵物絕望的表情與哀嚎彷彿能帶給他極大的快.感!
“畜生...!你這個魔鬼...放開我...!”
楊遂一邊無力掙扎着,一邊吐出血沫子。
他雙拳無力地捶打在周震炎的身體上,但後者卻扭曲着半張“鬼臉”,欣賞着他那絕望的表情與無力的掙扎,彷彿是在欣賞一件絕無僅有的藝術品。
“呵呵呵....就是這樣~~叫吧~叫吧~叫的越大聲越好~!疼嗎?看來還不疼,老子再給你加點料~!”
那周震炎插進楊遂腹部的手刀緩緩開始轉動,楊遂“啊”的一聲痛呼,身體向後仰去,雙手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但卻阻止不了這魔鬼緩慢的動作!
“畜生爾敢!”
看臺上,一身道袍的王道長怒吼一聲拍案而起!身形如大鵬騰空一躍而至!
但就在他身體還未落地之時,有另一道身影比他還要快!卻正是暮離!
“砰!”的一聲,暮離僅僅運起人間霸體,選擇了一條直線,像炮彈似的將周震炎撞開!
周震炎瞳孔微縮,擡手擋住暮離這一擊,但身體卻騰騰騰騰向後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身形。
暮離手起劍光閃,在撞開周震炎的同時也將纏住楊遂的鐵鏈斬斷。
他將楊遂放平在地面,掏出針線包不再理會那名死刑犯,而是開始對楊遂全力施救!
這一次他要縫合的不光是創傷口表面,還有被攪爛的內部臟器!
所幸,周震炎沒有立刻下殺手,也沒有傷到的楊遂要害。
但即便如此,這麼大的傷口流血不止,如果不是遇到暮離這樣集合了華佗與李時珍兩位神醫醫術的人物,恐怕也是回力乏天的。
卻見暮離雙手快如閃電,一通猛如虎的操作先將楊遂的傷口止住了血。可接下來他額頭冒出汗珠,喊了一聲:“王道長!請幫我爭取些時間!”
他看到王有德騰空而起,而後者看了一眼暮離,又將目光放在了周震炎身上。
“這場比試你已經贏了...!如果你還選擇繼續,不收手的話...那麼就讓老道來當你的對手!”
那周震炎沒有理會王道長,而是看着暮離舔了舔嘴脣。
他甩了甩剛剛被暮離撞到發麻的右臂,卷着鐵鎖鏈就要走過去。
可是忽然間,另一道身影也落在了他的面前不遠處,卻正是神拳門的許程。
許程側過身望了後者一眼,只輕輕吐出四個字:“他是我的。”
周震炎與許程的視線隔空交錯,定了整整有十五六秒的時間,這才撇了撇嘴,回過身把自己那背風吹起的髒亂長髮重新抹了下來,蓋住了那半張鬼怪一般的臉龐。
“算他撿回一條命...”
周震炎收起一身沖天的戾氣,重新變成死氣沉沉的死刑犯,拖着一身鐵鎖鏈走向場邊。
而此刻,他所過之處所有門派弟子均自行向旁邊閃開一片真空地帶,沒有人願意靠近這個一招就差點殺了楊遂的怪物!
現在也沒有了叫嚷的聲音,衆人望向他只當是看着一個怪物,充滿了深深的畏懼。
周震炎纔不管這些門派弟子的看法,一路走到一棵大樹下,緩緩靠着樹幹坐在了地上。又隨手拽下一根樹枝,將那樹葉塞進嘴裡咀嚼着。他也不管那樹葉能不能吃,味道幾何...
場中,王道長看見周震炎終於收手,心下鬆了一口氣。他急忙回身跑到暮離身邊問道:“小友,他的傷勢如何?”
暮離一邊極爲精細的開始爲楊遂縫合內臟,一邊用很快的語速說道。
“還很危險,我現在需要清水、紗布、抗生素,以及一名助手。”
王道長神色一凜,朗聲對人羣喊道:“來人~~~!立刻去準備清水與紗布,還有急救藥品!還有~~哪位子弟會醫術?請出手一助~~!”
王道長話音剛落,一道香風轉瞬而至,是那一身白衣的雪山派女子。
她蹲在暮離身旁輕聲道:“我來助你。”
暮離點了點頭,沒有看後者,只是在口中快速交代着一些急救的措施。
而那雪山派白衣女子似乎對杏林一道也頗爲熟悉,當下不用暮離解釋,她便照着後者的指揮開始輔助治療。
這一次臨時手術是暮離事前絕沒想到的。
但還好,裡武林比武大會難免受傷,一系列傷病藥品倒是應有盡有。
當下,不但很快找來了幾名醫生和護士,還帶來了一些抗生素和止痛藥等藥物。
隨着暮離爲楊遂縫合完最後一針,一些急救用具,像氧氣罩、吊瓶、觀測儀等也都掛滿了楊遂一身。
暮離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在站起身時才發現,董懷春借給自己的那件長袍都已經被他的汗水浸溼透了!
這做手術真不亞於打了一百遍的拳...真是太耗費精力了!
現在暮離相當理解那些連做十臺手術累癱在手術室的醫生們!那可真不是說着玩兒的。
看到楊遂被推進救護車,緊急運往醫院的時候,覃山派的一衆弟子這才鬧鬧霍霍的跟了過去。
一位覃山派長輩衝暮離拱了拱拳,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但這位老者似乎不善言辭,並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
暮離倒是不在意這些,他處理完後在清水中將自己的手清洗乾淨,又用另一盆水洗了把臉,這才坐在地上開始打坐調息休息。
那穿着白衣的女子看向暮離久久沒有說話。而王道長和其他門派的大佬們也圍在旁邊沒有打擾暮離。
最後王道長一擡手說:“大家先散去,爲他騰出寬敞的空間打坐調息。我建議比賽暫停半個小時,我們開個小會,研究一下接下來的比賽應該如何進行下去。”
是啊,這次武林大會狀況頻出,身爲盟主的鄭雲叢一直沒露面兒,卻派出這麼個心狠手辣的死刑犯代替自己?怎樣都說不過去。
同爲裡武林名宿的西太極馬顏良立刻附議了王道長的提議。
一衆大佬們沒有人吭聲,就說明默認了。
他們走進臨時搭建的會場辦公室裡,進行了短暫的討論交流。
暮離坐在樹下盤腿調息,鐵柱站在旁邊不斷爲他擦着汗,扇着扇子,很是殷勤。
那位白衣女子在清洗完手上沾着的鮮血後,輕聲問道:“你們從哪兒來?他究竟是做什麼的?”
鐵柱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自己。
他皺眉打量了幾眼這戴着草帽遮住面容的白衣女子,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鐵柱倒是學乖了,知道在這山上除了自家老闆和自己人,其餘的他不相信任何人。
雖然他們老闆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但他卻不想如此輕易的就告訴了陌生人。
可鐵柱沒回答,另一到聲音卻響起代替他回答。
“我叫暮離,我們自詠安而來,正要去那耀京拜佛求取真經~~路過此地,還望女施主能行個方便~~”
白衣女子的身體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那白紗覆蓋的草帽下是個怎樣的一種表情。
反正她定在那裡足有十幾秒後,卻忽然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開了。